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书原创)千年汉赋的滋养和文化的眷顾,让古渡蓬州有了历史的厚重和现代的安闲
大爱蓬州

与濂溪先生的这一交臂,却错过了九百五十七年。
那是宋仁宗嘉佑元年即公元一千零五十六年夏末,年恰二十五的濂溪先生在合州任判官,奉舅父龙图阁直学士郑向之命,往南部拜谒蒲宗孟。他乘舟而上,经果州而至蓬州舟口,在一家客栈稍作休憩。却曾想,被好学之士挽留,盛情难却,加之小镇安闲,便驻足讲学数日。正是这几日的留驻,却成就了《爱莲说》的名篇,周口也因此改名周子。

一个地方因人命名,绝非易事。蓬州的周子镇,正是因为濂溪先生的偶遇,成就了一段千古佳话。若非嘉陵江水,若非龙角山麓,更若非名胜风土以及好学之士,濂溪先生大约就真的失之交臂了。谁曾想到,就是当年这位年仅二十五岁的晚生后辈,却成为了影响千年的理学宗师。多年前,我曾到过蓬州。当时舅父再次疗伤,未曾细看。城市风光也只是插身而过。而今,偶然的机会勾起了我的兴致。是时间来一趟了。
嘉陵江边,就是千年古渡。这处延续了上千年的水码头,依然活跃着曾经的生命力。渔舟停靠,便是河鲜上岸。尽管比水产市场贵上几倍,但人们依然愿意品尝最原生态的河鲜,求购者却络绎不绝。稍远处,竹筏解体,漾在水面,却别有一番情趣。水拍江岸,依旧是那饱经沧桑的磊石。上岸往上,就是周子古镇了。

原汁原味的风景。一条条青石板铺成的长街小巷,古色古香的亭台楼阁,仿佛一下子就让人走进了偏安一隅的北宋。古朴、安闲、温婉,再多柔软的词汇用在这儿都不算过分。真没想到,在钢筋水泥高楼满世界的时代,还有这样一座小镇让我们流连。古镇的铁匠铺,淬打着铁器的火焰,奏着最古老动听的旋律。姚麻花、吴馓子、油茶西施、河舒豆腐的幌子迎风扬起,在明媚的光色里别有一番安闲韵味。几个老人在老街的屋檐下闲聊,阳光洒在他们布满沟壑的脸上,时光仿佛一下子就凝滞了。一只老猫在老人的抚摸下安然入睡。他们把岁月雕刻得如此不经意,年岁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就让它悄悄地过。

那些停靠在檐前屋下的水缸,已然刻满了岁月的印记。这些水缸,是当年救火的必须,却也是一件件极为精致的工艺品。缸体上雕刻着花纹,人物花草栩栩如生,周围布满了青苔。在青石板的映衬下更加显得斑驳。更有那些种植在一段古木里面的花草,生命的苍翠与斑驳相映成趣。还有山脚处爬满绿萝的废墙,多年前的土墙,颓废得只剩下半边,还在那翘首探望,不忍离弃荒芜的岁月。抑或是街道上仅存的两处过门,千百年来没有消失,即便是主体建筑消失了,他们却宣示着自己的存在。还有那建筑在木楼上的雕花楼,无不显示着先人拿手的建筑技艺……一景一物,无不浸润着古渡蓬州的内涵。

古镇中心,便是濂溪祠。这是濂溪先生路过蓬州而留下的坚实印记。岁月的洗礼,洋溢着北宋气息的古祠堂已经不再,俨然当代风物。但别致的小院,莲藕密布的荷池,以及挂上诗文的小屋,还是可以找到古代理学大家的味道。濂溪祠的后山,便是龙角山。大唐画圣吴道子的半身像魏然伫立。当年,他奉皇命坐船沿嘉陵江写意。不想一到蓬州,便被嘉陵江的湖光山色震撼,赞不绝口,随之,一副《嘉陵江三百里风光图》跃然于纸上。这幅画,惹得唐宫众人对嘉陵江神往不已,连唐明皇也格外喜悦。除去这些,更有司马相如与卓文君、颜真卿、元稹、苏东坡等大文豪的足迹。蓬州的魅力似乎总难掘尽。
古渡蓬州,这是千年汉赋的滋养,也是千年文化的眷顾,让蓬州既有了历史的厚重,也有了现代的安闲。
我愿在此饮下一坛老酒,枕着江风望月,沉醉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