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杂记】今晚，满天繁星伴我眠

照片来自南山庐

周四晚，在南山庐喝茶。

永忠跟来作客的邓总聊到露营。永忠来了兴趣：要不周末去露营？

邓总告诉永忠，高州麒麟水库有处理想营地。

说去就去，两人一拍即合，决定周末去麒麟水库露营。

周五清晨，与永忠、辉哥去凤凰台喝茶。姐头也在。永忠提起露营的计划。经商量，姐头、辉哥决定加入麒麟水库露营的队伍。

永忠打电话约了几个常在一起露营的驴友，和拍摄师景乐参与，并组建了微信群。

照片来自天空

大家做了分工，姐头负责吃物采购，辉哥告诉我和永忠，姐头做的盐焗鸡好香，提出要姐头做两只盐焗鸡带去露营。他自己买青白螺和丝瓜煮汤。我和永忠提供茶具，景乐负责拍摄。

原是约定中午十二点，在小镇煤气库集中出发的。我开车接了辉哥到煤气库，姐头志林等人已在了。

差不多一点钟，十个人分乘三辆车从煤气库出发，经茂名港高速转入汕湛高速，在曹江出口下走s280至x615，沿高州水库的x633转Y699。

Y699是水泥路，绕着山脚逶迤盘旋，蜿蜒弯曲，左绕右扭。一边是山色青翠的山峰，一边是葱郁的松树，透过松树间隙，可以看到陡峭的悬崖。

去麒麟水库的路，在进冼太庙的水泥路斜坡底下路口，拐进一条泥土路，穿过一片绿草坪，一条泥土山路绕着山腰往前延伸，左边是树木苍葳的峡谷，右边是陡壁悬崖，山势险峻。裸露的石头长着暗翠的苔藓，奇形怪状、千奇百怪。

峡谷远处，淡绿色的山脉，连绵起伏，纵横重叠。齐脚的白云，一堆堆，一簇簇的，把山压得有点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照片来自天空

永忠的车拐过一道弯，在路边的一块坪地停了车。这弯道的左边是陡峭绝壁。坪地在路右边突出来的一处平台，大约有三百多平方米，视野开阔，平台下的山谷，层峦叠翠，几处村庄，在山坳隐中隐隐约约。

泥土沙路一直往前走，牛卵峰就在不远的左手路边孤峰突起，巍峨兀立。顾名思义，牛卵峰山体真像一枚巨型卵蛋屹立。

永忠告诉我，麒麟水库在前面，就在这里宿营。

刚下车，阵阵清凉的山风，从麒麟水库方向的山路徐徐而来，顿时神清气爽。

搭好帐篷和用餐的天幕，永忠在峭壁下的路边，摆开茶具，煮水泡茶，先叹一壶茶，再做其它事。永忠的习惯，无论遇什么事，不慌不忙，泰然自若地给自己泡一壶茶，淡定从容喝上一杯。

邓总夫妇开车进麒麟水库看风景，我和永忠等人喝茶聊天。姐头、福梅、辉哥、志林、卫政等人在准备晚饭。

在海拔八百七十多米的牛卵峰山底，山顶的半空，碧空如洗，艳阳高照，但山风习习，凉意袭来，完全没有身处夏季的感觉。

永忠慨叹：真是避暑福地，山下炎夏，山上却是清凉如秋。民国时期，每到夏季，老蒋总是躲到庐山。在庐山设置行宫，工作和避暑两不误。

姐头准备了两只盐焗鸡，她与福梅拆开盐焗鸡的锡纸，一股诱人垂涎的香味直扑我的鼻子，我咽了几回口水，忍不住闪到姐头身边，不理三七二十一，抓起一块鸡翼塞进嘴里。

姐头相识了十多年了，她的性格和福梅一个样，大大咧咧，喜欢开玩笑，性格耿直开朗。大家都喜欢跟她一起玩。

记得几年前，和几位朋友去阳春的高流墟，那天姐头也去。在她经营的东风新城幼儿园门口集合，她看到我大声喊道：狗爱（小城口语）阿哥，真是想不到一个大老粗竟然会写文章。

忘记带白酒上山，辉哥吃饭时惋惜：这么好的下酒菜，没酒真是浪费了。永忠带了几瓶啤酒，分了一瓶给辉哥。

饭后，卫政说今晚胃口极佳，吃多了一碗饭撑着了，他提建议出去散步。我和志林建全跟在他后面走，他朝水库方向走去。

走了几步，一道光晕斜横在牛卵峰南面的山峰，我大呼起来。我一直喜爱这样的光晕，志林说，这是夕阳落山谷的光晕，真的非常美。

从营地到水库大约一公里，卫政指着东面山谷暮晖下的一处山坳告诉我，毛泽东主席的贴身警卫张桂芳故居就在那里，有次在这里附近露营，和志林准备去张桂芳故居看看，走到一半就折回头了。

随尾来到的永忠，看水库堤坝，比划一下向大家建议：下次在堤坝扎营。

水库的水差不多到底了，露出大部分的滩涂。整个水库的地势像一个锅，只剩下锅底有水。

到水库的八角塔，门锁着，大家转了一圈下来。往水闸口走，听到溪流声从前面传来。在闸口旁边的函洞口，一涓细流，淙淙流出，直奔闸口水泥坡坝下面。

看到涧水，脑里飞出一个念头：有溪涧的地方，可能会有菖蒲。想到这里，立即爬下函洞口，脚一沾到溪涧的水，一股冰凉透过脚底迅速蔓延全身。

功夫不负有心人，果然在涧水旁边，长着几株小菖蒲。看到葱朗的菖蒲，我欣喜若狂，蹲下身小心翼翼地轻轻把菖蒲拔起。

既然这里有菖蒲，那下面的溪流肯定有。我踩着涧流寻到下端的小水潭，在悬崖处有几株大菖蒲，尝试了几次，都没能接近菖蒲，只好停手。

从水库底上来，七点左右，太阳刚下山，永忠往营地快步赶回，说是要拍晚霞。

周围的山岭渐渐黧暗下来，四面八方吹过来的风，让人感到营地凉意袭袭。建全、辉哥、姐头等人穿了羽绒服。

围在茶几喝茶，插在两张茶几中间小钢管，挂起一盏灯，雪白的灯光，把营地半空的夜色戳出一个小洞。帐篷点起了灯，有了灯光，麒麟峰半空，涂了一层薄薄的銮金。志林说，这晚霞真的美。

看到晚霞，心里冒出一缕莫名其妙的东西。

曾有一次出门归来路途，车轮胎漏气，停下来换轮胎时，无意看到身后满天晚霞，又刚好接到母亲打来电话，顿时归心似箭。

每次看到晚霞，心中想道：该回家了。喜欢读王昌龄那句“空林网夕阳，寒鸟赴荒园。”。夕阳落山，飞鸟要归去了。

图片来自天空

站平台东面边上，黑洞洞的山下村庄，灯火闪烁。进帐篷取东西，手触摸到帐篷外面的露水，又是一阵夜风徐来，一丝冰凉拂在脸上，仿若回到深秋。一时间，脑里掠过《礼记·月令》的文字：“凉风至，白露降，寒蝉鸣。”

还在帐篷里面没出来时，听到有人惊呼：星空，银河。

拉来帐篷拉链，探头出来仰看天空，密密匝匝的星星，好像嵌着满天的黄豆。

永忠和景乐欣悦不已，举着手机拍个不停，宛若要将这耀煜的星空美景全装进手机才肯罢休。

景乐不停地变换拍摄位置来调整拍摄角度。

图片来自南山庐

突然间，被浩荡的星河吸住。

八岁时，还生活在村里。

四月蚊子多，五月日头晒得石头满烟。

夏夜里，铺一张竹椅在门口天井，仰卧竹椅上，头顶是浩瀚的星空，旁边是给我摇着葵扇的奶奶。

天上的星，是奶奶故事里的角色。每颗星在奶奶的嘴里，都有故事。她告诉我，做人要心善，死了就变成天上的星。

问奶奶，天有多高，星星有多远。奶奶摸着我的头说，等乞食仔长大了，站到屋顶就可以摸到星星。等人老了，就知道天有多高。

不顾蚊虫叮咬，拉开帐篷门，躺下去枕着手，眼睛盯着满天的星星，渐渐有了倦意。

爬山露营，就那么几次。

永忠是带我上山的人，第一次跟永忠到浮山岭露营。这一开始，就跟大山结了缘。

高山草甸露营，坐在山头，对着近的山和远的山，不要说话，不要思想，就静静与它们交流，那一霎间，所有的世界都恬然了。

夜里的山头，脚下的万家灯火，让自己感受灯火是最温暖的，家是更可贵的。

2021-6-5晚，记于高州牛卵峰。

图片来自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