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纯粹的教育人11】刘义勋:我的第一位上级
顾问钟石山 主编何俊良13517392853
投稿邮箱 203666763@qq.com
经过多方努力,《我是老师我自豪》第一卷终于赶在第34个教师节前出版了!这是邵东县教育局给老师的“厚礼”,也是《绿汀文萃》给老师的敬意!
没有老师,哪来的文明传承?没有老师,哪来的社会进步?没有老师,天才也要在黑暗中摸索!没有老师,愚人更会在懵懂中堕落!
感恩老师,是每个有良知的人最基本的品行。父母生你养你,老师教你育你。站在成长的角度来讲,老师的恩情比父母更大!父母为你无偿付出是因血肉相连,而老师栽培你纯粹得没有任何理由!
《绿汀文萃》将继续为纯粹教育鼓与呼!《绿汀文萃》将继续开设“做纯粹的教育人”“我是老师我自豪”“我们眼里的好老师”等专栏。热烈欢迎老师以及热爱老师的所有人踊跃投稿。
2018年9月
【作者简介】刘义勋,中学数学高级教师,杨桥镇中心学校书记、校长,邵东中学心育名师工作室首席名师,邵东心育工作坊坊主,湖南省学校心理教育专业委员会常务理事,全国中小学心理健康教育先进工作者,兼职督学。上个世纪八十年代被评为新长征突击手,湖南省优秀教师。工作之余,在《湖南教育》、中国教育报、《中学英语园地》、《中学生数学》、《中小学数学教学》等权威刊物发表作品40余篇,在主流官方网站发表网络作品400多篇。
我的第一位上级
刘义勋
1982年,人称“数学怪才”的我从娄底师范毕业,被分配到邵东县双凤乡曹家学校。这是一所地处邵东、邵阳、祁东三县交界的九年一贯制学校,校长是李本根同志。那时候李校长大概四十岁左右,衣着朴素而整洁,话不很多但能切中要害。他的爱人是一名农村妇女,两个孩子都在读初中,是一个典型的“半边户”家庭。
对于我的到来,李校长表示谨慎的欢迎:“你是恢复高考以来第一个分配到我校的大中专毕业生,学校很需要你。我们学校条件很差,但她考验人同时也锻炼人,她可以使你变得更加坚强。”李校长用人所长,安排我担任初中毕业班的数学教学,兼教物理、地理多门学科。来到教室,我不禁暗暗叫苦。初三学生一个个年纪不比我小,块头甚至比我还大。我们中师毕业生本来是教小学的,教初中本来已经是自我挑战了,而现在直接上初中毕业班,心里一点准备都没有。
人都是逼出来的,后退没有出路。我硬着头皮开始了毕业班教学。感谢学生时代积累的深厚的数学基础,我并不存在知识储备的问题,我很快进入了角色。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师生关系也由紧张逐渐和谐。李校长当着我的面为我鼓劲加油,当着学生的面则夸我是一位难得的数学人才。学生信以为真,学习积极性不断高涨成绩直线上升。我参加娄底地区组织的初中数学教材教法考试,轻松过关并意外地获得第一名。老师们对我刮目相看,一传十、十传百,给我蒙上一层数学传奇的色彩。
那时候,教师生活虽然艰苦,但大家总是以苦为乐。李校长治校有方,学校教师每天早晨要出早操,每天下午要打一场篮球。每隔一段时间还要做一次公益劳动。一次,学校所有男教师都到邻村七丹岭抬预制板,我正好和李校长一组,边抬边拉家常。想不到李校长平时一脸严肃,这次却热心地给我当起了红娘,说女方长得可以,家庭背景很不错。那时我已年过十八,按道理也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可不知为什么,我仍然沉浸在自己的男孩梦中,丝毫没有成家的念头。我连想都没想就一口回绝了李校长的好意。李校长甚感不解,要我回家与父母商量后再说。而我这个书呆子不懂人情世故,说话没有任何回旋余地:“不需要商量。”李校长好心不得好报,从此再未提过此事。好在李校长大人大量,事后并不计较我的“童言无忌”。
我在曹家学校只工作了一年。没有想到,送走这个毕业班,我被调至双凤中学担任英语教学。我更没有想到,李校长也同时从曹家学校调到了双凤中学,担任副校长,我又成为了李校长的部下。
1985年李本根同志正式担任双凤中学校长。他上任伊始,安排我这个英语教学的新手担任外语教研组长,专门把关毕业班英语教学,同时推荐我但任联校团总支书记,负责学校和全镇的团队工作。历史往往是小人物创造的。我在双凤中学时只有二十多岁,只管埋头拉车,不知道“怕”字和“难”字怎么写,不断地向自己挑战,超越自我,连创佳绩,不断刷新外语教学的记录,学校外语教学一枝独秀,实现全区“七连冠”。我被评为 “新长征突击手”,在全乡教师大会上,乡联校发出“远学覃申媛,近学刘义勋”的号召。李校长敢于给年轻人压重担,同时对年轻人该得的荣誉也从不吝惜。随着教学工作的节节胜利,我的荣誉称号接踵而至:乡自学积极分子、县先进工作者、市优秀团干,直至省优秀教师。申报材料往往催得很急,李校长每次要我填写申报材料时都要笑着加上一句:“又得麻烦你加夜班了。”我本是一名数学教师,莫名其妙地成为全县小有名气的英语教师,经乡联校推荐,我成为全县外语中心教研组的一名成员,经区联校推荐,我还成为了邵东县外语学会的一名会员,是当时仙槎桥区的第一人。
最可笑的是,1986年,我的未婚妻从师范学校毕业,也被分配到双凤乡。当我知道这个消息时,全乡教师正在学校教室里开大会。我在教室外面的走廊上找到李校长“开后门”,要求李校长把×××老师留到双凤中学。李校长微笑着问了一句:“她是你的什么人?”当时我与未婚妻的关系还没有公开,而在场有十多个教师,我一下子脸就红了,当众撒下一个很容易被识破的谎言:“她是我舅舅的女儿。”其实我只有一个舅舅,而且舅舅根本没有女儿。李校长明知是谎言,也不点破,笑着说:“好吧,不过你可得当好你表妹的师傅哟。”他说话时特意突出了“表妹”两个字。我的假表妹(后来的真妻子)就这样戏剧性地进了双凤中学,是当年双凤中学进的唯一一个新教师。
1991年,我和妻子携带女儿,举家从双凤乡调回家乡仙槎桥镇。办理调动手续需要李校长签字,他说:“你们要走,我不好阻拦,但又真的不想签字,你还是去找我的助手吧。”所以我们的调令并不是李校长亲自签署的。
1992年是邵阳市合格学校创建高峰期,我所在的仙槎桥镇中学作为市级合格学校要接受全县初中校长的现场参观。当时我还不是学校校务成员,但学校安排我到学校入口担任礼宾先生及向导,迎接客人的到来。在长长的参观队伍中,就有我的第一位上级李本根校长。我们只是笑着打了一声招呼,轻轻地握了握手便擦肩而过,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李校长。
我在双凤工作了九年整,我与李校长的君子之交也历时九年。他作为一名基层教育管理者,爱才惜才,奖罚分明,已经实属不易。人无完人,李校长也有自己的缺点。在世俗社会里,我们不能求全责备,要求一个基层学校的校长是一朵出污泥而不染的荷花,是一个百分之百的布尔什维克。只要做人做事对得住自己的良知,就是一个高尚的人。
我离开双凤乡已经快三十年了,与双凤几乎失去联系。其间两次到过双凤,都是去“呷豆腐”。一次是上世纪九十年代末,一位双凤籍同事的母亲去世。夜色中一位学生家长认出了我,就像当年老百姓见到红军归来一样,家长紧紧拉着我的手不放,心里有说不完的话,我也被感动得稀里哗啦。还有一次就是前不久,一位双凤籍老同学的父亲(也是我当年最尊敬的领导)去世,见到当年的老同事,交谈中得知李本根老校长已于两年前因病去世。因为信息不畅,没有参加李校长的追悼会,甚为遗憾。谨以此文,表达我对他的悼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