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松发语录:看得懂,看不懂是你的事,好不好是我的事

早上起床,打开手机,在朋友的微头条上惊讶地发现一条讯息,著名书画家朱松发先生驾鹤西去了,一时不敢相信,在网上求证,果真如此,不禁叹惋,这个世界失去了一个具有磅礴创造力的艺术家,享年78岁,如果能再活十年二十年,将为这个世界留下多少卓越的艺术品。

我是媒体人,采访过不少安徽省内的艺术名家,有些保持着亲密的交往,另一些艺术家即使没有采访过,也总会在一些场合见到过,但朱松发先生是个例外,既没有采访过他,也没有在一些场合见过他。艺术圈里的一些名家是很热衷于赶场子站台的,不管在什么场合有那么几个人你总是能见到,朱松发先生肯定不是这一类人,他说过:“真正的艺术家走的是寂寞之道”,显然,他沉醉于艺术,对于俗世的热闹场面没有什么兴趣。

他的一位后辈是我的同事,曾经带过一本年历给我,一直在说找个机会见见这位艺术大家,听他聊他的书画艺术,但这种口头之约曾未践行,总以为来日漫长,在一座城市,还能没有机会见到吗?现在,这个机会永远没有了。

在网上没有少看朱松发先生的访谈和创作视频,于是有点开一个链接,看他的访谈语录,就看到这样一段:

看得懂看不懂是你的事,好不好是我的事。我必须画出好的画来,这是我的事。要打动自己,打动不了自己,你不要想去打动别人。

这段话真是让我心有戚戚焉,其实很多人并不了解艺术家。一些喷子你从未见他在艺术上下过功夫,审美视域狭窄得可怕,连业余都谈不上,却理直气壮的对专业书画家指手画脚,以为自己是终极裁判。

有创造力的艺术家,往往都会对大众审美有所冒犯,难免不被理解,甚至背负骂名,随着时间的推移才会发现他的价值,引领审美潮流,艺术史上这样的例子实在太多,就不必列举人名了。在一定的时间跨度内,你会发现恪守传统的艺术家关注度会走低,而有创造力、有争议的艺术家关注度则会走高。艺术的创新在本质上是反惯性的,没有人喜欢看面目都差不多的作品。以书法为例,创新要站在前贤的肩膀上,要有继承性,不是无源之水,信笔为体,自我作古,那就成了江湖书法。另一方面又要在古人的内在机理上变出新花样出来,书法就是在这两极之间左顾右盼、左冲右突,难就难在这里。

同时,创新也是一个试错的过程,有的会传下来,被后人跟随学习,成为传统的一部分,而有的则会被扬弃,成为历史陈迹。比如战国时期的鸟虫书、蔡邕的飞白书,喜欢的人还是有,但不会很多。我们得容许创新中错误的发生,不断拓宽审美的丰富性,而不是对自己不喜欢的某种形式而直接斥之为玷污了传统文化,是“文化罪人”,王冬龄的乱书、曾翔的吼书,邵岩的射书,不喜欢一笑置之即可,能不能传下去,活着的人谁说都不算,让时间去大浪淘沙。这些艺术家也从来不因为大众的恶评而放弃自己的探索,成功不成功另外一说,这种精神是虔诚的,也是值得尊敬的。就像朱松发先生所说的:“看得懂看不懂是你的事,好不好是我的事。”这个说法藏在很多艺术家的心里,贡布里希有言:“哪里有什么艺术,只有一个个艺术家。”

朱松发先生主要成就在绘画,但他的书法也自成一格,辨识度极高,放在今天的网络上,难免被人视为“丑书”,但有书法造诣的人不难看出,他的书法里有北朝碑版,有章草、狂草乃至融入了老宋版印刷字体的意味,有的情感奔放、势不可挡,有的形式感强烈,富有装饰意味,非功力深厚者不能为。

作品比肉身更长久,朱松发先生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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