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散文】吴龙飞||栀子花开(连载1)

五月是栀子花开的季节,每逢碧叶间洁白的栀子花沁出幽幽的芳香,我就想起我的大哥和我的兄弟们。往事浮上心头,一幕幕甜美的回忆,一生隐隐的痛!
我出生在皖西北,上世纪被称为安徽西伯利亚的地方。其实称为西伯利亚不准确,我们那里并不荒凉,相反,热闹得很,人口众多,几乎村挨村。我们村,几片低矮的土坯茅草房,一圈家沟,稀稀拉拉一些杂木围住房子,让茅草房显得影影绰绰。一条窄窄的砂礓路蜿蜒出村,隐隐约约钻进青纱帐。偶有一缕青烟婷婷袅袅飘向蓝天,融化在白云里。
我们当地的主粮是小麦、黄豆,偶尔也种玉米和高粱,产量都很低。红芋也是主粮,后来经过反复改良产量不错,成为一年四季的主食,蒸馍馍、做面条,煮着吃、馏着吃,天天吃、年年吃,缺乏油水,只吃得人口吐酸水,看见就头大。那时候红芋不怎么甜,是人的主食,也是家里猪和狗的主食。不是当时产量太多,而是没有其他选择。红芋也不够吃。当然做梦都想不到如今城里人会把红芋当宝贝。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我国人口快速增长以后,我们那个全国大贫困县更是雪上加霜,温饱问题是当时老百姓的主旋律。一望无际的大平原,矿产资源没有、水资源匮乏,林业仅能满足建房和生活使用,渔业稀有,土地都挤出来种粮裹腹,根本就没有副业。没有资源就难以发展工业,后来国家硬上马的县化肥厂可能就是我们那里乏善可陈的工业了。我就是在这种环境中出生并度过我的幼年和青少年时代。
我祖上为山东枣庄移民,只能说可能是,因为几百年下来,只有传说,没有官方资料,没有历史遗存,没有族谱,自然几百年也没有出过像样的人才。我爷爷辈是单传,在乡里大气不敢出一声。好在我的奶奶娘家解放前有人阜阳城做官,加上爷爷、父亲做人都很低调,一家人也算是平平安安。
我小的时候见过爷爷,慈眉善目,总是脸上带着微笑。我印象很深的一次是,邻里一个大男人欺负我,都追打到我家门口了,爷爷依然微笑着赔不是,居然没有发脾气。当然那时奶奶已经去世。而奶奶给我的印象是一脸严肃,我没有见过奶奶的微笑,哪怕是在她最疼爱的长孙面前。也可能是我和奶奶的缘分浅,我出生没几年奶奶就去世了(1976年)。关于奶奶有一点我印象极深。农村过去过年之前要炸年货,油炸的年货都是好吃的,馓子、麻叶子、油粑子、果子、炸猪肉,在饥了上顿饥下顿的年月,农村那炸年货时飘出的香味是多么有吸引力就不用说了。中国人是一个很有个性的民族,不管日子过得有多难,大家都会很隆重地开开心心过大年。
父亲很孝顺,每逢过年,分开生活的爷爷奶奶年货总比我们家丰盛一些。过年正值寒假,奶奶炸年货时那茅草厨屋里飘出来的香味极具诱惑力。奶奶是一个很讲究的老太太,尤其是在炸年货的时候。奶奶油炸东西时要关着门,在年货没有全部炸好之前,是不准人进去吃的,还很忌讳“干了”、“吸”、“嘭”这些类似的词,奶奶说不吉利。年货炸完,奶奶要先在家里贡桌上摆一些,敬神、祭祖,然后才轮到大家打打牙祭。但有两个人例外,那就是我父亲和我大哥,他们两个要是想吃,可以笑眯眯地在奶奶炸年货时溜进厨房,抓住就跑。当然奶奶也发脾气,她时常手边备一个木棍,大拇指般粗细,二三尺长。奶奶打没打父亲和大哥,还是重重拿起,轻轻落下不知道,但每次都见他们手里拿着好吃的,在奶奶的骂声中,笑嘻嘻地从厨房里跑出来,还会分给我们一点,但我和姐姐还有二哥、五弟从来不敢,因此也就没有机会领略奶奶的木棍。当然后来又多一个例外,那就是我的三哥,三哥可以享受奶奶的特殊待遇。据家里人说,因为三哥自小多病,受了很多苦,最主要的还是三哥相貌很类似奶奶娘家一个有地位的人。大哥和三哥都是五官清朗、气度优雅的帅男人。
父亲有一个弟弟,父亲很疼爱他这个弟弟,解放前因为爷爷奶奶小有几十亩薄地,家里条件还不错,父亲读了好几年私塾,一解放就成为新中国的人民教师。他的弟弟,也就是我的小叔吴月光受什么教育我不知道,因为小叔在他结婚三个月后死于一场生产事故。据说过去拆老房子都是先挖墙根,然后让房子倒塌。一次邻里拆房子,到了准备吃中午饭时刻,别人都休息了,我小叔还在一个人干,结果房子倒了,他没有来得及跑,砸坏了,当时医疗条件太差,不久小叔就走了,也没有留下一儿半女,小婶子自然也改嫁。小叔和父亲的交集我知之甚少,只听说父亲经常逼着小叔背诵汤头歌诀,要他学中医。我小时候还见过小叔手抄本的汤头歌诀。因为我和三哥、姐姐都还没有出生,怕父亲伤心,家里也很少有人提及小叔。父亲去世多年后,我整理父亲遗物,看到父亲一本工作笔记,在最后几页有父亲的类似自传的文章,还有就是父亲写了一首怀念我小叔的无题诗,多少次读起来心里隐隐地痛,这也是父亲留存的唯一一篇文学作品,能感觉到父亲对他弟弟深深的爱和怀念。
弟死我心悲,
想起泪湿衣。
白昼永别我,
南柯不相离。
作者全家福.摄于1998年秋
父母亲总共生养了我们兄弟五个,还有一个我姐姐,我总排行老五,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在我们老家,女孩不参与子女排行,因此家里人都喊我老四,那是我长大以后。小时候是直呼其名(乳名),后来我进城成了“国家干部”、工作了、结婚了,是个有点体面的人,喊小名显得有点“冒犯”,就都不喊了。我和我小弟差3岁,等我小弟出生,家里缺粮史无前例,五个男孩,要是在当今,说不定能把父母吓疯。而我家大姨共生了五个千金,没有男孩,据说我差一点就变成我大姨的儿子了,不知道后来是什么原因,据说是父亲舍不得,亲戚两家换孩子没有成功,我依然还是我父母亲的儿子。
我小时候所在地农村没有幼儿园,当时我都不知道学龄中还有幼儿园这么个东西,那我们村庄就是我们的幼儿园,只是没有老师、没有玩具、更没有点心。大人上地干活,父亲永远在外地教书,我和其他同龄小孩撒脚丫子满村子跑,小一点时到离大人干活不远的地头田间、麦秸垛、红芋秧子垛、屋里屋外捉迷藏。大一点,偷偷下沟里玩水,被大人逮着还得挨一顿屁股。那时我们小孩学会凫水(游泳)都不需要大人教,玩多了就无师自通都会了,当然也有还没毕业人就没了。再大一点,谁家种了瓜果,结了多少,熟到什么程度,我们都一本清账。当然瓜果就那几种:桃子、杏子、石榴、黄瓜,世世代代传统的四时瓜果,在我们眼里,番茄也是瓜果,茄子也能生吃。西瓜都很少,没办法,地是用来种粮食的,要吃饭,我们那里还是商品粮基地,要缴公粮,不能随便种其他东西。至于后来知道的橘子、香蕉、芒果,没听说过,更没有见过,进口水果更不用说。葡萄,我们村有一棵,野葡萄,长在沟半坎儿,葡萄粒儿比如今市场上的小将近一半,紫不溜秋,酸酸甜甜的,以酸为主,偶尔也偷偷地尝尝鲜。
苹果我们当地也没有,但我认识得早。隐隐约约记得奶奶病重期间,她一个娘家侄子在外地当兵回来看她,带了两个苹果,当时奶奶已经病危无福消受。为了让大家都尝尝,母亲把这两个苹果切成十多牙,每人一牙。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苹果,第一次吃到苹果,甜甜的,带有一些酸味。虽然时间已经过去四十多年,我依然还记得那分食苹果的场景和苹果的味道。
严格讲,农村没有花卉,我们所看到的是野草上的花,如:牵牛花、蒲公英花、七七牙的花,夏季也能看到野睡莲黄色的花。树上也开花,如桃花、杏花、梨花、槐花、泡桐花、梓树花、楝树花。最美的是石榴花,五月榴火,红绿相间,伸手可及,很美。再就是庄稼开的花,芝麻花、南瓜花、黄瓜花、豌豆花、偶尔也能见到向日葵的花。还有就是棉花也开花,这个花很有意思,早期淡黄略带点乳白,快谢的时候是水红色,好多人都以为棉花花朵有几种颜色,实际上是刚开时和快谢时不一样。真正的花卉能见到的有鸡冠花、月季,况且月季花色没有今天多,也很稀有。
农村孩子可以把本能发挥到极致,到了能自己吃饭的时候,不要指望有人会喂你,盛到碗里你就吃,不吃你就饿着。大人们可能等不及收拾碗筷就要赶去上地。所以要生存就得自己会吃饭、渴了自己找水喝,饿了,在家里扒拉块剩馍就啃,夜里冷了自己拉被子盖。
孩子们长知识要靠会模仿,看大人干什么就学什么。那时候没有手机,没有家庭电话,少有书籍,见不到报纸、杂志,没有电视、没有收音机,早期甚至没有广播,还是后来才每个生产队安装一台高音大喇叭,主要是播放通知,有时候播放点新闻,偶尔也播曲艺和流行歌曲。新闻是农村人学习普通话的唯一途径,只是听得懂,并不知道还有普通话这个东西。学校的老师也用家乡话教学。世世代代乡村俚语伴我们成长。
我小时候就比较木讷,就是有点“愣”,因为不会变通,长相也不富贵,因此就不讨人喜欢。相比其他兄弟,甚至连母亲都不怎么喜欢我。当然母亲不喜欢是相对的,按照母亲的说法,要是不喜欢,你们哪一个也长不大。比如小兄弟打架,不管怨不怨我,不管比我大的,还是比我小的,在母亲面前总是我没理。父亲又常年不在家,不知道后来我一“愣”到底的性格是不是与这有关。
哲人说:性格决定命运,细节决定成败。说明性格很重要。又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里的本性也是指性格。小时候稍微懂点事,我对自己一“愣”到底的性格也自卑、彷徨、无奈。当然事情总有两面性。
从上小学开始我对儿时的记忆慢慢开始清晰。那时大哥、二哥均下学参加务农,那个时代生产队物质分配是按“工分”数量,工分要靠参加生产队劳动获取。母亲、大哥、二哥和大嫂、二嫂是家里能挣工分的劳力,我和三哥、五弟都还小,要么学前,要么上学,底下还有几个侄子。那时我们家是大家庭,印象中最多一家12口人在一个锅里吃饭。姐姐好像还不到劳动力年龄,下学早,整天做饭、拾柴火、带弟弟、喂猪,很辛苦。据说不是姐姐不想上学,是家族里有些重男轻女的思想。这也是后来我们兄弟觉得亏欠我姐姐的原因。特别是父亲晚年多病,不管什么原因,照顾父母最多的是姐姐,最孝敬父母的也是姐姐。父亲晚年时常常流露出对我姐姐的愧疚。当然那时要养活一家人,我的哥哥、姐姐、嫂嫂们都各自立下了汗马功劳。
因为“愣”,我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傻屌”。我的印象中好像只有二哥这么叫过,二哥下学最早,干活实诚,整天忙于生计,什么重活、脏活都义无反顾地硬扛,连父母都很心疼。二哥急脾气,累急了,看我做什么笨手笨脚,就会“恶狠狠”地喊我“傻屌”,有时候动作慢了还会在屁股上给我一巴掌。印象中,直到我上初中,这个家族里我专有的“雅号”才慢慢被大家遗忘。
当然二哥也疼我,他吵我打我可以,人家打我不可以!记得我上小学时,邻村一个年龄大得多的学生欺负我,二哥当时正在地里正干活,听说后,不由分说,拎起扁担就找人家拼命,大哥也紧随其后。两个哥哥跑到别的村子里要为我讨回公道,一点不畏惧。后来对方家长把那个大孩子打了一顿,赔不是,并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才了事。这件事到如今我都历历在目,很感激二哥大哥。
讲起这个雅号,也不是二哥有意,这个雅号怎么来的,谁第一次喊的,我不知道,也记不住。但这个雅号有很深的家族背景。
我们吴家几百年来有一个多少代人总结出的规律,叫“四门不出”,意思就是不管族里哪一分支,男丁排行老四的一家均人丁不旺,大多绝户,几百年难以打破。我们家族的亲戚我大舅一个儿子智障,大姨家一个女儿被称为“幐子”(古语幐téng音,盛物的袋子。这里借用这个字、音,意思是酒囊饭袋、智商不足的意思。)我们家有排行老四,出个“幐子”,不足为奇。父亲又很博学,旧社会的风水、卜卦甚至中医之类的书读得不少,很受影响。但我的记忆中,父亲从来就没有叫过我“幐子”,我自小就很勤劳,家里、地里活抢着干,从来不珍惜自己的体力,就是累个半死,从来也不会刁奸耍滑,父亲就很疼爱我,多次对我说:“小四儿勤劳,又细皮嫩肉的,以后自有贵人相助。”我小时候皮肤略白,细皮嫩肉应该有一点。我一辈子也没悟懂父亲这话是发自内心的,还是在安慰我?
父亲的这几句话我一直耿耿于怀。要说是真心话,也经不起推敲。我们兄弟姐妹6人,父亲是解放前参加工作,1982年离休,就是后来人们常说的“建国前老干部”。按当时的政策,父亲离休后,他的子女可以有一个接班名额,年龄不限,婚否不限,儿、孙、男、女不限、文化程度不限。接了班就可以吃商品粮。在那个年代,吃商品粮,那可不是一般的意义,不说一步登天,也差不多,特别是农村娃。当时这种情况不少,有些人昨天还在地里带着孩子干活,第二天变成了吃国家饭的人。还有一些人正在小学读书,突然间变成了公家的人,学照上,工资照拿,等毕业以后就可上班。因此好多家庭因为接班的问题,酿出了形形色色的悲剧,生气、打架、喝药、上吊,屡见不鲜,许多人和事就发生在父亲的身边,可以想象当时父亲的压力有多大。当时我上有两个务农的哥哥一个姐姐,一个中学刚毕业的三哥,下面还有一个小三岁的弟弟。但父亲把这个名额留给了我,这是我没有想到的,当时我上初中,傻乎乎的也不懂。从这件事上分析,父亲估计真的相信吴家“四门不出”这个魔咒,怕我自己不能照顾自己,就优先给我一个饭碗。
但父亲的那番话似乎又是真的,因为后来我并没有接班,不是接不上班,而是三哥和我一次长谈后我主动让出了这个金饭碗。当时文革刚结束不久,考中专考不考英语,什么时间开始考英语,耽误了很多人。因为以前模棱两可,英语老师也缺乏,所以好多学生英语蹩脚,我三哥就是其中一个,他其他学科都炉火纯青,唯有英语怎么补都补不上来,上了那么多年学,混了一副近视眼镜,三哥爱美,本就生得俊朗,又有点爱时髦,穿过当时最流行的喇叭裤,腰里装过镜子和梳子,以后要教老牛下操,情何以堪?三哥当时那个郁闷!三哥就找我商议,说他想接班,我还小,还有机会,以后如果我想考学,他一定不遗余力帮助我。我还就真的在父亲的见证下,把接班让给了三哥。不过说真心话,说考学,当时真是天方夜谭!我们那里方圆左右十里八乡几十年也没有听说有谁考上了大学,有一个上大学的还是推荐的,人家父母都在城里做官,俺们这小老百姓,想都不敢想!但后来我还就真地突发奇想:考大学!并且成功,成为我们当地十里八乡几十年第一个考上大学的“人家的孩子”,而且三哥也真真切切地兑现了诺言,这是后话。《待续》

作者简介:吴龙飞,1969年出生,1993年安徽医科大学毕业,医生,阜阳市作家协会会员,阜阳市第五届政协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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