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opaganda:怎样通过“农业园艺”来理解“宣传”?
在人类文明的产生过程中,农耕社会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阶段,几乎所有具有精密体系的语言,都是在农耕活动出现之后形成的。
今天世界各地的语言中,很多核心的词语及概念,都是源于农业生产。英语中的 Propagate 和Propaganda,最初来源就是指农业生产中对植物的“压条嫁接”。
同时 Propaganda 在英语中也是一个比较“敏感”的词语,在使用和翻译时需要特别地小心注意。
Propaganda 这个词语,源于古罗马的拉丁语,最初的含义是“Young shoot 新长出的枝条”。
在农业生产中,人们有时会从植物上砍下枝条栽种到地上、或通过“压条”方式,从而繁育出新的独立植株;这种作法,就称为 Propagation,动词形式是 Propagate.
在今天的英语中,Propagate 主要用作农业和园艺领域的术语,除了指移栽枝条的作法,也用来指“嫁接、播种”等其它繁育植物的方式,含义是:to produce new plants from a parent plant;例如:
The plant can be propagated from seed. 这种植物能通过种子来繁育。
除了作为农业术语,Propagate 在其它专业领域中也经常使用,用来表示“大量地复制、生成”;例如:Electromagnetic effects can be propagated at a finite velocity only through material substances,指电磁效应的“传播、传导”。
但更多时候,Propagate还是用来指“向大范围人群传播某种看法、观念、认识”,定义是:to spread an idea, a belief or a piece of information among many people;例如下面的句子:
Television advertising propagates a false image of the ideal family. 电视广告向观众传播灌输了一种理想化的家庭形象,而这种形象并不总是符合社会现实。
表示传播“思想、观念”的这种含义,可以视为 Propagate 的一种引申用法,相当于用“繁育植物”来比喻描述传播“信息、看法”、使其“植根于人们心中”。
英语中源于拉丁语的词语概念,大多都是中性含义,并不带有褒贬意味;Propagate 这个动词就是中性词语,所描述的仅仅是“面向大范围人群传播观点的行为”,本身并没有明显的批评指责意味。
Propaganda和动词 Propagate 一样,也是由“压条嫁接”而来,在国外的英文报刊媒体上有时会用来表示中文的“宣传”。
但和 Propagate 相比,Propaganda 在英语中的负面含义要更加明显,在字典中大多会标注为“Usually disapproving,通常用来表示不认同”。
字典中对 Propaganda 的定义是:ideas or statements that may be false or exaggerated and that are used in order to gain support for a political leader, party, etc.
从定义中可以看到,Propaganda 虽然不是“Lie 谎言”的同义词,但却带有明显的怀疑态度,指出相关内容 may be false or exaggerated,可能是虚假的、夸大的。
今天的很多英文报刊,经常会使用 Corporate Propaganda 的说法,用来描述公司企业“宣传和传播观点”的作法,用来暗示所传播的观点是为了促进相关机构的利益,未必是客观准确的。
Propaganda 这个说法的负面含义,并非一直就有,是在20世纪中期之后才出现的。
在17世纪时,总部位于意大利罗马的“Roman Catholic Church 天主教教会”,就曾设立名为 Congregatio de propaganda 的委员会机构,负责在世界各地传播教义。
之后的几百年间,欧洲很多国家的政府,都曾设立过名称中包含 Propaganda 的部门机构。最广为人知的就是1930年代和1940年代纳粹德国当局的 Ministry of Propaganda,负责宣传法西斯主义。
1945年纳粹德国战败之后,Propaganda 以及从事相关工作的 Propagandists,开始带有明显的负面含义。自1960年代以来,英语文化中更加重视个人的独立思考,很少有人认同“在人的头脑中播种思想观念”的作法,因此 Propaganda 的说法很容易引起反感。
中文有时会使用“宣传”以及“宣传工作”等说法,但相关的官方英文译法分别是 Publicity 和 Publicity work,是不能使用 Propaganda 和 Propaganda work 来表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