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岛喝喝喝︱西海岸的海水与火焰
随便说一下精酿啤酒。
由于多看了几本书(或许不该看),天舒已经迷失了,他就有这个暗特质:啥也不看的时候还似乎明白一点点,等看得多了反而更加糊涂,这就是典型的读书不求甚解。
简单用人话说,精酿啤酒就是精心酿制的啤酒,别用拖鞋砸我,其实这里有个很漫长的演进过程,讲究的人可以去翻阅一下啤酒如何实现工业化(差不多也是拉格化)的,但是这个概念真的有点似是而非,没有特别统一的标准,美国有一个协会大致这样定义:
1、产量小,好像年产在600万桶以下;
2、独立性,要求其他大型酒业集团什么的参股不能超过25%,换句话说必须要有超过75%的独立股权;
3、传统,至少要用传统的方法或者原料来折腾这个事。(啥叫传统?)
由于这个标准实在不是个像样的标准,于是世界上各种爱好者纷纷跃跃欲试,按照这个标准,新西兰那些在自家车库里酿造出来的似是而非的饮料都可以算作是精酿啤酒,就连天舒万一哪一天高兴了酿上一桶也得算,这种百花齐放的直接后果是无数人求新逐异,换句话说就是啥奇怪的法子都使,啥古怪的材料都往里搁,啥奇葩的口味都有。像什么陈年雪茄的味道啊,十年没洗过的沙发罩的味道啊,墨西哥辣椒的味道啊,猪下水味道啊,甚至还有直接往里搁公牛蛋的,那真是只有想不出,没有做不出。原材料也是千奇百怪,地球上能找到稍微没毒的东西都差不多尝试遍了,开始流行放什么天外降来的陨石粉末,还有宇航员从月亮上偷运回来的尘土啥的,听上去有一群醉醺醺的人围着星空在仰望,随便掉下点儿什么来就是一阵欢呼,哪怕就是一艘外星飞船也会冲过去研成微末把它给喝了。
这样看南岛西海岸的格雷茅斯就具有得天独厚的条件,毕竟这里具有酿造啤酒最好的条件——有一条大河从高山上流过,然后注入大海——格雷茅斯的名字其实就是大河口的意思。有了上好的水(富含矿物质),还有各种添加剂,西海岸是曾是著名的淘金之地,搞到一些金砂酿个酒真是不在话下,关键这边还是毛利人采玉的活跃地区,咱们的老祖宗就流行过将玉石磨成粉末内服,据说可以养颜益寿,虽说他们最后都死了,但是谁能否认他们已经被延过益过了呢!走不了几步的河口还有大量从世界各地随风暴而来的古怪植物,都可以放在酒里边尝试新鲜,大海还提供了新鲜上好的海盐,这同样也是最近那些精酿爱好者十分中意的一款。所以喝着格雷茅斯那家酒厂的干净纯粹啤酒时,天舒的胡思乱想简直无法遏止,寻思着这家啤酒厂才是真的保守又传统,他们好像啥也不肯放。
或许保守就是传统之一,劳累一天的矿工几乎都是豪饮,酒要能解渴,要有度数,能上头,要够劲儿,够味儿,憋整那花哨用不着的,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所以你下回来格雷茅斯就赶紧奔过来试试,喝到的保不齐仍旧是一百多年之前的味道,哪怕你豪情万丈地点来说:一杯西海岸特有的海水与火焰,给你端上来的仍旧还是那一杯,一百年不许变,你唯一可以淘气的还就是从大海中舀上一勺海水,均匀沿着杯子口抹上一圈,然后品尝悠长久远古老矿物的味道,伴随着这无穷无尽的寂寞。以及漫长乏味的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