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书原创)悦读唐宋八大家之第一全才苏东坡(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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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有必要复习故事背景,请把下列链接毛起点:
四
老子曰:“福兮,祸之所倚。”这话竟然点都不假。
大宋嘉佑二年(公元一千零五十七年),四月八日,正当苏轼兄弟双双及第、父子三人名动京城的时候,老家发来急件,程夫人病逝了。
苏轼兄弟想起母亲生前经常对人家讲:“今后,我的两个儿子一定能有所作为。”如今自己的理想已经顺利实现,但母亲却无缘得见,不禁泪如泉涌。
苏洵将妻子安葬在老家安镇乡可龙里的老翁泉边。这里风水极好,以至于苏洵、王弗死后都葬在了这里。当然,这是后话。
按照当时的制度,父母亲去世后,担任国家干部的子女,必须停业,回家守孝三年(具体执行实际只需要二十七个月)。这期间,不需要上班,当然也没有工资,需要在坟茔边新建一座茅屋,并住在里面。
当然,这期间也不能玩乐,不能唱歌、喝酒、打牌、钓鱼等。在为母亲守丧期间,苏轼兄弟俩又回到了几年前寒窗苦读的状态。这对于年少成名的他们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可以压一压心中的浮躁之气。整个服丧期间,苏轼没有发表一篇诗词。
但虽然人在乡间,却想着公务。这期间,王素被提拔为成都知府、龙图阁学士,苏轼给他写了一封贺电,《上知府王龙图书》(九百七十九字),并提醒他要妥善处理好“养兵”和“赋民”的关系:
国家蓄兵以卫民,而赋民以养兵,此二者不可以有所厚薄也。然而薄于养兵者,其患近而易除。厚于赋民者,其忧远而难救。
当然,在上书的最后,他也顺便推荐了一下自己:“旧所为文十五篇,政事之余,凭几一笑,亦或有可观耳。”希望王素能抽出时间看看自己写的文章,也算是交个朋友。
好不容易到了大宋嘉佑四年(公元一千零五十九年),七月,服丧时间满。苏轼发表了一首《咏怪石》(四十六句,三百三十四字,比较长)。格律十分跳跃,一会是五言,一会又是七言,行文极为跳跃。最后几句是这样的:
或从扬州感卢老,代我问答多雄篇。
子今我得岂无益,震霆凛霜我不迁。
雕不加文磨不莹,子盍节概如我坚。
以是赠子岂不伟,何必责我区区焉。
吾闻石言愧且谢,丑状炊去不可攀。
骇然觉坐想其语,勉书此诗席之端。
这年十一月,苏轼兄弟带着家属,和父亲一道,再次赶往京城。因为这一次是要去上班,所以全家迁徙。经过岷江,进入长江,然后顺流而下。经过嘉州、渝州、三峡,再到江陵上岸,经襄阳、许州等。长途伤不起,一直到第二年才抵达帝都开封。
毕竟心情不一样。一路走,一路酒,一路诗。随便围观几首。比如苏轼的《新滩阻风》:
北风吹寒江,来自两山口。
初闻似摇扇,渐觉平沙走。
飞云满岩谷,舞雪穿窗牖。
滩下三日留,识尽滩前叟。
孤舟倦鸦轧,短缆困牵揉。
尝闻不终朝,今此何其久。
只应留远人,此意固亦厚。
吾今幸无事,闭户为饮酒。
比如苏辙的《留题仙都观》:
道士白发尊,面黑岚气染。
自言王方平,学道古有验。
道成白昼飞,人世不留窆。
後有阴长生,此地亦所占。
并骑双翔龙,霞绶紫云襜。
扬扬玉堂上,与世作丰歉。
当他们走到江陵的时候,三父子已经写了一百多首诗歌。于是他们就在驿站修整过程中,编了两本文集,取名《南行集》(分别为《南行前集》、《南行后集》),收录了诗词文章一百七十三篇。苏轼亲自为这本书写叙《南行前集叙》(二百四十九字),里面介绍了这本书的故事背景:
己亥之岁,侍行适楚,舟中无事,博弈饮酒,非所以为闺门之欢,而山川之秀美,风俗之朴陋,贤人君子之遗迹,与凡耳目之所接者,杂然有触于中,而发于咏叹。
这一次到达帝都,理论上应该有所收获,但结局却出人意料。
组织部发来通知,苏轼被任命为河南府福昌县主簿,苏辙被任命为河南府渑池县主簿。这个职位是九品,相当于县政府秘书长,没有啥实权,却忙得背不完的时,且担不完的责。兄弟二人觉得这个位置没啥意思,于是果断拒绝。
他们在等一个机会,参加皇帝下诏举行的制举考试。在准备考试期间,兄弟二人十分吃苦,每天吃得十分简单。南宋朱弁(普及知识,读变)小说集《曲洧旧闻》中记录了一件趣事:
苏轼给他的好兄弟刘贡父讲,说和弟弟在复习功课时,每天吃“三白饭”,味道好得遭不住。刘问他,啥子“三白饭”这么好吃?他说,一撮盐,一碟生萝卜,一碗饭,三样都是白色的。把刘笑惨了。
苏东坡尝与刘贡父言:“某与舍弟习科制时,日享三白饭,食之其美,不复信人间有八珍也。”贡父问“三白”,答曰:“一撮盐,一碟生萝卜,一碗饭,乃三白也。”
那时候,在帝都复习功课,打算参加这个制举考试的文人比较多。某天,宰相韩琦在招待客人时,无意识说了一句:“有苏氏兄弟在这,怎么这么多人来打酱油凑热闹?”这话流出去,很多人考虑到实力方面的悬殊,果断主动放弃了考试。
老规矩,考试之前,把自己写好的文章整理好,提交给识货的领导,打动他,并请帮忙推荐。苏轼提交了二十五篇进策以及二十五篇进论给欧阳修等,被推荐参加直言极谏科考试。
这次考试,苏轼写了一篇《御试制科策》,这是一篇长文,六千五百五十六字,基本上阐述了苏轼一生的政治思想。在这篇文章中,他有说:
天下无事,则公卿之言轻于鸿毛;天下有事,则匹夫之言重于泰山。非智有所不能,而明有所不察,缓急之势异也。方其无事也,虽齐桓之深信其臣,管仲之深得其君,以握手丁宁之间,将死深悲之言,而不能去其区区之三竖。及其有事且急也,虽唐代宗之庸,程元振之用事,柳伉之贱且疏,而一言以入之,不终朝而去其腹心之疾。
他还有一个十分大胆的提法,说国家并不是皇帝的,只不过是让皇帝来领导罢了:
夫天下者,非君有也,天下使君主之耳。陛下念祖宗之重,思百姓之可畏,欲进一人,当同天下之所欲进;欲退一人,当同天下之所欲退。
他甚至在文章中指责皇帝无所作为、不善于用人,后宫开支巨大,国家公务员考试走过场等。仁宗皇帝不但没有怪罪,反而优先录取他,并向皇后炫耀说:“我今天搞了一件大事,给子孙选了两个好宰相。”《宋史苏轼列传》中这样写:
仁宗初读轼、辙制策,退而喜曰:“朕今日为子孙得两宰相矣。”神宗尤爱其文,宫中读之,膳进忘食,称为天下奇才。
哈哈,运气要来登了!
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东西值得去付出
写作,是我业余的唯一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