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固性失眠4年服西药无效,中药三诊而愈

自拟百合养心汤治疗顽固性失眠

自拟百合养心汤组成:生百合30g,太子参20g,麦冬15g,知母10g,当归15g,白芍20g,炒酸枣仁30g,龙齿30g,茯神20g,刺五加20g,合欢皮20g,怀小麦30g。

功效:益气养阴,安神定志。

验案举隅

刘某某,女,46岁。2017年3月就诊,诉失眠4年余,近期加重。

患者4年来长期失眠,曾服用多种西药。近期因工作劳累失眠加重,并伴有心烦、胆怯、心悸、遇事易惊,气短乏力,记忆力明显减退,服用2片艾司唑仑后,仍不能入睡,且白天头昏、乏力更甚,遂来就诊。刻下症:失眠,心烦易惊神疲乏力。舌淡红,苔少,脉弦细。否认高血压、糖尿病史。

诊断:(气阴两虚,心神失养型)失眠。

方剂:自拟百合养心汤。

方药:生百合30g,太子参20g,麦冬15g,知母10,当归15g,白芍20g,炒酸枣仁30g,龙齿30,茯神20g,刺五加20g,合欢皮20g,怀小麦30g。嘱患者忌劳累,调畅情志,清淡饮食。

二诊:药后失眠稍有好转,夜间已能睡4~5小时,仍觉心悸、乏力、神疲,前方加远志10g,柏子仁10g,炙甘草12g,继服2周。

三诊:自述药后失眠已明显好转,夜间能睡5~6个小时,且白天心悸乏力亦有所改善,患者自述近几天精神状态显著好转。效不更方,嘱患者此方继服2周后而愈。

按:失眠是指经常不能获得正常睡眠为其特征的一种病症,属于中医“不寐”“不得卧”范畴。其临床表现主要包括入睡困难,或眠而不酣,或时寐时醒,或醒后不能再入睡,严重者可整夜不眠。近年来,随着社会发展竞争不断加剧,或工作生活压力增加,失眠的发病率呈上升趋势。年轻人发病率增加。失眠还会产生系列严重后果,包括生活质量下降,增加其他精神疾病和心理疾病的患病率,增加医疗成本等。失眠的基本病机为阴阳失交,一为阴虚不能纳阳,一为阳盛不得入阴。所以阴阳不通,阴阳失交是本病的根本病机。故睡眠的阴阳学说认为:阴平阳秘,精神乃治,阴阳交泰,起居有常。

本患者4年来长期失眠,从未从中医角度进行治疗调理,故予自拟百合养心汤治疗,以益气养阴,安神定志。

方中百合为主要药,因其归心、肺经,其功能养阴宁心安神,故重用30g;太子参甘,微苦,平,归脾、肺经,其功效益气养阴,生津安神;麦冬甘,微苦,微寒,归心、肺、胃经,其功效养阴生津,清心除烦安神;知母辛甘,寒,归肺、胃、肾经,其功效滋阴润燥安神;当归甘、辛,温,归心、肝、脾经,其功效养血活血,养心安神;白芍苦酸,微寒,归肝、脾经,其功效养血敛阴,能合当归酸甘化阴,加强养血之功;炒枣仁甘、酸,平,归肝、胆、心经,其功效养心安神;龙齿甘涩,凉,归心、经,其功效镇静安神;茯神甘、淡,平,归心、肺、脾、肾经,其功效宁心安神;刺五加甘,微苦,温,归脾、肺、肾、心经,其功效益气健脾,补心肾安神;合欢皮甘、平,归心、肝、肺经,其功效解郁安神;怀小麦甘,微,归心经,其功效益气养心,除烦安神。

以上诸药合方,共奏益气养心安神之功效,药证相符而获效。

周仲瑛治流行性出血热医案三则

医案一

张某,女,19岁。以“畏寒、发热2天”为主诉,于1992年11月18日初诊。患者2天前突然畏寒,发热,伴头痛,腰痛,次日畏寒消失,高热不退,今晨体温39.9℃而来院就诊。刻下:高热,微汗,口渴欲饮,恶心呕吐,大便秘结(2日未解),头痛,眼眶痛,腰痛,全身痛,小便短赤。查体:体温40.3℃,脉搏102次/分,呼吸22次/分,血压110/70mmHg,精神萎靡,神志清楚,面红目赤,颈胸潮红,皮肤黏膜隐有少量出血点,心率102次/分,心律齐,两肺(-),腹部平软,肝脾肋下未及,两侧肾区触痛(+),叩击痛(++)。舌质红,苔黄燥,脉小数。化验检查:白细胞8600/mm3,中性71%,淋巴20%,异型淋巴细胞9%,血红蛋白130g/L,红细胞380万/mm3,血小板46000/mm3,尿常规蛋白(++++),血尿素氮85mg/dl,血肌酐14mg/dl。

诊断:(气分证型)疫斑热(西医称为流行性出血热发热期)。

治则:清气解毒、通腑泄热、凉血活血。

方剂:白虎承气汤加减。

方药:清瘟口服液,由银花、大青叶、生石膏(先下)、知母、大黄、赤芍、白茅根、鸭跖草等组成,1次10ml,1日4次口服。药后1小时45分钟,大便1次,体温降至40.1℃,药后3小时50分钟,大便1次,体温降至39.9℃;药后6小时大便1次,体温降至39℃。

二诊(1992年11月19日):患者头痛、眼眶痛、全身痛、腰痛减轻,口渴,纳谷不香,疲劳乏力。体温39.2℃,精神萎靡,面红目赤,颈胸潮红,皮肤黏膜有少量出血点,昨日24小时尿量1800ml,大便3次。舌质红,苔黄燥,脉小数。继予清瘟口服液,1次10ml,1日4次,口服,连用2日。

三诊(1992年11月21日):体温37.5℃,稍有头痛、腰痛,食欲略增,疲劳乏力,精神委靡,面红目赤,皮肤黏膜少量出血点,肾区叩击痛(+)。昨日大便2次,24小时尿量2000ml。复查血常规:白细胞7200/mm3,中性72%,淋巴28%,红细胞380万/mm3,血红蛋白138g/L,血小板6.8万/mm3,血尿素氮18mg/dl,血肌酐2mg/dl。尿常规:蛋白(++)。药用清瘟口服液1次10ml,1日3次口服,连用2日。

四诊(1992年11月23日):昨日24小时尿量2300ml,大便2次,体温降至正常。刻下:腰膝酸软、无力,头昏目糊,干涩,口干,体温36.8℃,复查血常规、尿常规、肾功能均恢复正常。证属肝肾阴虚,治予调补肝肾,方选六味地黄丸加减。方药:生地10g,熟地10g,山萸肉10g,茯苓15g,枸杞子10g,制首乌10g,川石斛10g,玄参10g,丹皮10g,怀牛膝10g,5剂。

患者越过低血压期、少尿期、多尿期直接进入恢复期,于1992年11月28日治愈出院。

按:对温热病气分证的治疗,必须遵循“到气才能清气”的原则,不应妄投凉营之品,以免凉遏太早,导致邪热内陷入里。但就疫斑热来说,由于卫气营血传变过程极为迅速,在气分阶段甚至卫分阶段,邪热多已波及营分,因此到气就可气营两清,只要见到口渴,面红目赤,或肌肤黏膜隐有皮疹,舌红,少津等症,就须在清气的同时,加入凉营泄热、凉血活血之品,以防病邪进一步内陷营血。本例在发热早期应用清气凉营剂,故能明显缩短病程,使其越期而过。

医案二

李某,男,34岁。患者于1984年11月20日,以“突起畏寒、发热(体温最高时达39.8℃)4天”为主诉来诊。刻下:头痛、眼眶痛、腰痛、周身骨节酸痛,神疲乏力,口干口渴,恶心呕吐频作,食欲不振,腹胀腹痛,大便2日未解。体检:体温39.2℃,呼吸24次/分,血压135/90mmHg,神志清楚,精神萎靡,面色潮红,球结膜充血水肿,“V”字胸,口腔黏膜及腋下出血点密集,两肺未闻及干湿罗音,心率96次/分,律齐,各瓣膜区未闻及杂音,肝脾未触及,全腹压痛明显,肾区有触痛、叩击痛(++),四肢无浮肿,神经系统阴性。舌质红绛、苔黄干燥,脉细滑数。血常规:血红蛋白120g/L,白细胞10.5×109/L,中性粒73%,淋巴27%(异淋2%),血小板60×109/L。

诊断:(气营同病,热毒炽盛,阳明腑实,阴液耗损型)疫斑热(西医称为流行性出血热发热期)。

治则:清气泄热、凉营解毒。

方药:大青叶30g,生石膏50g,金银花30g,知母、赤芍各15g,生大黄10g(后下),白茅根30g,配合西药支持疗法。药后2小时身出微汗,体温开始下降,解稀便3次,26小时后体温降至正常,服药5剂,恶心呕吐消失,食欲渐增,尚有口干口渴,尿量增多,继以养阴清余热之剂调治。1周后诸症均除。复查血常规:白细胞7.2×109/L,中性粒68%,淋巴32%,血小板120×109/L,于1984年12月5日痊愈出院。

按:本例患者处于流行性出血热发热期,气营同病,热毒炽盛,阳明腑实,阴液耗损,周仲瑛施以清气泄热、泻火解毒、凉营化瘀方法,及时控制高热,中止病情传变,缩短病程。故效若桴鼓,用药仅26小时体温正常,大便得通,5剂后恶心呕吐亦除,食欲渐增,尿量增多,继以养阴清余热之剂调治,诸症霍然而愈。全案理法分明,环环相扣,步步为营,疗效显著。

医案三

葛某,女,35岁。患者1983年12月31日入院,1984年1月17日出院。6天前突起畏寒发热(体温在38.5℃以上),头痛,眼眶痛,腰痛,周身骨节疼痛,神疲乏力,口干口渴,恶心呕吐频作,食欲不振,腹胀腹痛,大便2日未行,小便量少,尿闭1天,适值经期,经来量多,色鲜红。诊断为流行性出血热发热少尿期,收治入院。体检:体温37.4℃,呼吸20次/分,血压150/105mmHg。神志清晰,精神萎靡,面色潮红,球结膜轻度充血水肿,“V”字胸,口腔黏膜及腋下出血点密集,两肺未闻及干湿罗音,心率98次/分,律齐,各瓣膜区未闻及杂音,肝脾未触及,全腹压痛明显,肾区叩痛(++),四肢无浮肿,神经系统阴性。舌质红绛,苔黄干燥,脉细滑数。血常规:血红蛋白140g/L,白细胞18.5×109/L,中性83%,淋巴17%(异淋1%),血小板 60×109/L。尿常规:尿蛋白 (+++),脓细胞(+++),红细胞少,血尿素氮20.6mmol/L,肌酐380μmol/L。

辨证:营血同病,瘀热里结阳明,壅阻肾与膀胱,耗伤阴液,且有热入血室之虑。

治则:泻下通瘀,清热凉血,佐以滋阴利水。

方药:生大黄15g(后下),芒硝10g(分冲),枳实、桃仁、丹皮各10g,生地30g, 麦冬15g,白茅根30g,猪苓15g,日1剂。

药后3小时即见二便通利,解稀便2次量多,腹胀腹痛显减,翌日24小时尿量为1400ml。服药4剂,恶心呕吐消失,食欲见增,热退脉静,尚有口干而渴,舌红苔少,尿量增至每日4000ml,继以增液汤加味调治,1周后诸症均除。复查血常规:白细胞7.0×109/L,中性71%,淋巴29%,血小板140×109/L,血尿素氮7.0mmol/L,肌酐132μmol/L,尿蛋白阴性,痊愈出院。

国医大师周仲瑛讲临证选方要领

临床按病辨证选方,是切实掌握好“辨证论治”的重要一环,要想开好一张处方,首先要掌握辨证论治的基本知识,系统地学好中药学、方剂学及临床各科,熟读主要的中药、方剂歌诀,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基本功;其次是要想把处方开得切中病情,丝丝入扣,而且疗效又好,还应掌握有关处方的基本知识,逐步达到从识方、用方到制方的境界。

据病选方在这里所指的病,是指总的病情;所指的方,也是指总的处方规律。《内经》云:“病有缓急,方有大小,知所先后,则近道矣”。这就强调了病情和处方必须两相符合。一般地说,总的病情可分为五,即:大病、小病、缓病、急病和复(杂)病。而处方相应的亦有五:即大方、小方、缓方、急方和复方(此外,古代尚有“奇方”和“偶方”,共称“七方”。但奇、偶二方,单从药味数字上定名,临床意义不大)。这样就可根据总的病情,制定出五个不同类型处方用药的轮廓。

一、 大 方

病情较重的叫大病,适应这些病情的处方要大,药力强,药量重,服药次数间隔短,企图即时取效,这就叫大病用大方。若大病而用小方,显然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等到病情已见败象,那就是亡羊补牢了。

二、小方

病势较轻,全身反应不显著的叫小病(当然,小病不治,也可酿成大病),处方时应采用药味少,药量轻,药力薄的小方治疗。如小病用大方,则是杀鸡用牛刀,不仅浪费药物,且又损伤正气。

三、缓方

病程较长,进展缓慢的叫缓病。这类疾患的好转和根治需有一个相当长的过程,当采用“缓方以徐徐见效”,使病情稳步地好转,疗效巩固,且不致发生意外的副作用,这就叫做缓病用缓方。若急于求成,缓病而用急方,势必如揠苗助长,不但不能取效,反而带来严重后果。

四、急方

病起仓猝,来势凶猛,若不急救,就要发生意外的叫急病。急病用急方。在处理这些疾病时,不仅要行动快,药物齐备,而且要立即给药,马上见效。运用急方,关键在于平时有充分的准备,急救药品(针具等)一应俱全,如急病而用缓方,或临阵磨枪,势必失去抢救时机。

五、复方

病情复杂,处方要各方面都照顾到的,叫做复方。临床运用复方的范围也是很广的,不仅药味较多,有的也要寒热并用,攻补兼施,尽可能面面俱到。但分析起来各有所主,它不同于杂方,方虽庞而不杂,药虽多而不乱。

以上所说的五病用五方也不是绝对的。因为大病中还可能有小病,缓病中也可能有急病,而复杂的病情,也要针对其主要矛盾优先解决。所以还必须结合到标本缓急等问题,根据具体的情况作具体的处理。

主治方与通治方

一、主治方

主治方就是通过对相应疾病的辨证论治,再结合方药理论而制定出来的,有较强针对性的处方,它往往能间接反映出疾病的主要病理变化规律。如泄泻一病,其发生每与湿密切相关,可因湿困脾阳而发病,也可随湿的被蠲除而获愈。所以运脾化湿,通阳利水的胃苓汤就在《时方妙用》中被列为治泄泻的主方之一。但就主治方本身来说,则是相对的,可随疾病不同的证候表现,不同医家之间有较大出入。

一般而言,主治方过多,就会流于繁琐,不易分清主次,难于掌握;主治方少,则简括明了,容易应用。如《医宗金鉴》治疝气,提到的方子就有当归温疝汤、乌桂汤、乌头栀子汤、三层茴香丸、十味苍柏散、茴楝五苓散、大黄皂刺汤、羊肉汤、夺命汤、青木香九、茴香楝实丸等十一张之多,而《医学心悟》则仅列橘核丸一张主方,并明言:“治疝之法非一,而分别不外气血,气则游走不定,血则凝聚不散也。橘核丸加减主之。”可见如何抓住疾病的主要矛盾,选出恰切的主治方,也很有讲究。

二、主治方与辨证论治

临证时借鉴主治方,将会有助于辨证论治的系统性。例如仲景《伤寒论》创立了六经证治的辨证论治法则,与此同时,也就确立了六经病证的主方,而这正是重要的治疗手段。如果我们熟悉了这些主治方,辨证论治时就能做到胸有成竹。反之,对主治方的运用,则又必须有辨证论治的观点,两者也不能截然分割。

三、通治方

通治方也叫统治方,有通用、统括的意思,主要是指能同时治疗几种疾病的方子。此即《兰台轨范》所说:“如一方而所治之病甚多者,则为通治之方。”因此,通治方适应范围较广,而使用得也多。就以《兰台轨范》所载97张通治方来说,有不少现在就很常用。但在一定条件下,很多通治方又可被选为某一疾病的主治方;而主治方有时也会转变为通治方。如二陈汤既为多种疾病痰湿证的通治方,又是治疗痰饮、咳嗽、呕吐等疾病的主治方。

四、几点体会

1、《张氏医通》说:“医林最繁,……故选择方论,如披沙拣金。”而疾病主治方的应用,在一定程度上却可为临证带来方便。具体地说,就是通过掌握主治方来联系疾病,以加强对疾病的认识过程。如《医学心悟》治赤白浊选用了两张处方,一为菟丝子丸,一为萆薢分清饮。这是因为作者将此病主要归结为“一由肾虚败精流注,一由湿热渗入膀胱”的缘故。据此,我们就可在他的经验范围内,较顺利地获取应有的疗效。

2、对疾病主治方和通治方,既应重点掌握,又不可偏执,更应避免乱套。必须认真总结实践经验,才能不断提高运用方剂的水平。

3、各种医籍所制订的疾病主治方,是不尽相同的。既反映了各医家立方用药各有专长,又体现了临床经验的差异,值得认真加以研究。

4、现有的疾病主治方,都是在实践中被不断地创造出来的。我们一方面对前人的经验要很好地学习继承,另一方面更应该通过实践,不断创新。

类方比观

由于病情有千变万化,有的是病同而证异,有的是证同而病异,所以要求选用完全符合病情的现成处方,是远远不够的,关键是能够符合主要病机,其差异之处,必须通过随症加减才能解决。《伤寒论》一书中,有许多方剂的后面,详细记载了随症加减,特别如小青龙汤、小柴胡汤,四逆散等方之后记载得尤为详细。

怎样随症加减?

减去方中不符现在症情之药,如痰湿壅盛,舌苔浊腻的,用二陈汤时要去甘草;感冒风寒夹湿,身体不虚者,用人参败毒散时应去人参等。

加入对症之药,在针对主症用药的基础上,若同时出现某些兼症,就要适当地加入对症的药物以治疗,如伴伤食者加山楂、神曲;伴口渴者加芦根、天花粉;咳嗽有痰者加半夏、陈皮。

加入对辨病有效的药物,如急性菌痢初起,于芍药汤中加入马齿苋等以控制肠道感染等。

同时还要抓一个删繁就简的问题。也就是说处方一定要强调少而精,抓住主方中的主药。对药味较多的方子,要搞清其中必不可少的药有哪些,便于在精简时心中有数。

国医大师周仲瑛:治疗高血压高血脂的6个药对

1.肾亏肝旺,首乌蒺藜益肾平肝

高血压高脂血症常以头痛昏蒙、面赤升火为主症,属中医眩晕、头痛等范畴。其病机责之肾之精气不足、肝经气火上逆。诚如华岫云所说“精血亏耗,水不涵木,木少滋荣,故肝阳偏亢,内风时起”。肾精亏虚,可致肝风内动,血压升高,而肾气不足,蒸化无力,脾气失于输运,精化为浊,痰浊入血,又可导致血脂升高。

临证以首乌配蒺藜,标本同治,效果较好。首乌补肝肾,益精血,除风眩,《本草正义》谓其“专入肝肾,补养真阴……与下焦封藏之理符合”,以其性味淳厚温和功擅填益阴气,平秘阴阳,故能和翕内风,益智除眩。现代药理研究证明本品有一定的降压消脂作用。

临证对肾亏甚者配黄精、山萸肉、桑椹子。黄精“平补气血而润”(《本草从新》),其性偏走,与首乌合用,能使精中生气,对精气俱亏者较宜;山萸肉“收敛元气,振作精神,固涩滑脱”(《医学衷中参西录》),其性偏守,配何首乌则宜于虚火内风逆走清空者;而桑椹补肝益肾,熄风滋液,甘寒除热,凉血益阴,其性偏清,宜于肾中精亏,龙雷妄动,虚热内生者。

白蒺藜性平,《本草再新》谓其“镇肝风,泻肝火,益气化痰,散湿破血”。本品轻清疏利,搜风通络,对肝气郁滞、肝风内动、上犯清空、旁走肢节均有作用。动物实验表明本品有明显的降压利尿作用。配何首乌则一走一守,一消一补,降压消脂,益肾平肝,熄风止眩,疗效殊佳。临床对肝阳上亢、头痛目赤者,配天麻、菊花以疏风凉肝;内风上扰、清窍不利者,配决明子、蔓荆子以清降利窍;肝风内动、呕逆震掉者,配代赭石、珍珠母以镇肝熄风。

2.浊瘀闭络,僵蚕山楂降浊行瘀

血脂过高多由饮食偏嗜、过食肥甘,或痰湿之体,运化失调,水谷精微不归正化,内聚而成,也可由于阴亏之体,火热灼津为痰所致,常见络阻窍闭,变生胸痹、眩晕、肢麻诸疾。浊邪闭络,久必成瘀,浊瘀胶着,痼结难解,治当化浊行瘀并投。常用僵蚕配山楂。

僵蚕咸平,祛风解痉,化痰散结,《本草思辨录》谓其劫痰湿而散肝风,”蚕喜食桑,禀其清冽芬芳之气,性偏清凉,凉而清热,芳可泄浊,故能入血搜浊,消痰通络。清凉祛风则能平息肝旺躁动之性,而内外风俱宜;散结化痰则能防其浊痰瘀滞内生,而湿浊痰皆治。对肝风暗动,浊邪壅盛者殊佳。

山楂酸甘,“化食积,行结气,健胃宽膈,消血痞气块”(《日用本草》),较之僵蚕,其化浊之力虽稍逊,而活血通脉尤过之。本品活血和络,消痰化浊,擅治浊瘀闭络,以其性味酸甘,善化阴气,故活血而不伤阴,诚为血分良药。实验研究也证实其有降压消脂等多方面药理作用。配僵蚕则又健胃消食,理气化痰,源清流洁,浊瘀并治,各有所司。

本人临证对浊痰显者常以陈胆星配僵蚕、山楂,胆星清火化痰,“借胆以清胆气,星以豁结气”(《药品化义》),其豁痰消脂峻猛无俦。对瘀滞甚者则常配以川芎、茺蔚子,茺蔚子活血行气,“主明目、益精、除水气”(《本经》);山楂配川芎则上通脑府,下行血海,中理心胃气滞血瘀,无瘀而不散。

3.肝火冲激,金雀根罗布麻清肝降压

高血压高脂血症肾亏肝旺,常因情绪波动引起肝火冲激,出现眩晕耳鸣、面赤升火、性情急躁。临证当明辨其虚火实火,实火在肝胆,宜清宜泻;虚火在心肾,宜滋宜潜。无论虚火实火均可用金雀根和罗布麻叶配合使用。

金雀根苦辛性平,清肺益脾,活血通脉,《天宝本草》载其“治头晕、咳嗽、哮喘、五劳七伤、衄血,”以其性至平缓,而具较强的降压作用,故较宜于虚证。个人临证体会:金雀根擅治气火逆上,不似苦寒直折,亦非寒凉冰伏,其清肺益脾,具清降肺经逆气,顺中土敦厚阜平之性,故逆者顺,升者伏,从而具有较好的降压作用。

罗布麻叶甘苦而凉,“清凉泻火,强心利尿,降血压”(《陕西中草药》),前人甚少使用,现代研究证明其有稳定可靠的降压作用。本品两清心肝,较宜于实火,配金雀根则药性平稳而加强降压力量,无论虚实均可使用。临床经验表明此二味对某些高血压效果较好。

4.络阻水停,楮实子天仙藤疏导利水

高血压高脂血症的基本病机均有阴虚阳亢,浊瘀互结。痰浊瘀血滞于脉络,水津不归正化,泛于肌肤,乃为水肿。治此在益肾平肝、化浊行瘀的同时,本人常使用楮实子配天仙藤疏导行水。

楮实子甘寒,滋肾清肝,疏利水气,《药性通考》谓其“水肿可退,助腰膝,益气力,补虚劳,悦颜色,壮筋骨,明目”。现代研究证明本品有调整内分泌的作用,对某些高血压、高脂血症均有治疗作用。本人临床发现,楮实子益阴气,平肝阳,利水湿,符合老年人之生理特性和病理特点,故特别适宜于更年期血压和血脂升高者。

天仙藤“凉血活血,去风利湿,走经络”(《本草再新》),并能“宣通经隧,导达郁滞,疏肝行气”(《本草正义》),治疗子肿的名方天仙藤散正是取其疏肝行水之功。

楮实子配天仙藤滋肾养肝,理气活血,化气行水,药中病机,常获捷效。惟天仙藤降气祛湿,长于旁走肢节,对肢浮胫肿者较宜,而楮实子上走头目,中及胸腹,对面目浮肿、胸腹积水者更佳。临床上,水肿甚者配较大剂量泽兰、泽泻以加强利水作用;见阴伤者加生地、白薇滋阴凉血;伴火逆甚者加大小蓟、代赭石降火平逆。

5.虚风内动,牡蛎珍珠母介类潜镇

高血压高脂血症患者常因劳倦过度、情志怫郁引动内火,导致虚风内动。对高血压病风邪内生应细辨为上冒和旁走,上冒则昏眩呕恶,旁走则震掉麻木。对虚风内动上扰清空者应分轻重区别对待。轻者目眩耳鸣,夜寐不安,面如蚁行,重者头昏眩晕,恶心呕吐,治宜镇肝熄风。

牡蛎咸涩,性凉,功擅敛阴潜阳,镇摄浮火虚风,《别录》谓其主治“虚热去来不定,烦满,止汗,心痛气结”,以其咸敛下降,故对面赤升火、烦躁盗汗、惊悸震掉者较宜。

珍珠母咸凉,功能熄风定惊,“安神魂,定惊痫”(《饮片新参》),对肝阳上亢,肝风内动之眩晕、耳鸣、惊悸、失眠有较好疗效。珍珠母两清心肝,且强胆气,故对心肝火旺兼见精神症状者尤宜。临证应用对呕逆者加代赭石,失眠者加磁石,兼吐衄者配青黛,夹阴伤者加淡菜。

6.内风窜络,豨莶草鹿衔草疏利搜风

众所周知,风邪有外受和内生两途。高血压高脂血症患者,肝肾不足,肝阳妄动,易于变生内风。内风既生,可夹痰浊水湿流注经络肢节,导致肢体游走疼痛。治风之法,种种不同,内风夹痰滞于肢节,宜疏利搜邪,风痰并治。豨莶草配鹿衔草可谓的对之品。

豨莶草祛风除湿,利筋骨,《本草图经》载其“治肝肾风气,四肢麻痹,骨间疼,腰膝无力”。本人认为:豨莶草凉燥,搜风通络,燥湿行血,内外风俱宜,且能入于肝肾,兼养阴血,平降冲逆,并具降压作用。

鹿衔草甘苦而温,补虚益肾,祛风除湿,活血通经,药理研究也证实本品有强心降压作用。二味相伍,益肝助肾,搜剔经脉,利水除湿,温凉相使,寒温皆宜。对湿热痰浊盛者加虎杖,阳虚寒痰滞络者加石楠藤。按石楠藤逐诸风,除湿痰,“润肾补肝,壮命门火”(《医林纂要》)。临床用之,对高血压高脂血症肢体肿重者疗效亦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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