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雁丨故乡的刀把地
刀把地,风水宝地。那里住着我的父亲。
何为宝地?生长万物,得风顺水,能采光浴露,沐浴太阳的光辉!
刀把地,有刀把之形,四周遍布沟渠,远观就像一把刀把横在那里。方圆二十亩有馀。
自然造化,形态各异,山峰有山峰的险峻,丘陵有丘陵的起伏绵蜒;刀把地,实属二坡地,日积月累,雨打浮尘,岁岁年年,淤积流沙尘泥,沃土潜伏,深不见底。
播种既有收获,保墒脱水,耐旱耐涝,根深叶茂,茬茬更替,不知疲劳;多情的土地,它就是一代代勤劳朴实耕耘不止的农人!勤垦忠厚,播种善良,奉献大爱,岁月不止,生生不息!
刀把地驻守住我的父亲!父亲以他的刚正不屈,魂魄屹立在那里!那是以父亲为首开辟的沧海,招魂泊魄,父亲的儿孙晚辈代代相传永久的归宿。用心良苦的父亲,为了那片土地,不威权贵,正义凛然,促使九十年代初我们村的土地大变动。
曾经的那片土地,应属大地主“南八佰”的土地,再往前追朔就不得而知了,那片土地历经土地改革之后的分割重聚又分割。无论怎样分割聚拢,那片多情的土地,永远是根深叶茂,在全村所有的土地中当属良田。
九十年代初的土地变更,村民投票选举,可以信赖的几位代表,以父亲为首,主持公道,丈量,计算,全村所有的地块,平均每人每户应分几亩几分地。
用抓阄方式,按顺序划分,一等沃士,二等良田,三等薄地;分到哪里,不许反悔。
做过十几年村队长的父亲,公事公办,大部分村民拥护尊重父亲,也曾得罪过一些总想占巧的刁民。
我们村,历来藏龙卧虎,在外做官的家庭,有大官有小官,有离家远的有离家近的,有通情达理的,有仗势欺人的。
偏偏有一位在乡镇有些头脸的小人物,这位人物是在《泼粪》中我塑造的徐东升的二哥,他认为他家分到的是劣质土地(老俗语,地在人耕,人勤地不懒);要求父亲重新抓阄,重新分配。
父亲坚持大家的想法,不屈服权贵,刁钻的那家泼妇,挑衅骂我们祖宗十八代,母亲也抱怨谩骂父亲得罪人(当时我不在家),那时的父亲肝病已是晚期,无钱治病,父亲隐瞒着,每每想起那段听来的往事,我不禁泪如涌泉!
断子绝孙的《泼粪》中的徐东升的二哥及二哥的子女已遭到报应!偷人的令人不耻,遭到老公遗弃,以权枉为的已入狱!
那是我人生最为低谷的时候一一1992年,我漂泊在哈尔宾北八佰多里的依兰县某工地,建大楼;也许是冥冥之中灵魂穿越,当时,我总想飞回我的家乡,心情是那样的强烈!依兰县的中秋节飘舞着满天的雪花!
黑心的包工头,不放我走,不给一分钱,其实,包公头已接收到家中的几封加急电报(这些回到家中才知道),神使鬼差,身无分文的我,像逃犯一样,一路扒火车,终于回到了家乡!
父亲生命垂危,尽管我们寻遍了偏方,转了几家医院,未能留住父亲昂扬的生命!让我经历着人生的第一次生离死别!痛彻心扉!却无可奈何!命运多舛的父亲,那年47岁!
父亲临终交待,就驻在刀把地,驻守村里最肥沃的土地上!我理解父亲的用意,就是化为魂魄也要坚持正义!从不相信风水的父亲与我讲起了风水!
“不愧天,不愧地,心胸坦荡,坚持正义!这就是人间的风水“!父亲的临终教诲,回味一生,弥留之际的音容伴我左右!
父亲啊!今天是您的节日……我止不住汹涌的热泪……父亲泉下有知也许已收到我的思念……含泪草就!一并献给全天下伟大的父亲!
2017.6.17日晚(草就于父亲节前几个钟)
作 者 简 介
鸿雁,原名史永明,喜欢读书、写作,喜欢古典诗词,早年曾在《北京文学》举办创作班学习,后搁置多年、近年来,又重温旧梦,有诗词、教文随笔在《原乡书院》、《唐诗宋词元曲》等国内平台发表,现居广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