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雪将至 | 凶手到底是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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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董越编剧、导演的犯罪悬疑片《暴雪将至》入围第十四届中国长春电影节“金鹿奖”。一共十五部影片入围，包括《红海行动》、《建军大业》和《我不是药神》。不出意外的话，最大的赢家应该是《红海行动》。
《暴雪将至》2017年3月在湖南衡阳常宁市松柏镇水口山第八冶炼厂和衡阳珠晖区冶金厂开机。拍了两个月，5月杀青。2017年10月29日在第30届东京国际电影节上首映，男主角余国伟的扮演者段奕宏获东京国际电影节影帝。2017年11月17日在国内上演。
这部电影没有多少人喜欢看，甚至都没有多少人知道有这样一部电影，票房2500万，还不到7月份上演的《战狼2》零头的一半。
电影的故事从1997年冶金厂厂区外的强奸、杀人、抛尸案讲起。
那个冬天的衡阳，阴雨埋埋，淫雨霏霏，天空上是乌云笼罩，人心中是恐慌肆虐。连环杀人抛尸案让刑警队长老张（杜源）一筹莫展。
那年冬天，我住在黑龙江油脂化工厂的家属区里。那一年家属区分时段供水；那一年家属区的楼房里伸出了一根根烟囱；那一年我的邻居老王的儿子小柱子带着几个小兄弟到大庆打劫被抓；那一年我们那一趟房最牛的车间主任老张车祸死亡；那一年厂技术员老曲把十八岁在OK厅当服务员的女儿用铁链子锁在家中；那一年邻居老帽儿的女儿偷偷地去了深圳。
那一年我和老婆第一次南下应聘，那一年我所在的学校周围地区成了全市最热闹的红灯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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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的男主人公余国伟（段奕宏）是冶金厂的保卫干事，人称老余。老余并不老，还没有成家，有个女朋友叫燕子（江一燕）在歌厅当服务员。老余在厂里人称神探，有案必破，算是个编外警察，对于这些称呼老余很受用。
当发生四次起强奸、杀人、抛尸案的时候，刑警队长老张把老余叫来帮忙，维持秩序。老余从老张口中得知，这几起凶杀案是一人所为，并且厂区外并不是第一现场。
老余不解，问，罪犯是怎么把尸体运来的呢？
老张说，一辆自行车足够了。
李警官说，为什么没有痕迹呢？
老余说，这个冬天天下雨。
老张给了老余肯定的目光，老余受到鼓舞，他心里希望自己能走出企业成为一名有编制的警察。
第二天，老余开始带着徒弟小刘实地推演罪犯运尸经过，老余用自行搭着当死尸的小刘。
天又要下雨，小刘问师傅，为什么还不走，你在这等什么？
老余说，人喜欢回到自己得意的地方。
就在这时远处的路上一个穿着黑色雨衣的人推着自行车向他们所在的犯罪现场张望。
老余一个健步就窜了出去，那个人骑车便跑，这时雨越下越大。
老余和小刘在泥泞中抓到了那个人，原来那只是个闲着没事过来想看看热闹青年。但从青年口中老余得知，被杀的女人作风有问题，常常出现在晚上不务业人去跳舞的“灯光球场”，那里花二十块钱就可以对一个女人顺便摸。
一天晚上老余来到“灯光球场”，一个风流的少妇对老余产生了兴趣。和老余一番云雨之后，少妇说，经常有一个形迹可疑的人出现在“灯光球场”外。老余认为自己得到了线索，给了那个少妇50块钱，少妇说，她不是为了这个。
要到年终了，厂里开表彰大会，老余被评为了劳模，并被指定为劳模代表发言。这让老余激动万分，他发言的时候，因为楼上的机器出了故障，碎棉絮像雪花一样在舞台顶上飘下，台下响起一片嬉笑之声。
老余并没有受到干扰，他说，要为新世纪奋斗，只要努力，理想一定能实现。
老余的理想是离开工厂，成为一名编制内的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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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奖的老余酒后来到歌厅看女友燕子，燕子说，香港就要回归了，到时候想去香港开个理发店。
老余说，你的理想还挺远大。
燕子问，你没有理想吗？你的理想是什么？
老余不答，说实现了你就知道了。
燕子没有想到的是，后来她成了老余实现理想的工具。
又有一起凶杀案发生，尸体同样又抛到冶金厂区外，老余不请自到，却遭到了李警官无情地拒绝，让他认清自己的身份。这让老余非常沮丧，他还不是一个警察。
警察走后，老余又带着徒弟来到现场，老余想出了一个办法。他制造了现场，假冒罪犯在现场遗失了一串钥匙，并拍了照片，在钢厂门口贴认领启事，吸引罪犯上钩。
老余和徒弟小刘在钢厂门口蹲点了三天三夜，也没有什么收获。第四天的早晨天降大雨，上班的都进厂了，门口告示牌前却出现了一个穿黑色雨衣的人，看那张招领启示。
电影80%的镜头都在大雨中拍摄，一个个穿着黑雨衣人的形象都模糊不清，仿似幽灵，也包括老余自己，非常像宫崎峻《千与千寻》中的无脸男。
刑警队长要退休了，他是北方人，非常厌恶南方连续阴雨的冬天，退休回到北方老家的院子里晒太阳是他的心愿。人人都需要阳光。
告示牌前的人引起了老余的警觉，他果断地断定，那个人就是凶犯。
他让小刘在车上待命，他穿上雨衣悄悄地接近那个人。
紧张的小刘一不小心碰响了车上的警报，那个人发现了接近他的老余，开始向厂区内逃窜。
老余和小刘奋力追赶，嫌犯在钢厂破旧的厂区设备间上下穿行。而小刘又不小心触电，从高空铁架子上摔下。
当老余确认徒弟无事后继续追踪“逃犯”，“逃犯”在无处可逃的情况下反扑，用铁链索住了老余的脖子，老余挣脱后无力追赶，“逃犯”消失在大雨滂沱的厂外公路上，但老余拿到嫌犯一只胶鞋。
老余虽然失望，但又感到有希望，毕竟收获了一只鞋。
老余回到厂区接徒弟，小刘受了伤，但老余并没有把心思放到徒弟身上。
徒弟坐在车上对老余说，师傅我对不起你，我是厂里多起失窃案的内奸。
老余气愤地看着徒弟，抓了这么多年的贼，原来贼就在自己身边。
无限的挫败感让他凶不可遏，但小刘再也没法说话了，从空中坠落造成脑出血，因为没有及时救治死亡了。
徒弟的死让老余像发了疯一样在街上寻找犯人，老余发现老张正在三个大厂的交汇街口蹲点，从老张口中得知，遇害人年轻女子都住在这附近。
这给老余带来了希望，他心中产生了一个计划，为了徒弟，也是为了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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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到燕子的歌厅，要了燕子的一张照片，向燕子表达自己更深的感情。
老余租下了三个大厂交汇街口的一家理发店送给了燕子，这让燕子非常感动，在阴暗的理发店里，燕子想把自己交给老余，老余拒绝了。独自一人消失在了大雨中，门口只留下了心里满是狐疑的燕子。
一个大雨天的早晨，厂里公布了留守人员名单，工厂大门外，一群工人都穿着雨衣，没有表情。名单里没有老余，他下岗了。
无路可走的老余来到了燕子的理发店，送给了燕子一对金耳坠，燕子喜出往外，告诉老余不用怕，有这个理发店，他们一定会迎来好日子。老余不知可否。
理发店对面是一个小酒馆，坐在小酒馆的窗前可以看到街上的行人和去理发店的所有人。
老余想用漂亮的燕子当诱饵，吸引罪犯，他天天坐在酒馆里观察着外面的一切。
又是一个大雨天，厂区家属楼里又发生了一起凶杀案，凶杀案与以往不同，死者是一位八岁孩子的母亲。老张无奈地望着天说： “现在这是怎么了？”
值得玩味的是，这句话不是指向个体的案件，而是更广泛的“现在”，与其说是问句，不如说是感叹。
九十年代国企改革深入，大批职工下岗，有的是一家三代。在这一大潮中，无数人成了时代牺牲品，只不过牺牲的方式不一样而已，从那时起出现了一种职业叫坐台小姐。
她们虽然没有牺牲生命，但他们牺牲了精神。
老余通过别一种方式让自己牺牲，还有他的女朋友燕子，凶手到底是谁？电影中有哪些隐喻？哪些不想说也说不清的真相？我们明天接着说。
老杨曾做过一段时间的影评人，以后每个周末讲一部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