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我遇到的几个福建人
关于福建,那个与台湾海峡相隔的省份我并未曾到达过,总觉得很遥远,也很神奇,我可以集我心目中所有限的地理知识来想象福建,山川青秀,山水相依,从厦门、福州、莆田、泉州、龙岩等城市群到武夷山到鼓浪屿,处处似乎都是故事,但那些意象都是漠湖的,因为漠糊,所以不敢轻易下笔,但福建人给我的印象却似乎已越来越深刻。
最早接触福建人是1994年在深圳一小区的玩具厂打工时,先后进过两家玩具厂,老板无一列外是福建晋江人,那时候就知道福建晋江的玩具厂挺多,后来知道鞋厂也有不少,两家玩具厂一家发展很快,当时每天加班加点,工纸低,伙食差,加班多,拖欠工资,却抵当不住工厂的迅速发展,比数十人的小作坊发展到上千人的大工厂也就几年时间,老板是个瘦的象猴子似的中年男人,当时已移民香港,工厂里有他的几个晋江亲戚做管理,也都很苛刻,甚至打流水线上的女人;而附近另一厂的老板却是两个胖胖的老女人,对工人一样苛刻,他们给我的共同印象是无情,刻薄。
除了老板和管理,我很快接触到另一批福建人,那是用工荒期间,老板的亲戚打着深圳港资企业的口号从福建晋江某鞋厂挖转来的一批新员工,除了江西、湖南的打工仔打工妹外,还有一些是晋江本地的,她们一样的落陌,一样的无赖,与任何地方的打工者一样适应着受骗的结局,适应着流水线上加班加点的生活,其中有几年女孩子我至今记忆深刻。
除了流水线上的普通打工仔,我还接触到一个卖茶叶的小贩,那时我在市场边租房子,那个中年汉子挑着一担茶叶无处投宿,求助于我,我把他带到自己的租房里,他很感激,甚至说要传授我做肥皂的工艺,我虽然没有学他的技术,只是无偿帮助了他,却觉得在做生意这点上,他有点近似于河南老乡。
我知道福建人在国外创业的很多,我的一位表姐打工就嫁到了福建,并出国在多国开超市,现在在智利仍然有多家超市,这点上或许得益于沿海的口岸环境,也有祖辈积聚的资源。
2002年某次坐火车回西安,旁边座上是一位福建青年,很年轻,二十三四岁,玩着三部手机,一个笔记本,这在其时是很明显的豪哥,聊天中他给了我名片,说自己没读多少书,开一家食品厂,有三十多名生产工人,业务员却有五十多名,其时就是赴西北谈业务。福建的许多年轻人都不好好读书,却早早融入社会创业,这点上似乎有些特色,类似于以色列人。
福建沙县小吃相信许多朋友都吃过,沙县小吃发展的历史和地方推广培训的经验大家也都多有了解,而促使我想记录关于福建人故事的,却是一位在酒泉创业的福建小老板给我的感触。
在酒泉做公路博物馆工程期间,天一公司的施工常常需要请人帮忙,而酒泉本地的人工极难求,找到了也都不大如意,酒泉地处内陆,生活节奏缓慢,大众松散惯了,即使有蛮力,干活也常常是随心所欲,你头天晚上谈好第二天干活,第二天打电话他会推说种种理由晚到或是不来,即使下点小雨,他也会停了室内的工程说是老天放假,无奈之下我找在电脑城卖线材的一福建籍老板,很年轻的小伙子,才二十六岁,他妻子守店,他常年帮人干布线、安装设备等各类网络工程,他帮我们干了好多天活,准时、积极、吃苦力极强,他说他当过兵,爬高就低从不畏苦,年纪轻轻在酒泉买了房车,有了自己的店铺,也算是个小老板了,却愿意委身干民工都不愿意干的苦力活,并且干散利索,信守承诺。
一个三千多万人口的沿海省份,我所因缘而识的也仅仅数人,而窥斑识豹,他们恰恰代表着一种文化,这种与内陆人截然不同的生活节奏习惯和观念,很值得我们取长补短,尤其是在孩子成长途中的非书山题海为唯一,很值得许多为人父母者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