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文苑】清泉：​意外的测试（短篇系列小说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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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的测试

文/清泉

吃人嘴短，拿人手欠；取人钱财，为人消灾。罗先生为了能把“喇叭叉”队长的绝境从拔凉的心底捞上来，重新燃起即将溺亡的希望，真是豁出命了。他全心全意地扑在赵有才身上，就像行走在沙漠中生命濒临饥渴枯竭的人忽然发现眼前一泓清泉，一头扎进水里一样。想当年，他和老婆鲍米花月下有约都没这么披星戴月起早贪黑过。田地荒芜了，孩子生病了，特别是老婆都睡到别的男人炕头上去了，也不闻不问、不理不睬，抽不开身、拔不开腿、挪不开步。每天晓行夜宿，不管是严寒、还是酷暑，罗先生从未受过困、遇过难。风里来、雨里去，风雨无阻。罗先生尽心尽责，任劳任怨，手把手地教授赵有才习文识字，诵春读夏。赵有才也是起五更，打黄昏，头顶熹微，脚踩夜露。罗先生想尽了一切办法，使出了浑身的解术，不遗余力地倾囊相授。在罗先生的循循善导，谆谆指教下，赵有才还真是士别三日，定当刮目相看了。

他轻而易举地从“入、口、毛”到“人、口、手”；从“倒骑牛，倒骑马，倒骑黄牛该雷打。”到“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从“有一日，一只小猴子下山来。”到“有一天，一只小猴子下山来。”

赵有才不仅能摇头晃脑地朗读课文了，应付自如地书写一些鲜有的生字词语了，还能叽里咕噜地计算一些简单的数学题目了。20以内的加减，10以内的乘除，他即问即答，绝不连估带猜。今非昔比，不可同日而语。

赵有才的表现无疑让全家人心里绽开了花。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久违的笑容。似乎今天的阳光只是照耀在他们一家人的心坎上，周身流淌着幸福的源泉。

罗先生的辛勤付出让赵少把感激涕零，激动地不知道怎么答谢为好。感觉就是他家的救世主，活菩萨。是彻底改变赵家唯一希望的不二人选。赵有才的前程将在罗先生的言传身教下走向似锦的未来。

为了庆祝这一辉煌的时刻，也为了让全村人都知道赵有才彻头彻尾的脱胎换骨，赵少把安排在几天之后一个周六的中午，把村中赵氏家族所有主事的人都邀请到家里庆祝这一具有历史性而又划时代的伟大时刻。另外，他还决定把村子里一些亲朋好友也请来见证这一伟大时刻的到来。赵少把就是要在众邻乡亲面前炫耀一下，让大家见识一下赵有才是名副其实，而不是浪得虚名。

对于赵少把如此苦心的思虑，倾心的周折，费心的安排，罗先生也是喜不自胜。因为他也想趁机露一下脸。让全村的人都知道他是一个教学有方的人。是他挽救了赵少把全家的绝望。他才是赵少把家的有功之臣。日后好博得前村后邻对他更多的点头哈腰，敬畏有加。

赵少把激动的心情终于在全家人的左顾右盼中如期而至了。

室内室外早已被打扫得一尘不染。餐桌凳子摆得东是东，西是西；横是横，竖是竖。井然有序。全家人各就其位，各行其事，各司其职，忙得屁股不沾板凳，茶水顾不上喝一口。择菜的择菜，端盆的端盆，做饭的做饭，迎接的迎接，沏茶的沏茶……比办一场大红喜事都有过之而无不及。院子里的空气明显比往日快活了许多。

赵少把心想：要是再安排个吹唢呐班子到家里制造点“重头再来”的响声，就更加喜上眉梢了。

赵有才也是忙前忙后，力所能及。榆头木脑的身影活跃在大人们的来来往往之中，但他始终不明白，今天他会给全家人带来的是震撼全场的蘧然，还是无以伦比的失望。估计他做梦也没有料到，更何况他从来就没有做过这样的歹梦。

时近中午，赵氏家族的人们陆陆续续地惠顾了，个个喜形于色，毕竟赵有才的筋脉里流淌着赵氏家族的血液，骨子里遗传着赵氏家族的基因；亲朋好友也都带着满心的好奇与诧异而来。他们要亲眼目睹一下赵有才是如何一步步从一个连人、口、手都写不出来的人换骨为现在这个学有所成少年的。

赵少把家宾客盈门，座无虚席，欢声笑语，此起彼伏。大家推杯换盏，觥筹交错，猜拳行令之声划破了整个庭院的天空。引来阵阵叽叽喳喳的小鸟赶着道喜祝贺。

就在大家酒意正酣的时候，赵少把领着赵有才来到了宴席之中，开了腔：“感谢大家拨冗光临热场！今天大家要吃好，喝好，不醉不归！今天是不孝儿有才献丑的大喜日子。请大家勿见笑！为了助力酒兴，我现在让犬子有才当众给大家表演一下识字的绝活，请大家掌声恭候。下面就有请罗先生开题。”

罗先生听闻，起身离座，清了清嗓子说：“赵有才你听好，一个人字加一个人字读什么？”他本以为这个很简单，因为这是他教过的一些“品”字结构的字。诸如：三日为晶，三木为森，三火为焱等。

赵有才不知道是由于紧张，还是未曾见过今天这样的阵仗被骇住了，急得抓耳挠腮，脊背渗汗。

罗先生见状，忙不迭予以提醒加比划，两个'人’字在一起是什么字？

参与宴请的人一个个都丢下了酒杯和言语，伸长了脖子，瞪大了眼睛，目光齐刷刷地向赵有才投来，静静地等待着他报以响亮完美的回答。家人们更是屏息凝视，期待着赵有才精彩的表现，技压群目。

可是，赵有才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掉链子。突如其来的感冒让家人们在一旁急得如坐针毡。

赵有才沉思了片刻，忽然大声说：“两个'人’字在一起——是天。”

罗先生疑惑不解：“两个'人’字在一起怎么是天呢？应该是从啊！”

赵有才急忙辩解：“老师，两个人字在一起，不就是二人吗？二人是天。我回答得没错啊。”

罗先生接着又问：“那三个'人’字在一起呢！是什么字？”

赵有才又理直气壮地说：“三个'人’字在一起是'仙’啊！”

罗老师疑惑不解。“刚才说两个人在一起是'天’还能说得过去。现在说三个人字在一起是'仙’，我脑神经有些缺氧、短路。”

“老师，你没看过《西游记》《哪吒闹海》《封神榜》吗？那些神仙不都神通广大，行住在天上吗？先在三个人在一起，有个人跑天上去了，不就是仙吗？”

罗老师晕倒，在场的众人张目愕然……

作者简介：马发军，男，笔名：清泉。平时喜欢畅游书海，激悦文字；任心灵在文字里自在游走，任思绪在文字中自由放飞。

          责任编辑：贾立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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