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王唯：千年爱咒31
【作者简介】王唯，湖南省美术家协会、湖南省工笔画学会、湖南省诗歌学会会员，邵东"如懿斋——王唯诗画工作室"创办人。电话:18473924191(微信同号)
千 年 爱 咒
王唯
第五篇 咒魂
第一节 金童玉女
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东西，人们都是在拥在它们的时候不懂得珍惜，感觉平常至极，只有等到真正失去的时候，才会蓦然发觉它们对我们多么重要。有一种痛，是发自心底的，在我们知道再也无法重拾往昔的时候，只有独自在灵魂深处长久地悼念。
念儿落寞地站在画室的窗前，这是她回到家里后，第一次走进这间画室。落地玻璃窗外依旧阳光灿烂，这是深秋的阳光，耀眼却没有温度，无法温暖她那颗冰冷的心。她轻轻地叹了口气，俏丽的脸庞上愁云笼罩，她发现虽然和刘乙彻底分开了，可是，她并不快乐。她把目光转向这间洁净明亮的画室，那里一切如昨，只是少了一副画，那副她曾用心描画的“古代美女图”，它从她的画室里消失了，永远地消失了。此刻，它应该是静静地挂在那个人的卧室里，与另外一副几乎一模一样的画并排挂在一起。那个人，他还会好好地对待它吗？还会常常地去看看它吗？还会……，她心里一个劲地胡思乱想着，她发现她的思维转来转去，到最后总会转到刘乙身上来。那么，她心里还是放不下他的，是吗？她问着自己，但是没有答案，她不敢承认自己还想着他，因为是她自己要离开他的，是她自己不甘心就这样同他窝窝囊囊过一辈子的，她应该放下他，好好地去过她自己想要的生活。自从她回来后，萧然就每天来金宅报道，虽然她一次也没见他，但他还是乐此不疲，天天坐在客厅里等她，仿佛根本不知道她已经嫁过人，怀过孕了，再也不是以前的她了。
她轻轻地走过画室中央，那里是曾经放置“美人图”的位置，一副图，半生梦，纵使梦已醒，记忆却永恒。她希望把自己的记忆尘封在时光里，有生之年再也不去触摸他们，包括那副画，包括念儿，包括……刘乙。她今天走到这间画室来，是来做最后的缅怀的吗？应该算是吧，她对自己说，等她走出这间画室，她就再也不打算进来了，也不打算再握画笔了，她决心做一个没有梦想没有希望的女孩子了，只为了活着而活着，或者说，是为了父母而活着。这本不是她的初衷吧？记得在涪陵民政局门口分开的时候，刘乙最后和她说的那句话：“婵婵，你一定要幸福！”她相信这是他的真心话，他愿意看到她幸福，她原本也是这么想的，以为她离开他后，她就会找到幸福，可是现在看来，她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她叹了口气，摇摇头走了出去――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从头到尾，都没有人逼迫过她，那么，她就必须承担自己选择的后果。
刚走到门口，她就看见了萧然。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俊朗的脸庞和挺拔的身材依旧迷人，只是，眼睛里少了以前的那份神彩，显得落寞和孤独了许多。“恩，念儿，我一猜你就在画室里，我在这里一直等着你呢。”他说道，努力想露出一个温暖的微笑。“你来做什么？”她依旧不看他一眼，关了门，径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婵婵。”萧然在她身后叫着，小步地跟着她走。“你到底有什么事呢？”她的眼睛冷冷的看着他，脸上也没有一丝表情。“婵婵，我想……我们应该好好地谈一谈了，你知道，我一直在等着你，我的心一直都没有变过。为了你，我取消了去国外读书的计划，一心只想等着你回来，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萧然的眼睛深深地凝视着她，那眼里的柔情一如往昔。金婵的心被轻轻地拨动了一下，她叹口气说：“我明白你的心意，萧然。可是……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我了，我现在配不上你，你应该明白。”“我不在意这些，我说了，我在意的是你这个人。从小到大这么些年了，你还不了解我吗？”萧然的话语间深情满满。“恩……那你让我再想想吧，我需要时间思考，希望你能理解。”金婵说着，向他点了点头，牵动嘴角做了一个微笑的表情，就快步地走过了房间，反手关上了房门。萧然望着那紧闭的房门，呆了半晌，自己慢慢地走下楼去了。
房间里，金婵默默地站在镜子跟前，凝视着镜中的自己，慢慢地褪下白衣的纱衣，露出那傲人的洁白的胸脯。她的双手在胸口轻轻地抚摸着――那里，原本有一颗指甲盖大小的红痣，而现在，却一点痕迹也没有了，变得和周围的皮肤一样雪白，就象它从来也没有存在过似的。胸口的红痣，原本只是别人的爱情的见证，而现在，却成为了她永远的回忆。她轻轻叹了口气，返身扑倒在床上，闭上眼睛尽量让自己的脑子一片空白――是的，她现在已经回归正轨了，无论是生活还是情感，她应该从混沌状态重新开始，去过别人眼中令人羡慕的生活。
萧然一直等在楼下，直到晚饭时间金婵下楼来。她对他笑了笑，心想也许以前是离他太近，没有仔细看过他的优点，她想或许可以重新开始，给他一个机会，同时也给自己一个机会。他们在金家吃过晚饭，金婵破天荒地答应和萧然出去走走。他们开车来到中山公园，然后在夜晚的凉风里散步。他伸出手去试探地去拉她的手，金婵没有拒绝，他们手牵手地在公园里走着，路灯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融在了一起。那夜的月亮很圆，清辉盈润，皎洁美好。萧然转头看着金婵，她的脸在月光下如羊脂玉般光滑柔和，眼睛沉静得如一泓秋水，长长的睫毛象潭水上的一排春树，密密地在水面上投下一片神秘的影子。“婵婵，你真美。”萧然说道，脸上露出赞赏的微笑。“可是，漂亮是会随年龄而老去的，萧然，如果有一天，我老了，不再漂亮了，你怎么办？”金婵转过头来看着他英俊的脸庞，问道。“无论你老成什么样子，你永远是我心中的仙女。”他答道，那么自然那么真诚。她在心里叹了口气，他真是那种少女心中的白马王子，近乎完美的形象，各方面的条件都那么优越，更难得的是，他的性格又是这样温柔――也许，有一次是例外，她还是不能忘记刘乙那次在街头挨打的事，但是那阴影只片刻拂过她心田，便被她强行抹去了。那一次不能算，再怎么说，也是因为她而起的，算是爱她的一种表现？总之，她不想再提了。“咱们歇歇吧。”她指着路边的小亭说道，萧然点点头，两人走进亭子，在那石凳上坐了下来。深秋的石凳冰冷冰冷的，既使穿着厚的衣服，也能感觉到那冷透过衣裳传到了身上。“冷吗？婵婵。”萧然问道，金婵点了点头。他站了起来，轻轻搂着她的双肩，将她抱到自己腿上坐下，她的身子僵了一下，但还是没有拒绝。他的双手渐渐搂紧了，头也低了下来，附在她耳边低低地说：“婵婵，咱们的订婚礼还欠着呢……什么时候办一下好吗？礼服我还收着。”“随便吧……你看着办好了。”她不可置否地答道。他笑了，轻轻地在她耳边吻了一下，然后一只手游离着想伸进她的脖子里，她突然感到有些不自在，腾了站了起来，淡淡地道：“太晚了，我们回去吧。”萧然在心底叹息着，无奈地站了起来，微笑着说：“那好吧。”说完拉着她的手，一起朝公园外走去。
两人订婚的日子定在元旦节。两家商议了一下，这个仪式只限内部小范围进行，待明年结婚时再大办不迟。一大早，就有化妆师上门来，将金婵细细地装扮了半天：头发做成微卷的公主头，发鬓别了一枝盛开的洁白的玫瑰花，长发卷成大波，飘飘洒洒地直垂到腰际，一身洁白的低胸纱裙直拖到地上，腰际有一个大大的蝴蝶结，整个人看起来就象童话里的公主一般，有过之而无不及。“金小姐，你真美！你是我见过的最美的新娘了！”那化妆师由衷地赞叹着说，虽说干他们这一行经常说很多违心的赞美话，但这一次，他确实是出自心底的赞赏。“我不是新娘，这只是订婚宴。”金婵微笑着纠正道。“哦，我想你很快就要当新娘的，这么好的女孩子，哪个男人都想和你早日修成正果的，真羡慕你的男友。”他半开玩笑地道。这时门被敲开了，萧然一袭正装出现在门口，他黑亮的头发潇洒地向后倒梳着，喷了胶水，配着他俊朗的面孔，比周润发饰演的许文强更强几分。他身上穿着一套黑色西服，雪白的衬衣配着淡雅的条纹领带，显得身子更加挺拔，长身玉立，风度翩翩。那化妆师看傻了眼，他的眼光一下从金婵身上转到萧然身上，一下又从萧然身上转到金婵的身上，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赞叹道：“我今天总算是见识了什么是真正的'郎才女貌’、'金童玉女’，你俩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恭喜你们！”他伸出手，萧然微笑着同他握了握，说了声谢谢。然后拥着金婵的双肩，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柔声说道：“亲爱的，我们现在走吧，爸妈他们都在酒店等我们呢。”金婵向化妆师点了点头，挽着萧然的手臂，两人款款地向停在楼下的小车走去。
市内最豪华的五星酒店里，整个大厅都被萧家包了下来，几十位亲朋坐在厅中，当两位璧人出现的时候，他们不约而同地鼓起掌来。萧然的脸上幸福满满，掩饰不住有一丝得意的表情，而金婵却显得淡然许多，她一直微微地笑着，点头致意，一言不发。当那巨大的三层订婚蛋糕推了上来，煽情的主持人要他们彼此发表爱的宣言时，萧然在台上面对着金婵单膝跪下，用宏亮的嗓音深情款款地说道：“婵婵，我爱你！从小开始我就梦想你做我的新娘，到现在更加迫切地希望着我们走向教堂的那一刻！只要你点头，我一定会用一生一世的时间来证明我对你的爱，婵婵，嫁给我好吗？”他话刚落音，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亲友们都兴奋地喊道：“婵婵，答应呀!我们都等着吃你俩的喜糖呢！”金婵感到莫名的紧张，这种感觉就象被人临时赶鸭子上架，去顶替一部戏中的女主角一样，通常男主角这样当众求婚时，女主角应该毫不犹豫地回答：“好的，我答应。”可是，不知为什么，她却说不出口，她只好拿眼睛看向坐在前排的父母，她看到父母的眼中都露出赞许的目光，尤其是妈妈，她有点焦急地向她打着手势，意思是说：“傻孩子，快答应呀！”于是她在心底叹了口气，转过头来望着萧然，轻轻地应道：“好吧，我答应。”她话一落音，那早已准备好的彩纸如洒花般喷到了他们身上，主持人笑容满面，正手舞足蹈地在说着什么，全场的人击掌相贺，气氛达到了高潮。萧然牵过她的右手，将那枚早已选好的订婚钻戒戴在她的无名指上，并低头在她手背上吻了吻，然后站了起来，搂过她的肩膀，向现场亲友鞠躬致谢。然后他们手握着手共同切开了那块巨大的蛋糕，服务员们不停地忙来忙去，把蛋糕分享给每一位在场的人士，当宴席开始的时候，他们被安排坐到了最上首的那一桌，同双方的父母坐在一起，舞台上一直不停地表演着各种节目，现场气氛热烈无比。然而金婵从头到尾就只说了那五个字，然后一直一言不发，目光茫然地看着台上的表演，心里一片空白。她没有幸福的感觉，更没有感觉到自己今天是这里的主角，她象看一场别人的电影一样，旁观着，冷漠着，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但是她的心确实不在这里，在哪里呢？是在以前的梦里吗？可是以前的梦早已破碎，雁过无声水过无痕了，永远也回不去了。她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抬起头望着天花板上那盏巨大的水晶吊灯，以免让已涌上眼眶的泪水掉落下来。
当天的宴会上，两家父母定下了萧然和金婵的结婚日期――明年的四月份，到此时为止，他们两人已经是众人眼中名正言顺的一对儿了，虽然还没有办好法律上的手续，但是在亲友的眼中，他们结婚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在整个庆祝过程中，没人谁去提金婵曾离家出走的那一段，虽然大部分人都知道这回事，但是他们刻意回避，或者说选择了遗忘，甚至在萧然的眼中，根本看不出一丝一毫的阴影，那件事，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除了……除了金婵自己。她无法从那件事的影响中脱离出来，虽然她已经很努力地这样去做了，但事实证明她没有做到。在某一刻她甚至想放声痛哭，差点把眼前人看成刘乙，在萧然给她戴戒指的时候，她心里想的竟然是刘乙在哪里？他现在在干什么？――天哪，她还是无法忘记他！不是说血咒已然消散了吗？那她还这样对他念念不忘，究竟是为什么？她摇了摇头，想把这一切都甩诸脑后，但露出的笑容却仍是那么牵强附会。萧然发觉了这一点，他抿了抿嘴唇，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但随即就展开了，端起一杯红酒放在她面前，低声说：“亲爱的，咱俩喝一杯吧？”周边的人立即叫嚷着要他们喝“交杯酒”，于是他将酒递到金婵手上，自己又拿起一杯，挽过她的手臂，笑着望了望她，仰头喝了个净光，金婵只轻轻地抿了一口，便放下了杯子，重新坐了下来。
宴会一直持续到很晚，当宾客们都意犹未尽地离去之后，萧然才把金婵送到了金府，她推说自己喝了酒头晕，便匆匆上楼去了，进自己的房间一关上门，她便一头倒在床上抽泣起来。而萧然却呆呆地站在客厅里，直到金守成进来请他去喝茶，他垂下头闷声喝着，一言不发。“小萧，怎么了？我看你们好象不太对劲的样子。”金守成问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他答道，深深叹了口气：“婵婵一晚上都不太高兴，我看得出来。我也不知她心里在想什么！”金守成看了看他眉头紧皱的脸，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说：“放心吧，小萧。我的女儿我了解，她只是需要时间。她从那件事中脱出身来没多久，可能心理上还有些阴影……我改天找她谈谈，一切都会没事的。”萧然笑了笑，抿嘴喝了口茶说：“谢谢伯父。”“呵呵，要学会改口了，马上就要叫爸爸了吧？”金守成笑着说道。“恩。那……谢谢爸爸！”萧然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第二天金守成早早处理完公司的事情，便回到了家中。晚茶过后，金婵照例说了声：“爸、妈，我先上楼了。”便转身要往楼上走。“婵婵，你先别走，爸有话要和你说。”金守成叫住了她，然后使眼色要妻子先回避。金母有点担心地望了一眼父女二人，便走出了餐厅。金婵有点忐忑地在她父亲对面坐了下来，轻声问道：“爸，您找我有什么事呀？”“婵婵，咱们父女有很多年没有好好谈过心了吧？今天爸想好好和你聊聊，就象朋友一样，好吗？”金守成拿出一根烟点上，吸了一口，说道。金婵点了点头，没有答话，她隐隐猜到父亲要同她说些什么。金守成看了看女儿警惕的表情，他决定单刀直入，不拐弯抹角，否则女儿可能就会避重就轻，回避问题的实质。于是他吐了个烟圈，正色问道：“婵儿，你觉得萧然人怎么样？”听到父亲这么问，金婵呆了一呆，然后点点头说道：“还好。”“你这回复可不象是一个女孩子对自己深爱的未婚夫的评价哦。”金守成笑了笑，有点揶揄地说道，“婵婵啊，其实我看得出来，你对小萧一直都不冷不热的，内心深处好象不太喜欢他。这些日子我也想了想，你的这种不喜欢应该不是出自你的情感取舍，而是因为你和他太熟悉了，这种熟悉使你把他当成了亲人对待，而缺少了恋人之间那种应有的神秘感。”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看了看金婵的表情，接着又道：“你和萧然是从小玩大到的伴，可以说是青梅竹马，对彼此的了解应该很深了。婵婵，你知不知道两个人结婚意味着什么？最大的意义是从此要生活在一起了，彼此的生活习惯，性格，脾气都要融合在一起，这是需要很长时间的。你知道为什么现在离婚率这么高吗？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夫妻性格不和，就是说在恋爱时没发现的一些不能融合的因素，在婚后暴露了出来，产生了矛盾，彼此不能容忍，所以就只有离婚了。所谓恋爱，其实只是人生路上很短暂的一段时间，而需要长久地面对的，是婚姻。婵婵，你和萧然相处了很多年，我一直在旁观察，至少，你们是能在一起生活的。萧然这个孩子我了解，他性格脾气都比较好，能容忍你的任性和小脾气，两个人能长长久久地在一起生活，难道不比一时的风花雪月要好得多吗？”金婵抬起头来，望了望父亲，似有话要说，但最终还是叹口气，重又垂下头去。“婵儿，咱们今晚摊开来好好谈一谈，为了你以后的幸福。”金守成又吸了口烟，继续说道，“你上次对那姓刘的迷恋，除了你所说的血咒，其实就是你好奇的心理在起作用。你仔细想想，你到底爱他什么呢？长相？能力？还是性格？应该什么都不是吧，除了他有那么点才气，可是以前你遇到过比他更有才气的一些男人，也没见你动过心呀？如果把萧然和他两个人作比较，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谁更适合作丈夫。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指的就是这么回事。说个很实际的问题，他年龄比你大这么多，他儿子都可以做你同学了，你们今后怎么相处？”他这话一下子戳到了金婵的痛处，她叹了口气，抬起头说：“这也是我决定离开他的一个重要原因。”“对的，你能这样想，就证明我的女儿还是长大了。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不能凭一时意气用事去做决定，而要前思后想，好好斟酌。我记得有本书上写过一段话：你这辈子最爱的人，往往并不适合和他白头偕老；只有在对的时间里遇到了对的人，才能找到一生的幸福。孩子，我觉得萧然才是你这辈子能遇到的正确的人，放下你的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吧，好好享受你能把握的幸福，不要让它从你的手指间溜走！”金守成讲完这长长的一段话，把已经燃尽的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站起身来，微笑着拍拍金婵的肩膀，问道：“怎么样？婵婵，你要有什么想法尽管同爸爸说。”金婵摇了摇头，轻轻地说道：“爸说得很对，是我多想了，我会仔细想想您刚才同我说的这些话，或许我是该开始改变了。”“好的，我相信我的女儿能理智地面对生活，抓住属于自己的幸福。”金守成的眼睛里露出了疼爱的目光，他温和地说道：“婵儿，天气冷了，你早点回房间休息吧，要注意身体。”金婵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向父亲道了声晚安，就走上楼去了。
那次和父亲的那次长谈以后，金婵对萧然的态度明显好了很多，他们开始经常地约会，去旅游，去购物，去参加朋友PARTY，渐渐成了人人艳羡的一对，两家父母也看在眼里喜在心里，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开始着手准备起不久后即将要举办的婚礼来。春节过后的一日，萧然约她一起去照婚纱照片，车刚好经过展览馆前面，她扭头往外一看，那里竟又排起了长龙，门口有一副很大的宣传画：全国名家名画展览会，她心中一动，冲口对萧然说了一句：“停车！”萧然猛地刹住了车子，疑惑地望着她，问道：“怎么了？婵婵。”她闭上眼睛，发了一会呆，然后叹口气说道：“是我刚才头晕了一下，没什么，继续开吧。”萧然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关切地问道：“如果你身体不舒服的话，咱们下车找个地方先坐一下吧？”金婵摇了摇头说：“我真没事，继续开，摄影师在等咱们呢。”萧然点点头，握了握她的手，发动了车子。金婵摇下车窗，转过头望着外面人来人往的街道，一滴冷泪悄悄划过她的脸颊，很快地消失在了迎面吹来的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