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行见人心 | 剑钧
千里之行见人行
——在胡健长篇小说《千里之心》上的发言
文|剑钧
胡健长篇小说《千里之心》研讨会合影
记得大约半年前，我第一次读到了胡健大姐的长篇小说《千里之心》，就被小说的情节吸引了。几天后，在网时读书会的一次活动中，见到了她，我主动说：“很长时间没有读长篇小说了，我是一口气读完的，虽说是浏览，但也给我打下了很深的印记。如今，不光读书人很少看长篇小说，就是写小说的也很少看长篇小说了。究其原因，实在是这个社会太浮躁了，没有闲情逸致，也没有时间读大部头小说。但从另个层面说，人们宁肯花大把大把的时间去看手机，去追影视明星，去看世界杯，却不愿静下心来，去接受一下文学的熏陶，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民族的悲哀。
不过，从胡健这部小说里，我得到另外一个启示：能开启心灵之窗的小说还是能赢得读者的。为参加这次《千里之心》研讨会，我又重读一遍小说，这个意念更强烈了。我在想这部小说吸引我读下去的理由在哪里？思来想去，还在于能与我的心灵产生共鸣。作为一个退休者，我与小说主人公曲步步可以说是同代人，也有同样的心理，同样的情感，怀旧便成了我们这一代人的共同行为。
作家胡健在研讨会上
《千里之心》的情节并不复杂，写了女教授曲布布退休后的所思所想，所作所为。因为怀旧，退休后的她去了自己曾经插队的陕北黄土高坡一游，偶然见到一所废弃了的梁家岔希望小学，那里有许多无学可上的娃娃。最初是为了添补退休后无所事事的空白，她选择了独自去自费教小学，从而让那所希望小学重现了生机。如果写到这里结束，这就是一部写好人好事的故事，如果真实，还可列为报告文学之列。可胡健的笔触并不在此，而是以此为开端，描写了之后所产生的一系列剪不乱理还乱的故事。将本来一件主动肩负社会责任的好事，变成了造成家人和一些受益者误会的导火索。主人公经历了一番痛苦的心灵挣扎，终至选择放弃家庭幸福，走进了更深远更偏僻的远方。
小说一开头，从曲步步迈进八宝山告别厅的那一刻就意识到老了，顿时有种时不我待的感觉。她生活优越，衣食无忧，但内心并不安分，市中心那二百多平米的高档公寓并不能关住她的心，面对退休，她似乎更需要做点事儿来驱赶寂寞。
作者在发言
这就是曲步步千里之行的诱因。对此，她那位临近退休的国企高管丈夫老蔡心里准备显然是不足的，但他还是选择了“支持”。当曲步步千里之行之后，得寸进尺，要选择留下来支教就让老蔡难以理解了。老蔡与步步中学同学，阔太太小新的一段对话就说明了这一点：
小新说：“你就让他疯狂一次，都五十好几了还不放手，还管着人家？”
老蔡说：“那是年轻人的事。”
“可是年轻人要是不干或者顾不上的话，咱们就不能干的吗？”
老蔡气急败坏地说：“那你为什么不去？”
胡健笔下的老蔡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物。他反对妻子的决定更多是为了维护这个家庭的安稳。几经劝阻无效后，他意识到“和步步在一起走了三十年，终于走到了岔路口。”当他用另一只手盖在她的手上面，望着她泪汪汪的眼睛，说：“咱们都说过，婚姻不是监狱，不是两个人的牢笼……”，男人柔弱的一面也就展露了出来。他决定送步步去陕北的山沟沟。
小说以女作家特有的细腻笔触描写了夫妻二人复杂的心理历程，也使小说增色不少，窑洞里的曲步步和豪宅里的老蔡虽说都留恋过去时光，但价值观取向的差异也致使两人最终分道扬飙了。老蔡离群索居的日子里，一个女人走进他的生活，赛男是个对老蔡一往情深的女子，当曲步步和老蔡恩爱时，她只是一个过客，但当老蔡心灵空虚时，她又如期出现了。老蔡的父亲去世时，赛男主动拥抱了他，并在太平间当年工作人员的面，像夫妻一样地拥抱。“她敞开的怀抱是那么柔软那么无私那么温暖，令人想永久地靠在那里睡下去不愿醒来。”
本次研讨会由网时读书会和北京东城区作协主办
这就是曲步步去陕北支教所付出的沉重代价。当她在千里之外的陕北梁家岔希望小学，用爱心唤醒那些面临失学儿童的学习勇气时，千里之内的丈夫却出轨了。这有悖“善有善报”的古训，但却是生活中的真实。小说有这样的情景，当曲步步轻轻的打开家门，轻轻关上，先是把包里的大枣放到厨房台子上，把新鲜羊肉泡在水里，准备回来给老蔡做一顿红焖羊肉。可当她走进客厅，打开大灯，听到楼上传来老蔡的呼噜声，刚要笑出来，突然他看到了长沙发上有两个旅行背囊，一个是黑色的，一个是红色的，而且红色背囊还搭上一条红黄蓝绿四色的长围巾，有女人在，还有小号的带金色条纹的运动鞋。可想而知，当女主人公看到这一切会是什么感觉！书中写道：“那红色的背囊斜靠着黑色的背囊，像一个女人靠在老蔡身上，曲步步选择了马上离开，她重新穿好大衣，走出大门。”
也就从那一刻起，老蔡就背上了精神的十字架。就曲步步的个性讲，她是不会选择妥协的。故事的结局就是沿着这样一条脉落往下走的。曲步步选择了离婚。“她发短信给老蔡，让他大年初五回北京，第一天上班的日子，一起去办离婚。老蔡答应了，回信只有一个字：好。”
这似乎是一个悲剧的结局，行善者并没得到好报，却失去了家庭。春暖花开的时候，老蔡带着赛男去新疆玩，当他俩从南疆往回转，走西宁，奔西安后，两个人都无言了，老蔡知道两人此时都在想一个人——曲步步。老蔡试探着问赛男在想什么，赛男更直接了当地说：“你说，咱们什么时候去延安？马上？还是明天？我去不去？”
研讨会现场
第二天老蔡独自去了梁家岔希望小学，想看前妻曲步步，却扑了个空。曲步步走了，去了一个也许更远，更需要她，更无从知晓的地方。小说写到老蔡带着失望回到西安，忽然听到四川地震的消息，他和赛男决定去四川救灾。他觉得“自己应当更男人些”。结尾写道：“步步，千里之外，你我都是一样的人。是不是？”
坦率地讲，这部小说选取的不是一个讨巧的题材，因为远离了时尚一代的读者群，会影响它的阅读量，但胡健却勇于选取作家们较少关注的这一题材，开拓了小说的一方热土。小说以其浓厚的内涵，揭示了一个令人反思的社会现象，将更深层次的社会原因展示在读者面前，我将标题定为《千里之行见人心》，不光是讲主人公的爱心，也是在讲作者的良心，我想，这也是这部小说的价值所在吧。
部分与会嘉宾与作者胡健留影
剑钧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曾入选新浪阅读超强人气榜作家，《今日头条》《天天快报》《腾讯新闻》专栏作者
本名刘建军。迄今结集出版长篇小说《古宅》《爱情 距离》等7部，长篇纪实文学《中国智能之城》等4部，长篇情感散文《潜能是大海，分数是浪花》等2部，散文（诗）集《窗内窗外》《寻梦塞纳河》等5部，累计480万字。现有12部实体书和电子书正在亚马逊、当当网、京东销售，并在中国移动、中国电信、中文在线等媒体平台上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