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乡情182】汪光灿:玩泥巴
玩泥巴
汪光灿
不知玩泥巴是否算游戏,倘若也算,那我们农村娃最早接触,玩龄最长,花样最多,形式最原始的游戏就是玩泥巴。
生于农村长于乡村,最熟悉的莫过于泥土,它是我们的立身之所。父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时,将“四脚”走路的我寄予地头树荫任春夏秋冬,我则仰观苍穹俯瞰大地,摸爬滚打肆无忌惮亲昵土地。这还只是与泥巴的初恋而已。稍大一点时,穿开裆裤,随地启动“抽水机”,一阵“哗啦哗啦”施肥浇水之后,找根棍子胡乱拨弄,有时干脆直接用手捣鼓,那摸样你就可想而知了。
与水融合在一起的东西便有了柔性。摸一摸,男人的心都柔了几分。
上世纪“三年困难”时期,还没有发明糍粑。雪花舞蹈时节,母亲在一年节省下来的粘米里参些糯米磨成粉,加些水揉成团,捏一小坨放进印板模里磨平,翻过来,一个漂亮的印粑落在案板上。粑粑上有花纹,很好看。不离左右的我想去摸摸那粉团,想去摸摸那印粑。母亲当然不允。
后来,在一个春暖花开后的艳阳天,调制好一大团泥巴,偷出印粑摸子,与邻居家孩子,仿着母亲的动作……当母亲看到一排排歪歪斜斜的“印粑”时,真是哭笑不得……
吃红薯萝卜饭时的农村,玩具是奢侈品。不过这并不影响我们的玩,因为只要想玩,总能找到玩的东西。于是,玩泥巴就成了我们连选连任的游戏项目。这时的我们,已自主开发出了体育运动项目——摔泥巴。找来泥巴找来水,一番脚踩手揉之后,捏一小团,对了墙面,狠狠地摔去。看谁摔得最高,墙上粘得最多,谁就是赢家。一面白墙用不了多久,全是泥巴坨坨和一个个的印记,那黄黄的印记像盛开的向日葵向着夕阳微笑。
真正与泥巴深交是在背了书包长了“见识”后,仿了大哥哥们用黄泥来制造运输工具——车子。学泥瓦匠的样子,从一大堆黄泥中切一块长方体来,前面斜斜的切去一部分,后面挖空,找四个大小一样的瓶盖塞满泥巴,用棍子连起来。将阴干,增强了钢性的零部件组合起来就成了一台货车。车前插颗钉,栓上绳子,就可以“开去”参加车展了。
玩泥巴之所以盛行,原因是原材料不受限制,在农村,最不缺的就是泥巴;再一个就是不论成分、不论贫贱、不论性别、不论性格,爱好泥巴的小朋友都可以玩。
虽说泥巴伸手便是,但要用泥巴来捏制玩具,选土是很有讲究的。若要选土过于随便,或揉搓粘性不到火候,就算心再灵、手再巧,也做不出上等产品。
可以说,捏制玩具的土越细腻越好,越粘越好。我们那里有一种砻子(俗称磊子)泥,颜色黄白相杂略有红,不长庄稼,保水性特好,是村里人用来制造土碾米机的专用材料。我们做泥巴玩具时,就去那里取泥。用这种泥巴捏出的玩具阴干之后,暴晒不裂,水浸不软,经久耐用。因而,我们村里娃儿,不论是制造出的车辆,还是捏出的小玩意儿,在当时都是一流产品。
童年不再,往日不复。如今的孩子不用如我们那般邋遢,放心的玩着从超市购回的高级遥控轿车,既卫生又显科技文明。可我左摸又摸,就是摸不出泥土的芳香。
【作者简介】汪光灿,男,中共党员,中学教师;出生于1957年,祖籍新化县,1962年随父母移民并定居新宁县。邵阳市作协会员、新宁县作协副主席、新宁县环保志愿者协会副会长。爱好文字,文字不爱好我,喜欢讲一些土得掉渣的方言,唱一些三岁娃娃的童谣,出有散文集《夷江拾贝》,有手稿《乡村遗韵》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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