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经》是给“圣人”看的
有人说《商君书》是历代帝王不传之秘,其实它只是《道德经》的操作手册,真正的“圣人”只需看《道德经》就够了,商君所列举的那些驭民之术的原理,都可以从《道德经》里推演出来。
《阴符经》说“天生天杀,道之理也”,意思是说:世间万物都是自然规律的产物,自然规律可以让它们生,也可以让它们死,对它们拥有完全的生杀予夺的权力。自然规律,就是道。生杀万物,就是道的权力、道的真理。
这句话和《道德经》中“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是相同的意思。
天地自然对万物生之杀之,并非偏爱哪一个,也不是偏恨哪一个,就像死于地震、瘟疫中的人,既有权贵,也有乞丐,既有美人,也有小丑,一视同仁。对世间万物的生杀予夺,都只是天地自然规律使然而已。
所谓刍狗,是人类敬拜神、祭祀神的用品,那些在自然规律中或生或死的万物,就像刍狗一样,它们存在的全部意义,都只是用来显示天地(道)的伟大存在,而对它们的生死,天地是无感的,死绝了对天地也无所谓,它永远只按自己的规律运行。
不信,历史上瘟疫害死那么多人,你见过谁把老天爷捉拿归案,打个寻衅滋事、扰乱治安的吗?反而要烧香跪拜,甚至杀牲祭祀呢。
这就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真意。
由于“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道家继续推演得出“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道德经》说“域中有四大,道大,天大,地大,王亦大”。
王,就是圣人,因为他与道、天地是同一序列,所以奉天承运、替天行道。所以圣人王可以像道天地把万物当刍狗一样,把百姓当成自己的刍狗。也就是说,万物存在的意义是荣耀天地,百姓存在的意义是荣耀圣人。
有个教授解释“伟人”的错误导致人道灾难时说,“大象走路,哪管蚂蚁蟑螂?”这就是道思维。
大象,就是天地、圣人;蚂蚁蟑螂,就是万物、百姓,它们是生是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天地及其代言圣人的意志运行。
基督教对神(道)的敬畏,比刍狗们对天地的敬畏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仅限于此,他们没有把这种敬畏扩展到人,反而说“没有义人,连一个都没有”。先知们都是要斥责“圣人”的,所有把百姓当自己的刍狗的“圣人”,无不被先知斥责,继而被神毁灭。因为,基督教的人是神的作品,可以荣耀上帝,也可以利益他人,但绝不受任何人的奴役。
这些人,可以在瘟疫来袭时主动留下而不逃,不让自己成为瘟疫的扩散源,用自己的生命截断瘟疫蔓延的路径(17世纪英国);这些人,也可以在受困北冰洋时守着满船的食物和药品病饿而死,只为了那份契约(巴伦支);这些人可以坚持一年用飞机空运物资保障柏林全城人的生活,细致到孩子们的糖果(空援柏林)……
同样是这些人,可以为了自由信仰而在大洋中漂泊数月寻找新大陆;可以挟制君王签署《权利法案》;可以为了追求公平而冒死发表《独立宣言》,那上面明明写着:人因受造而平等,造物者赋予他们若干不可剥夺的权利,其中包括生命权、自由权和追求幸福的权利……
天地和刍狗,大象和蟑螂,圣人和吃人,“根底全在道教(家)”,睿智如鲁迅觉察到了道思维的不妙,可惜他沉溺于欧洲人文主义,所以只破不立,没能更上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