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秦风·黄鸟》·子车三良·磐安镇·车姓
一、《诗经》中的《国风·秦风·黄鸟》所反映的历史事件
《国风·秦风·黄鸟》是诗经中的重要篇章,这首诗歌是哀悼为秦穆公殉葬的子车三兄弟的事件。
秦穆公,名任好。卒于周襄公三十一年(公元前621年),死时以177人殉葬。秦国贵族,秦国重要的将领子车奄息、仲行、鍼虎三兄弟为秦穆公殉葬。《黄鸟》表现了对三壮士的哀悼和惋惜,也表现了对惨无人道的殉葬制度的无比愤怒和强烈抗议。诗以黄鸟止于棘树不得其所,暗示了子车氏之子殉葬的不得其所,这样的能将勇士临穴也“惴惴其栗”,正在控诉殡葬的残酷。诗的写实性很强,《左传》文公六年曾这样记载“秦伯任好卒,以子车氏三奄息,仲行、针虎为殉,皆秦之良也,国人哀之,为之赋《黄鸟》。”
二、毛家坪发现的“子车戈”
2012年至2014年,由甘肃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等5家单位组成的早期秦文化联合考古队对该遗址进行了全面勘探、发掘。共发掘墓葬199座,出土铜容器51件,陶器约500件,年代从西周晚期延续至战国中晚期。2014年8月,发掘出一座级别最高的墓,“子车戈”出土于毛家坪遗址中级别最高的墓,年代为春秋中期,墓主为成年男性,墓中有五鼎四簋,戈上铭文有两列共14个字,右列前六字为“秦公作子车用”,余字锈蚀不清。
从墓的规格和年代来看,可以推断毛家坪遗址该区域为子车氏家族墓地,墓主人很可能是子车氏家族的族长,是秦穆公派驻当地的一个行政长官 。《国风·秦风·黄鸟》为先秦华夏族民歌。是《诗经》中的一篇诗歌。全诗三章,每章十二句。是春秋时秦人讽刺秦穆公以人殉葬,悲惋秦国优秀人才——子车氏三子的挽诗。此诗在艺术上的主要特点是双关语的运用,增强了凄惨悲凉气氛,渲染了以人为殉的悲惨,从而控诉了人殉制度的罪恶。
三、毛家坪子车戈的出土证实了一个历史事实:子车三良就是磐安镇人
磐安镇是甘谷西部重镇,飞廉的父亲中谲正有为商朝'在西戎,保西垂’,居住地即在磐安镇毛家坪,这里也是西周初年从商菴之地西迁的赢秦后裔的第一个落脚地,秦人最早生活的区域在今山东一带已被学界公证。而且《通志·氏族略》明确记载“居于嬴滨者赐以嬴”,古嬴水即今泰安、莱芜之间的嬴汶河。周初的一次西迁是由东迁移而定居于甘谷毛家坪。毛家坪遗址的挖掘揭开了秦人先祖始居陇右之谜,证实以毛家坪为核心聚集区的朱圉山一带就是秦人初到陇右的家园,并向南发展到礼县境内的红河、盐官、永兴、永坪一带,朱圉山周边就是后世所谓的西垂,秦人祖先到西部后首先就定居在毛家坪,从甘谷向南发展到礼县,翻开了秦文化最早的篇章。而子车戈的出现,证实了磐安镇也是秦国重臣子车氏的故乡。子车三兄弟被称为“秦三良”,他们尽心辅佐国君秦穆公(公元前659―前621年),使春秋中期的秦国迅速强大起来。
秦穆公继位之后,非常重视人才,其任内获得了百里奚、蹇叔、由余、丕豹、公孙支等贤臣的辅佐,击败了强大的晋国,还俘虏了晋惠公姬夷吾,又曾协助姬重耳回到晋国夺取王位,成为一代春秋霸主晋文公。不过,秦穆公后来未听从百里奚和蹇叔的劝阻,以至秦军在周襄王二十五年(秦穆公三十三年,晋襄公姬欢元年,公元前627年)的“崤山之战”(今河南陕县、洛宁西北部)中惨败于晋军,被迫转而向西方发展。之后,秦穆公在“子车三良”的建议下,暂不在中原争霸,而是集中国力攻打位于函谷关以西的蜀国和其他诸侯国及部落,成功地“益国十二,开地千里”,使秦国成为秦川以西的泱泱大国,因而周襄王任命他为西方诸侯之伯,遂“称霸西戎”。可以说,子车三良为秦国的发展壮大立下了汗马功劳,也是秦穆公最喜欢的贤臣。可惜,秦国从商部落继承来的殉葬制度,秦穆公的残暴,使子车三良成为了殉葬品。秦穆公在周襄王三十一年(秦穆公三十九年,公元前621年)即将逝世前,居然下令将一百七十七名活人“以生殉葬”。由于他最喜欢子车仲行、子车奄息、子车钳虎这三名贤臣,所以还特别点名要他们一同为自己殉葬。“三良”被殉葬后,秦国的百姓们都非常悲伤,很快就在民间传唱出《黄鸟》的诗歌,用来纪念对三位贤人的不尽哀思,后被孔子收入《诗经》之中,流传千古至今。
四、毛家坪子车戈的出土也证实了磐安镇就是车姓的发源地
车姓的其中一个主要源流就是赢姓,即赢秦的一个分支,是秦人的重要组成姓氏。出自秦国公族子车氏之后,属于以先祖名字为氏。得姓至今已有两千六百多年的历史了。子车子车三良就是子车氏族里的贤者。该支子车氏的后代皆省文简改为单姓车氏,世代相传至今。子车姓望居天水(今甘肃省天水市),即以天水为郡望,今天甘肃陕西一带的车姓人家就是子车氏族的后代。可以说,磐安镇就是车姓的发源地。
附一:毛家坪车马坑
毛家坪车马坑。车马坑遗址场面异常惨烈,两匹马驾车,其中一匹马似乎绝望认命,另外一匹烈马却头部扬起,拼力挣扎。虽然时过三千年,但以马车殉葬时的战马嘶鸣声仿佛还在朱圉山下回荡。秦人为周朝戍守西陲,驯养战马,这些生动情景在史书和文学作品中都有所反映。《汉书·地理志》说:“天水陇西,山多林木,民以板为室屋,及安定、北地、上郡、西河,皆逼近戎狄,修习战备,高上(崇尚)气力,以射猎为先。”《诗经·秦风》是秦国华夏族民歌,诗中有尚武精神和悲壮慷慨的情调,大致产生于春秋初至秦穆公这160年间。秦风包括《车邻》、《驷驖》、《小戎》、《蒹葭》、《终南》、《黄鸟》、《晨风》、《无衣》、《渭阳》、《权舆》,10首诗中有6首涉及到车、马、玉及音乐。以前读这些诗歌,只是在文学、美学方面,对它们赖以存在的主要文化元素却忽略了。2014年8月,发掘出一座级别最高的墓,“子车戈”出土于毛家坪遗址中级别最高的墓,年代为春秋中期,墓主为成年男性,墓中有五鼎四簋,戈上铭文有两列共14个字,右列前六字为“秦公作子车用”,余字锈蚀不清。
附二:《国风·秦风·黄鸟》及译文
交交黄鸟,止于棘。谁从穆公?子车奄息。维此奄息,百夫之特。临其穴,惴惴其栗。彼苍者天,歼我良人!如可赎兮,人百其身!
交交黄鸟,止于桑。谁从穆公?子车仲行。维此仲行,百夫之防。临其穴,惴惴其栗。彼苍者天,歼我良人!如可赎兮,人百其身!
交交黄鸟,止于楚。谁从穆公?子车鍼虎。维此鍼虎,百夫之御。临其穴,惴惴其栗。彼苍者天,歼我良人!如可赎兮,人百其身!
译文
交交黄鸟鸣声哀,枣树枝上停下来。是谁殉葬从穆公?子车奄息命运乖。谁不赞许好奄息,百夫之中一俊才。众人悼殉临墓穴,胆战心惊痛活埋。苍天在上请开眼,坑杀好人该不该!如若可赎代他死,百人甘愿赴泉台。
交交黄鸟鸣声哀,桑树枝上歇下来。是谁殉葬伴穆公?子车仲行遭祸灾。谁不称美好仲行,百夫之中一干才。众人悼殉临墓穴,胆战心惊痛活埋。苍天在上请开眼,坑杀好人该不该!如若可赎代他死,百人甘愿化尘埃。
交交黄鸟鸣声哀,荆树枝上落下来。是谁殉葬陪穆公?子车鍼虎遭残害。谁不夸奖好鍼虎,百夫之中辅弼才。众人悼殉临墓穴,胆战心惊痛活埋。苍天在上请开眼,坑杀好人该不该!如若可赎代他死,百人甘愿葬蒿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