鄂州花灯有奇花———塘角头“活马子”
西山街道塘角头村传承着与众不同的玩花灯技艺,那就是塘角头“活马子”。“活马子”,用塘角头村人自己的话说就是能动的花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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塘角头“活马子”,其外观状如小型立柜式“亭台楼阁”,近似于一种游艺玩具。
原外围尺寸是66厘米×66厘米,深170厘米,现在外围尺寸为66厘米×80厘米,深200厘米。
这种花灯内部用檀木、枣木等硬杂木做成长轴、短轴,与大小木制主动轮和被动轮相接,用竹篾做骨架,用稻草做成人的身体,外糊五色彩纸布,贴上彩纸剪绘图案和花样剪纸等,整体是一种四角飞檐斗拱的造型。
过去,“活马子”花灯内部装有纸人、纸马等配件,均能旋转跳跃,还能按规定程序表演各种动作。有的是由一人摇动内部主轴,有的是用线绳拉扯,相当于木偶戏或皮影戏,用人工操作一些特定的情节场景,达到娱乐和观赏的目的,如“大闹天宫”、“武松打虎”等故事场景,这些都是通过传动机关来完成的。
过去是纸人、纸马,手动操作,现在改为木人、木马,用蓄电池提供电源,再通过大小皮带轮和连杆来传动操作。
由于缺乏文献记载,塘角头村最早玩“活马子”的确切时间已不可考。相传,清同治八年,萧家祠堂建成后,开始玩“活马子”花灯。而萧氏家谱中没有当年建祠的记载,若是重建,时间也不是最早的。
据此分析,如为建祠后玩龙灯和“活马子”,上限时间可追溯至康熙年间,最迟也不后于同治年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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塘角头“活马子”花灯,主要是伴随龙灯队伍一起活动,它们一共有10样,9样为农活,剩下的一个要因时而定内容。
“活马子”灯在表现题材方面,是以农业生产和农村生活习俗为样本,用活动形式,再现农耕时期民俗文化中的典型场面,如反映农村妇女纺线、舂臼、筛米、赶碾、炒籽、推磨等农业生产活动;还有反映农村男劳力的打榨、打铁、车水等生产劳动工具都一一再现。因此,它们具有民俗文化“活化石”的意义。
另外,塘角头“活马子”还制作反映当代历史的场景,如在日本投降后的1946年,塘角头村人设计制作了“锄头挖汉奸”的场景;抗日战争期间,江南新四军和武工队等在军事斗争中,为节省子弹打鬼子,曾用这种方式处置汉奸,该场景真实记录和表现了这个历史事实。
2006年春节玩灯时,考虑到村里许多年轻人在外打工或经商,就改成“八仙过海”,意喻“各显神通”。还有一些尾随龙灯的花灯队伍,人们称之为“散灯”,它们与武术表演一起,成为参加春节等节庆活动龙灯队伍中的一部分,同时也受到群众的喜爱和社会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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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马子”的特征,在其生活、生产、思想内容及艺术风格方面,均有十分鲜明的特色。
首先表现为劳动群众集体参与、集体创作,在塘角头村周边集体流传,为塘角头村民集体所有。群众性主要体现在群众集体活动中,一是集体参与创作。群众创作可以通过多种方式实现,或由某个人先提出设想,再由众人进行修改或直接修改加工,使之成为完整的艺术品;或者参照外地或前人留下的某些传统作品予以改造,使之更趋于完美。
塘角头村10组村民萧新林,根据其小时候见过前人制作“活马子”的外部形象和活动内容,参照年长者对“活马子”制作的记忆,再结合自己多年积累木工、电工和机械修理工作的经验,终于复原了一部分“活马子”花灯,这些都是集体创作的智慧结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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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马子”花灯中的生产工具,基本上都是按实物大小尺寸比例进行缩微的,如水车,又称龙骨水车,东汉时所创造,流传至今,基本结构并无多大变化,它是利用齿轮原理,用人力、畜力或风力带动循环的木链(即龙骨),由装在木链上的刮板(又称“车叶子”)将水刮入车槽,水沿着车槽提升到高处流入田间,这件作品,不仅有娱乐观赏性,更具有收藏和历史文化研究价值。其余还有类似的石磨、石碾等生产工具。
最有民俗风情趣味的是,在纺线一组作品中,电机一动,阁中的女子一手纺线,一手摇动着摇篮,正应了方言中的“推磨带打杂”或“烧饭带引伢”等民俗风情,“活马子”将人们心目中的“田螺姑娘”更形象具体化了,还艺术生动再现了一位样样农活都会做的勤劳又娴熟的劳动女性。
“活马子”花灯不仅是观赏的花灯,而且更像一个小小的舞台,每个“活马子”花灯里就是一个演出的小品节目,这个节目是群众最熟悉的生活或生产场景,它将日常活动微缩给观众欣赏,不仅好看、好玩,还能让人从中受教育。所以这些带有浓郁生活气息的“活马子”造型,极大提高了人们的娱乐兴趣。
许多传统题材、主题、形象,在塘角头村“活马子”中一脉相承。如歌颂英雄人物的传统题材“武松打虎”、“大闹天宫”;反映传统吉祥的神仙人物,如“八仙过海”;反映生产、生活上的劳动能手和能工巧匠等,如打铁、打榨、赶碾、舂臼、纺线带摇伢等。制作内容是随着社会生活的变化而变化,因此,“活马子”在内容上对社会生活的变革反映较快,如抗日战争胜利后的“锄头挖汉奸”的情景制作便是典型的例子。将“大闹天宫”或“武松打虎”之类的机械传动稍加改装,设计新的活动程序,便迅速变换了题材形象。
塘角头“活马子”的传承性主要表现在艺术形式方面,如木偶人、木偶牲畜、生产工具、生活器皿及纸扎的亭台楼阁,传动装置中最有实效的机械构造制作工艺等,都相对富于传承性,并成为较长久的保留格式。
在时代前进的变革中,许多农耕时期常见习俗和生产劳动的过程,在实际生活中早已消逝,或将退出历史舞台,而“活马子”花灯则用艺术表现形式,生动保留和再现了这些民俗文化和历史文化资料,如赶碾、打榨、车水和纺线等生产场景,原始农具的实物模型,劳动生产的复原过程,“纺线带摇伢”的生活习俗等。
在制作花灯的过程中,先从手动机构发展成电机传动,在传动装置上可谓花了不少心思,一个简单的活动程序完成,其间含有许多的科学知识。如何将电机的转速降下来,主动轮、被动轮和从动轮的直径,转速比,都有科学的理论和实践经验。
塘角头“活马子”的当代传承人萧新林,在其30余年的木工、机械修理等实践摸索中,掌握了皮带轮直径大小的计算方法。
塘角头“活马子”具有求新求变的极大空间,在实践中,这些传承人与时俱进,采用新材料、新技术、新工艺,充分利用声、光、电原理,设计和制作出更具特色的“活马子”花灯来,这也充分说明塘角头“活马子”极具可塑性的科技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