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恋不是一场美丽的忧伤(连载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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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雨突然感到了惶恐不安,他知道这样下去的结果可能是彼此受伤,东方淑芬的明天,也许就是他告别凤儿的昨天,他们不可能有未来,有的只会是苦水,想到这里辛雨突然下定决心,他决定开始疏远,辛雨上网的时间越来越少,网上他也有意无意的回避东方淑芬,虽然他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些残忍,甚至违背着自己的心,但他别无选择,理智告诉他,认识东方淑芬本就是多种了一分忧伤,自己绝不能一错再错。幸好这是在网络,离线就是最好的选择,他不忍心一下子就从网络中消声匿迹,辛雨清楚自己走这一步是一个艰难的过程。必竟东方淑芬已知道他的电话和通信地址,他们已危险的向现实迈进了一步,退回来太快,谁也无法接受。
多年的流浪生涯,辛雨已感到累了,那不仅仅是肉体上的累,而是精神世界的落寞与多年机械化打工历程的综合,他厌倦了朝朝夕夕在日光灯管下打发岁月的这种生活,更渴望灵魂上有所依附,那是一份对家庭生活的向往和美好遐想,他需要有人来知冷知热,共同分享自己的痛苦和快乐,而不是自己一人孤孤单单的过,辛雨没有过高的追求,以他的现况,无法有更多的奢望,他只想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有个能与自己同舟共济的人共同生活,这种想法闪现的时候,辛雨就想起近期流行的潘美辰那首歌曲:“我想有个家,一个不需要华丽的地方,在我疲倦的时候,我会想到它……”
每每唱这首歌的时候,辛雨就想到了故乡,故乡,生他养他的故乡,虽然饱醮着童年的苍凉,却依然美好的在远方徜徉,奶奶曾说过:“过去的都是好日子”,对,过去的都是好日子,相对南方,故乡真的很干瘪,甚至有些苍茫,没有四季的和暖和雨润,没有宽平的道路和洋房,故乡有的只是山,是黄土的山梁,黄土的梯田,分明的四季和悠远的蓝天,但那是故乡,那里的一草一木,一层梯田,每一个人和土场畔的鸡羊,那些青少年时代透着苦涩的回忆,无不常在辛雨的梦中令他留恋往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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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雨有意的回避和疏远令东方淑芬很伤心,她多次拨电话转到辛雨的部门,可总有人告知辛雨不在,因为辛雨知道除了公司内部的事务,几乎没有人打电话给自己,所以只要办公室有人在他就不肯接电话或是借故走开,并告诉邻近工作台上的文员,如果是找自己的电话,就统一回复对方,说他去了车间或是请假没有上班。
但有一天东方淑芬还是打通了辛雨的电话,因为办公室里别无他人,东方淑芬也用了一个能隐藏号码的公用电话,所以辛雨再次听到了东方淑芬的声音,听到辛雨的问好,东方淑芬在电话那端孩子般委屈地哭了,东方淑芬说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令你对我如此生厌,不接听我的电话,不回复我的短信,你不知道我有多伤心,不知我对你有多担心,我只是个简单的女孩,从小的一帆风顺让我缺乏一些人生阅历和社交经验,我不知道怎样才能带给你快乐,怎样才能使你从那份浓浓的阴影和忧郁中解脱出来,但我知道小心翼翼呵护我们的友谊;人生毕竟没有一帆风顺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说法我虽不全相信,但曲折的人生未必就是失败的人生,就象顾诚在诗里说的:'黑夜给了我一双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去寻找光明!’我希望你能好好待自己,也好好待我,即使我的语言和说辞上有什么过错,但那都不是有意的,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心呢!”
针对东方淑芬泣怨交加的哭诉,辛雨觉的自己的心一下子碎了,但他只能保持沉默,他还能说什么呢,有什么能比一个女孩如此纯真的爱更令人感动呢!但正因为这感动,他更不忍给她造成伤害,包括现在和未来,他无法承载起她对自己的真情,无法给她一个光明的前程,他明白东方淑芬的所有心思对他都是一个折磨。
接连几夜辛雨都失眠了,他一夜夜的强迫自己躺下,并用数羊的方式催眠,可沉重的头脑在微痛中却愈来愈清晰,他未料想了除了凤儿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女子会如此的令自己感动,他突然激动于上苍的垂青,感动于平凡生活里的温馨情意,他想到了《简.爱》,想到了《茶花女》,想到了许许多多为世人传颂的爱情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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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雨闪电般辞工了,公司的同事们都不清楚原委,总经理的谈心和加薪条件也未能改变他的决绝,他只说他想回家,有别的出路,其实在出厂前他也不明白下一步会走向那里。
出厂后的第一个下午,辛雨在网吧里熬到天黑,他给东方淑芬在电子邮箱里留下了长长的一封信,信的大意是这样的:
关于爱情,我不懂讲求什么门当户对,但我懂得爱情需要承当的责任,人生的起点并不是相同的,人的命运也各个不同,爱一个人,同样需要有爱的资本,如果不能承载爱情的深厚,如果爱情的结果会让其中某一方屈就或是影响到其人生的发展,这爱情就并不完美,或说是自私的。
这个时代是一个瞬息万变的时代,人类的梦却大抵相同,从格林童话里的灰姑娘到今天琼瑶大妈的爱情经典,一代代的小女生都会做一场飞腾的梦想,那梦里有王子,有总裁的公子与贵家的千金,可你我什么都不是,我们都无法定位未来,我读过许多成名的人让忠诚的妻子寡守一生,却不想一个优秀的女子放弃了美好未来为所谓的爱去漂泊。
这个城市的生活已让我厌倦,它并不是我流浪的终点,牧羊的苏武想告别流浪,请让我带上你的祝福去远方。
网络就象一条河流,靠岸才是我们共同的理想,昨天我们在某一个秀美的沙滩擦肩,迷幻的蜃楼意象曾令我们万千暇想,但你我都只是个过客,我们各自有自己的方向,明天你的世界里就不再会有辛雨,请将我遗忘,去寻找真正属于你的诗意人生,你不要再在现实里找我,你将不再是东方淑芬,你叫陈书芬,就做回你原来的自己,生活里有许多的记忆最终都成为一个悠远的故事,而更多的故事里会有更多的感动属于你;
让一切都成为过去,网事只能成追忆,你我只需在岁月里保留一个久久长长的心情故事也就知足了。
结尾辛雨想写一首诗,他开始敲击:
你是阳光中的白鸽,
远方自有挺拔苍翠的橄榄;
我是北风中的折柳,
最多只容雀儿在肩头栖息……
刚写了短短的几句,他就又删了,怕引发东方淑芬的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