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抗癌进行时•随王三虎教授临证日记•师父的新诊室

          2021年6月2日  周三  阵雨 

          中医院有天颐堂  师父诊室很敞亮

距上次来西安已有些日子了，6月灼热的阳光跟冬天的寒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又到了熟悉的天颐堂中医院，经导医告知，师父换了间很宽敞的诊室。中午1:58我们推开房门，发现师父早已端坐其中，开始接诊了，师兄们环形而坐如众星捧月，变的只是门口“全国著名中医肿瘤专家王三虎教授工作室”的巨型牌匾和宽敞大气的房间，不变的是师父为病患解忧的身影。我们立马换好衣服，拿出笔记本和笔，这个时候进来一位患者。

张某，女，61岁，宫颈Ca术后（恶性黑色素瘤IB2期）近1年，出院时下肢静脉血栓形成，骨结核术后，输卵管系膜囊肿。师父看着患者的检查单说道：“黑色素瘤属热毒，你是不是容易上火？”。患者连忙点头：“嗯，是的，平时就容易上火”。师父停下来对我们讲：“宫颈癌有些属于寒证，用温经汤作为主方，而这个患者是热证”。师父在跟患者深入交流中，患者把整个病程更详细的描述了下：下肢静脉血栓发现后使用过一段时间静脉血栓医用弹力袜；四月份行全身体检，癌细胞无扩散；腹股沟区淋巴结切除后，常自觉该区域不适；左肩疼痛四年余，近期加重，并伴有活动受限；术后插尿管一月多，继而出现小便困难。师父听到这里停下来问：“怎么个难法”？患者女儿答到：“我妈妈现在不会想小便，只能定时去一次厕所”，师父反问道：“没有尿意，不口渴吗？”患者说：“之前有口渴，但是手术后口渴减轻了”。听罢，师父轻声自语“术后口渴减轻”。紧接着患者又说，体重半年增加了2kg，但是听力几年来有所下降。一位师兄问道：“会腰痛吗？”患者女儿说：“腰痛不会，但是我发现我妈妈偶尔会头抖手抖，但是她自己没发觉。她之前说过上火时耳根会抽，头也抽，连着左牙甚至半边脸都有抽动感，但是做完手术这个毛病也好多了，吃饭一直还好”。

师父提笔说道：“这个患者舌红苔黄脉弦数。因为她风气痹阻，所以用蠲痹汤，而当归贝母苦参丸解决尿不利的问题，升麻鳖甲汤针对热毒，她还有小柴胡汤证”。处方如下：羌活15克，防风15克，当归15克，白芍30克，黄芪15克，姜黄30克，石见穿30克，肿节风30克，川贝5克，苦参15克，土茯苓30克，枯矾3克，生薏苡仁30克，杏仁10克，车前草30克，龙胆草10克，柴胡15克，前胡15克，黄芩15克，半夏15克，党参12克，大枣30克，甘草10克，升麻30克，醋鳖甲20克，花椒3克，石膏50克，白芷10克。

开完处方，师父喝口茶，缓缓补充道：“一般来说，黑色素瘤属热毒，当归贝母苦参丸有养血润燥的功效，也能够起到清热除湿的作用，主治小便难，饮食如故。患者手抖头抖加上右肩部疼痛即外受风邪，气血痹阻，用《医方考》中蠲痹汤祛风除湿，蠲痹止痛再好不过了”。接着又说道：“针对患者上火这个问题，中医和西医还是有些相通的，浆液性的细胞瘤多半属于痰饮，鳞癌尤其是黑素瘤多属于火。这个患者平素易上火，日积月累，就是黑色素瘤火热之毒的原因”。

当我们还沉浸在师父对张某这个病案的分析思考中，这时候一位中年妇女，她推着坐在轮椅上初中生模样的瘦弱女孩，递过来一份检查报告：“王教授，您好，我女儿右股骨远端骨肉瘤手术后50天了，中间化疗两次。经人介绍，特意从宁夏过来找您看看”。师父笑着答到：“又是一位专门从宁夏来的，前面的那位也是”。经过一些问诊，知道小女孩纳可，眠可，二便正常。因患者手术后不便，师父起身为其切脉，片刻沉吟道“这个脉有意义”。师兄弟们听后，有序轮流前去体会，轮到我上手摸脉，感觉明显的滑数脉，恰巧师父点名问我什么脉象。随即回答：滑数脉。师父先不语，环视弟子们，问，“还有吗？”   师兄答：“脉象滑数，且左侧较右侧更滑数” 。我一听又摸了下脉好像还真是师兄说的那样。这时候师父缓缓道来：“脉象滑数是整体，你们再注意一下尺脉，是不是相比于寸关脉更加滑数，这提示着患者正虚邪实，病进，且热邪较盛而且病位在下”。师父的话语犹如醍醐灌顶，点醒弟子们要观察入微，重视细微之处带来的重要信息。随后师父和蔼地问患者：“是不是平时读书太累了，想的太多休息不好？”患者妈妈笑着答到：“她成绩还好只是有些偏科，语文前三，数学却是倒数。”一直未言语的女儿露出了孩子尴尬的笑容，自己说道未病之前怕冷，患病以来怕冷减轻，夜喜饮水，常自觉发热，但体温并未升高。

患者说完，师父思考片刻讲到：“风邪入里成瘤，有的直中脏腑，伤寒名为太少两感；有的游于四肢九窍，血脉相传，壅塞不通，这个孩子就是后者。百合病者，百脉一宗，悉致其病。也应证了病邪游于血脉之中，壅塞不通而致病，方药可用独活寄生汤加减 ” 。独活30克，桑寄生15克，秦艽20克，防风15克，细辛6克，川芎15克，当归30克，生地50克，赤芍30克，桂枝12克，茯苓15克，怀牛膝30克，石楠藤30克，续断30克，女贞子30克，蔓荆子30克，生石膏30克，知母15克，土鳖虫10克，甘草12克，地榆30克，生晒参12克。

处方完毕，师父对我们说道，一个来月不见，我对《金匮要略》中的：“千般疢难，不越三条……”有了更多自己的理解。外邪致病有两个结果，一个从太阳经俞穴入脏腑，一个从四肢九窍流于血脉未入脏腑。师父爽朗一笑：“这和《金匮要略》第二章和第三章有关联”。通过跟师学习我们知道痉、湿、暍、百合病是津液分布不匀导致，而在这个基础上，师父提出病邪也是可以不入脏腑而只在血脉筋骨间停留的。师父看出了我们学习所获，说道：前面讲了津液分布不匀，今天补充的这个就是病在血脉。这个孩子就是第二个，风邪中于四肢九窍，血脉相传，壅塞不通而引起此病。方药中几味中药师父用的神乎其技，土茯苓壮筋骨而伸拘挛，利关节而消壅肿；蔓荆子则主筋骨间寒热，也是师父近来善用的一员良将。期间师父还对患者说可以多吃点葡萄哦，《本经》记载葡萄主治筋骨湿痹，益气倍力，对病情有好处。点睛之笔是石楠，《神农本草经》也记载其主养肾气，内伤阴衰，利筋骨皮毛，用在这恰到好处。

接着还有从浙江台州经广州中医介绍而来的宫颈癌患者，我们暗暗地说，师父也真配得上这样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