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中外时事写吉光片羽窥见
研古今历史发一鳞半爪见解
方言是一个区域特征的重要卷标,也是一种地方文化的重要载体。汉语有七大方言(也有说八大的),吴、湘、赣、客、粤、闽(或闽南、闽北)都是南方方言。属于北方的只有一种,也没法拿省份来命名,于是统称北方方言。
金华方言在我国七大方言区中,属吴语区,确切地说应该说属于南越吴语婺州片。在南方六大方言中,资格最老的是吴语,据说已经有三千多年历史了。它可以追溯到商朝末年的一次大移民,这次移民是太伯和仲雍领导的。
《史记·吴太伯世家》记载:“吴太伯,太伯弟仲雍,皆周太王之子,而王季历之兄出。季历贤,而有圣子昌,太王欲立季历以及昌,于是太伯、仲雍二人乃奔荆蛮,文身断发,示不可用,以避季历。季历果立,是为王季,而昌为文王。太伯奔荆蛮,自号勾吴。荆蛮义之,从而归之者千余家,立为吴太伯。”吴语是由当时南迁贵族带来的语言融合、吸收周围的方言形成的,所以保留有大量早期汉语的痕迹。
江南这地方,现在是富得流油,当年却是蛮荒之地,叫“荆蛮”。移民也是早就有了的,在绍兴、诸暨一带,是夏禹的苗裔,据说是夏王少康派来给大禹守陵的,叫“于越”。他们的习俗,也是“断发文身”,或者“披发文身”,大约还保持着夏代的原始风貌,祖上则是中原的羌族。太伯和仲雍他们祖上也是中原的羌族,也“断发文身”,这可真是“五百年前是一家”了。
吴越人 文身断发
然亲兄弟尚且难免祸起萧墙,五百年前是一家的,又哪里靠得住?所以后到的“句吴”,和先来的“于越”,也免不了刀兵相见,鹬蚌相争。吴越之间的战争,也不知打了多少年,最后打出个“卧薪尝胆”的故事来。
不过吴越两族的文化,毕竟相通之处甚多,正所谓“交通属,习俗同,语言通”,何况还有需要合作的时候?正如孙子兵法所言:“吴人与越人相恶也,当其同舟而济,遇风,其相救也如左右手。”总之吴越两国的交往是很多的。不管是战,还是和,总归要沟通,也要融合,彼此之间也会相互影响。于是吴越两国的“国语”,就成为今天吴语的原型。
学术上一般将通行于江苏省长江以南、镇江以东,南通小部分、上海及浙江大部分地区的方言称吴语。哲以为这称呼还是不算太准确的,还是称“吴越语系”比较符合。吴语与越语本来就是相互融合,并非是单一吞并关系。越国灭吴,吴地先民并非因亡国而变声;吴国吞越,越地言语也并没因吴国胜出而改音。基本上是统属一派,而各有领地。
哲以为还是应该以历史上吴越两地实际管辖区域划分,以钱塘江为界,江北一带,自江苏省长江以南、镇江以东,环太湖区域(含杭州、宁波)等地方言,可称为“吴音”;钱塘江以南,以临海话为代表的台州方言、以温州话为代表的东瓯方言、以金华话为代表的婺州方言和以衢州话为代表的丽衢方言可称“南越吴语”。“吴音”、“南越吴语”两大次语系,可统称“吴越语系”。
金华城区 八咏楼
金华早在秦代建县,历史悠久,先属越国,后为楚地,吴越文化和楚文化在这块土地上均有遗风,在它的语言里保留了大量的古汉语信息。从历史沿革看,金华方言属于早期“于越”先民语言,后又由于历史(战争、朝代更迭、人口迁徙)、地理(地域相交和相隔)和文化传播的影响,融合了“楚语”、“吴音”及中原一带迁徙民的“官话”,形成了地域特征明显的婺州方言。
金华八婺县市的方言基本上是相通的,金东区(原金华县)、婺城新区、市区、兰溪、浦江、武义这些地方语言比较接近,只有汤溪话稍稍有点不同,大体上我们说的“金华话”指的就是这些地方的方言。义乌腔比较生硬,亦繁多,人称“义乌十八腔”。东阳话比较古朴、难懂,分南乡和北乡。不光外人听不懂,东阳本地人南乡的也听不大懂北乡人的话,反之亦然。
有时我们也把义乌、东阳两地方言单独称为“义乌话、东阳话”,但也不过是讲话声调上的某些不同。考察金华八县市方言的本字看,其实很多是同根同源的。当然语言的变化是太复杂了,单一语言的发展是非线性的,随机的,规律性不强。但各种语言有一个共同的规律则是渐变,它不会突变。因此研究和发掘金华方言中的文字本原是研究金华方言流变的一个重要的方面和突破口。
金华方言是一种比较优美的语种,“非常有特点,声调就有七八个”。以金华方言为语种的“婺剧”在中国戏剧发展史上也占有很重要的一席之地。然据调查,在金华城区和附近的乡镇区域,会说金华方言的人越来越少,普通话占据着强势地位。
虽然有一阵子由于金华电视台方言文化剧的热播,导致了一阵小小的谈说“金华话”热,但观其中的一些所谓“金华话”,人们常用一些音近字来代替金华方言的本字,而往往谬误处很多,“知其音而不知其所言”,恐怕是很多现代人说方言的通病。因自己生于斯,长于斯,对金华方言有一定的认识和研究,故试作金华方言本字考。
“叙话经”,金华方言读音为“ShiuUaJing,音同絮哇巾”,泛指人之间的交谈,闲话、聊天。金华电视台《经济生活》频道以“水话经”来命名其中的一个金华方言栏目,肯定是错误的。首先,“水”在金华方言里的读音虽然与之接近,但声调不同,是根本不同的两个字。其次,意思上无法表达本意,难道说的是“话像水一般多”?其实,“叙话”之称,古已有之。在罗贯中写的著名文学作品《三国演义》中诸葛亮舌战群儒的一段台词中就出现过两处:“…….瑾曰:“贤弟见过吴侯,却来叙话。”说罢自去。鲁肃曰:“适间所嘱,不可有误。”孔明点头应诺。引至堂...”便同鲁肃重复出堂,再请孔明叙话。权见孔明,谢曰:“适来冒渎威严,幸勿见罪。”孔明亦谢曰:“亮言语......”。稍稍留意一下,在其它古典文学作品中,“叙话”两字用法也常可以看到。比如“饮洒叙话”、“秉烛叙话”、“围炉叙话”等等不一而足。可见“叙话”一词沿用已久,属于古代白话语言,只是在金华方言中读音有所改变而已。看到过这样一段文字:“在中国大陆的粤语地区,口语上“白话”是对粤语的专称,就像“闲话”是对吴语的专称一样,……”第一次知道了吴语又叫“闲话”。我怀疑闲话的闲原本是“言”,闲是言的白读,比照“限”的白读音是[he],同样道理。所以“闲话”应该是“言话”,“言话”是吴越地区对官话中名词“话”的一种统称。金华方言中也有“讲言话”的用法,且有时是将“言话”倒过来讲,就是“话言”。意思是这人讲话颠三倒四,不可信。从上面可以看出,金华先民是很有创造性的,“叙话经”也是金华先民的革新语言。翻开现代《辞海》,“经”字的含义是指历来被尊崇为典范的著作或宗教的典籍。“讲言话”也成“经”,恐怕惟有金华方言中有这么“噱头”,在其它南越吴语中至少我还没发现过。“讲言话”在金华方言中没有“讲叙话”用的多,但“叙话经”、“话言经”还是至今流传常用的口语。前者无褒贬义,后者有贬义。例句:侬个“叙话经”真当多唉,意思是“你的话语怎么这么多”。侬个“话言经”,意思是“你这个人讲话伯嚭吹牛,不可相信咯”。1、“叙话经”,金华方言读音为“ShiuUaJing,叙,雪许切,话,挖哇切,经,文言白读,音同絮哇巾”。2、“讲”,金华方言读音为“Kngan,高昂切,音同冈”。3、“话言”,金华方言读音为“UaNie,音同哇年”。
在金华西南方向,靠近大山脚下,有地名汤溪。汤溪在明以前一直属于婺州和金华府辖地。成化年间,因闹矿贼,明政府就划金华、兰溪、龙游、遂昌四县边陲之地置“汤溪县”。史书上记载,是因为官方无力剿匪,只好招安怀柔,让贼盗自治,以息事宁人。所以,汤溪就成了四不管的蛮荒之地。汤溪实在有一些独立性,首先,方言就和左右地面上相去甚远。金华、东阳、兰溪一带说话与杭州口音有脉络关系,都受南宋官话的影响,一般北方人也能听出个所以然。但汤溪话就浊朴的可以,完全是上古的越国口音,有些歌谣听起来就象非洲原始森林氏族部落的吟唱。有个童谣叫“净鬃邦”(剪刀石头布),就是孩子们的娱乐,节奏、音调和语言发音都极为感官化,绝不像“教化”之地的产物。汤溪话很特别,比如讲被子迭得“四方迭整”,就很形象;比如颜色,红冬冬、乌嘀嘀,很有音乐感。汤溪人的口语,完全没有用书面汉字记录下来的可能,只能“翻译”出一个大概的意思。有一个故事,说的是解放初期,汤溪出了个劳动模范,叫陈双田,毛主席接见他,居然找不到翻译。汤溪人能听懂“金华话”,但金华人未必能全听得懂“汤溪话”。原因在于金华地域交通发达,“金华话”受到了很多外来语的影响,兼收并蓄,被改造和变异了很多。而汤溪由于地处偏远,外来语种对地方方言的侵蚀较少,语言交流的相对独立性和封闭性等原因,反而保存下了很多古朴的上古口音。要研究金华方言,就不能不重视“汤溪话”的研究。广义上的“汤溪人”包括汤溪、罗埠、洋埠、蒋堂等婺西地区居民,那里的人讲话虽然腔调有别,但都算是“汤溪话”。金华城里人称“汤溪人”为“汤溪蛤蟆”,由来已久,流传甚广。当然这并不是什么友好的称呼,有取笑和戏讥的成分在里面。因为汤溪土话讲“怎么”这个词时读音为“哈么”,而这个“哈么”词组用词频率又非常高,老被汤溪人挂在嘴边,以至于被金华人笑称为“蛤蟆”。而汤溪人回敬金华人的做法就是称呼金华人为“金华懒汉”,可谓是各有千秋,相得益彰了。因为金华人口语中讲“怎么”这个词时读音为“哪何”,也是常用的口头语。所以汤溪人就从谐音上来歧义,把金华人贬称呼为“金华懒汉”。有时汤溪人和金华人坐到一块办事情、闲聊天或谈论一件话题,汤溪人会狡诘地用“哈么、怎释”这些土话来整蛊下金华人。“哈么、怎释”用普通话来翻译就是“什么”的意思,微有区别,但不大。一般的情形是这样整的:金华人有话对汤溪人说,“!@#¥%……&*”说了一通,汤溪人不急,等他说完了,就说两个字:“哈么?”他自然以为汤溪人没有听清楚,就又叽里呱啦重复一遍,等他全部说完了,汤溪人就再来句:“怎释?”哇靠,这一下,他就有些急了,于是又再重说了一遍,他急了汤溪人可不急,等他急急忙忙说完了,汤溪人依然慢腾腾地说:“介些?”哈哈,看吧,基本上金华人要晕倒在地的,气得骂汤溪人:“阿侬已经跟侬讲的介清楚,侬哪何还勿懂咯呢,汤溪蛤蟆”。结果就是两人互骂,一个骂对方“蛤蟆”,一个骂对方“懒汉”。其实“汤溪哈么非蛤蟆,金华哪何弗懒汉”,都是语言学上宝贵的财富,留存了上古时代的文字语言信息。“哈么”在北部吴语中也是有说的,只是用的比较少,四川方言中也有部分留存,比如四川人说“哈么事”、“呒得哈么事”、“做哈么”。哲以为金华人所说的“哪何”可能是渊源于上海、苏州一带的吴音口语,上古的本字可能是“若何”,经过演变,在吴浓软语中成了“哪何”。“哈么”比较浊朴,古意,“哪何”稍稍进化了点。1、“哈么”,金华方言读音为“HaMeh,哈,灰啊切,么,文言白读,音同蛤蟆”。2、“怎释,介些”,金华方言读音为“JaXie,音同假些”。介些,强调音更重些。3、“哪何”,金华方言读音为“NehHaon,音同哪吭”。
我们前面说过,汤溪人的口语,有些是完全没有用书面汉字记录下来的可能的,只能用近似读音的字“翻译”出一个大概的意思。比如,老步界角捷廓里步小捷(老母鸡在鸡窝里孵小鸡);面必苟苟,肚必饱饱(脸皮厚厚,肚皮饱饱);唷咪咪,操老郭,老郭否缺来,游牛小鬼塔来说(小蜗牛,快长角,角不出来,放牛小鬼拖来杀);恩否到袄盖席,袄牙否到恩盖席(你不到我家玩,我也不到你家玩);系矛系格小瑙托得瑙香色格(自己看自己的小孩都可爱乖巧些的);上弯豆种活,噶里有瑙挪国(客厅里种花,家里有人当官);奏厘破里漏倭考导里宵(笊篱(竹制的漏勺)破掉扔灶孔里去烧)。这些口语不要说是外地人听不懂,就是我们金华本地非汤溪一带的人想听明白也是交关吃力的。尤其是其中的这句“恩否到袄盖席,袄牙否到恩盖席(你不到我家玩,我也不到你家玩)”实在是太有名了,绕口令似的口语能和“哈么(蛤蟆)”两字的知晓度媲美,几乎只要是金华人都知道。但要让金华人正确无误地用文字表达出这句话来,估计99%的人会写错,就算是汤溪人,很多人也是只会说,不能写。就算是写出来了也是用了些音近字来代替的,只能算是个一知半解,“知其音而不知其所言”。哲不才,试图找到此段文字的本字,让方言换其本来面目。哲以为这段话正确的文字表达应该是这样的:“尔嗒弗到卬嗒来,卬嗒弗到尔嗒去”。汤溪人有时也会说成:“尔嗒弗到卬嗒嬉,卬嗒弗到尔嗒去”。意思是“你不到我这里玩,我(也)不到你那边去(玩)”。这段话被引用的很广泛,以至于成为了汤溪人之间聚会后相互告别的口头禅。尔:古文中第二人称代词,你(们),你(们)的。例:尔作言造语,妄称文武。金华话读为nyi,那衣切,音同伲,有时也或读为侬。汤溪话读为en,音同恩。吴语中文读是[er]的字,白读[nyi]的情况很多,例如:二、儿、耳等。“你”出现较晚,算近代字。嗒[助音字]:近指、定指,方言读为Da。金华方言里说的“咯嗒”、“么嗒”,分别是“这边”、“那边”的意思。金华方言中用作近指、定指词的还有这个“莅”字,“咯莅”、“么莅”,分别是“这里”、“那里”的意思。有方言学者认为是“俚”字,哲以为不确。说文中无“莅”字,盖遗而未收。哲以为“莅”字位下草上,正方位也。“莅”、“岦”古同,淮南俶真训注引老子“以道莅天下”。弗:“弗”为“不”的同源字,例句:其言“弗遇”何?――《公羊传·桓公十年》。注:“弗,不之深也”,澭水暴益,荆人弗知。――《吕氏春秋·察今》;台臣弗为理。――明·高启《书博鸡者事》。金华方言读为feq,音同佛。意同不,如“弗搭界”,“弗晓得”。到:金华方言读为teh,音同德。意思与普通话“到”一致。卬:《说文》云:“女人称我曰姎。”由其语转,故曰卬。《邶风·匏有苦叶》云:“人涉卬否”。哲以为“卬”应该是金华话“我”的本字,方言中保留了古音,将“我”读为“额啊”的合音,与“卬”(ang)音近似。嬉:《说文》曰:嬉,乐也。嬉戏,玩乐的意思。金华方言读为xih,音同溪。去:《说文》:“从大,凵声。”凵(qū)。本义:离开。引申义为“离开所在的地方到别处,由自己一方到另一方,与‘来’相对”。金华方言读为kheh,音同克,入声。
金华人常指称那些个不做实事、说话不着边际、天一句地一句、喜欢吹牛皮的人为“白屁大王”,这是一句能登大雅之堂的骂人古语。只是现在的大多数人对这“Pah Phi”两字怎么写还真的不大明白的,一般只会用“白屁”两字来代替。但“Pah Phi”真正的本字是“伯嚭”,这还牵涉一段古老的历史。其实,“白屁”系古代春秋时期人伯嚭的谐音。伯嚭本是楚国名臣伯州犁之孙。父亲郄宛任楚王左尹,史载他为人“直而和”,深得国人敬仰。因遭小人进谗攻杀,全族几乎都遭到灭绝,只有机灵的伯嚭侥幸脱逃至吴,投奔了有同样遭遇而亡吴的伍子胥。受伍子胥推荐,当上吴国大夫,讨伐楚国战争中他是伍子胥的副手,后任太宰,得到吴王宠信。但吴大夫被离早就看出这个伯嚭不是好人,进言伍子胥说伯嚭“鹰视虎步,专功擅杀,不可亲近”。但伍子胥却不信,最终吃了大亏,落了个死在伯嚭谗言的下场。“纣王听妲己,吴王听伯嚭”,是我那过世的老丈人以前常常挂在嘴边的两句,其中牵涉到两个都是因君王听信近宠之人而亡国的历史典故。每个王朝的灭亡,后人几乎都能找出一个红颜祸国的女人。最著名的例子要算“妲己亡殷”,无论正史典籍,还是稗官野史,都说妲己是一个蛇蝎美人,说她掩袖工谗,狐媚惑主,把殷纣王搅得魂不守舍,最后连好端端的河山也给弄丢了。这样论调已经家喻户晓,深植人心。当然妲己的“剥圣人心验七窍”、纣王“敲骨验髓”以悦妲己、妲己“剖腹取胎”等等之事因年代久远,史料缺乏而不能证其真伪,但纣王是因听信妲己而亡国是历代以来人们始终不二的看法。不过从吴王夫差自身骄奢淫逸,听信伯噽谄言陷忠臣伍子胥于不义乃至亡国的史实来看,证明了这亡国之祸不仅仅在于红颜,男女都一样。吴王夫差大概是因为在父亲阖庐与勾践的争霸战中,伍员未能立功取胜,反使父亲手指受伤感染致死,遂不再信任伍员,而专信与伍员经历相似的贪财佞臣伯嚭,使越国得到上下其手的机会。伯嚭为人好大喜功,贪财好色,为一己私利而不顾国家安危。忠臣伍子胥正是受了伯嚭的陷害,被吴王阖闾赐剑自杀。而越国的勾践贿赂了伯嚭,才留下一命,卧薪尝胆,十年生息,十年教训,东山再起,一举灭吴,最终反败为胜。吴王夫差亡国,伯嚭在其中扮演了一个极不光彩的角色。因此孔子门生子贡曾评论他说:“太宰否用事,顺君之过以安其私,是残国之治也。”“伯嚭“一词随吴越争霸史实的口口相传,从春秋流传至今,最终凝固成了古吴越语的活化石。在中国的江浙一带,多有用“伯嚭”来形容某一类人(大多为贬义)。如作为春秋时期吴国核心区域的苏州、无锡地区便有将恶人、奸佞之徒称呼为“恶伯嚭”的说法。而作为春秋时期越国核心区域的诸暨、绍兴、宁波、金华一带,“伯嚭”则指吹牛说谎、说话不足信的人。吴越两地方言里对伯嚭一词的不同含义和用法,带有很强烈的地域色彩。客观的讲,伯嚭是吴国绝无仅有的卖国巨奸,吴地百姓对其恨之入骨;但对于越国来说,伯嚭确是当之无愧的“恩人”,不过越地的人对他也绝无好感,据说伯嚭就死在勾践手上。如《史记.越王句践世家越王》记载,越灭吴后,句践欲迁吴王夫差于甬东,予百家居之。吴王曰:“孤老矣,不能事君王也。吾悔不用子胥之言,自令陷此。”遂自刭死。而越王以为太宰嚭不忠而诛之。勾践是很看不起那种出卖主人,出卖国家的人的。虽然事实上伯嚭是帮了他,但他却打心眼里瞧不起伯嚭,因此,伯嚭有这样的人生结局也就不足为怪了。伯嚭这么个卑劣无耻的人,当初如丧家之犬奔吴,后来却内残忠臣,外通敌国,骄横跋扈,祸国殃民,使吴国在吴越争雄中拥有绝对优势的条件下,丧失有利时机,逐渐走向灭亡。经历过亡国灭种之痛的吴国人始终没有忘记他,不断地告诉后代曾有那么个“坏伯嚭”,世世代代地来骂他。而曾是越地的人们则拿伯嚭为警示,告诫人们千万不要相信“伯嚭大王”,不要亲近那些吹牛说谎、说话不足信的人,否则轻者害己,重者害家,甚至于亡国。伯嚭自作孽,臭名遗万年,足以为后人者戒!而今韩寒者,是否正在步“伯嚭”后尘?从他的言行来看,至少我认为他就是个现世的“伯嚭大王”。我不怀好意地揣测,也许若干年后,就有“侬个憨憨”一词流行于民间,以讽刺那些个初小没毕业,造假吹牛能写书,自称少年天才,被抓住辫子后还自称一年就读完了二十四史的牛逼哄哄、沽名钓誉之徒,那是非常可能的。
1、“憨憨”,金华方言读音为“HaiHai,文言白读,音同韩寒”。
2、“侬”,金华方言读音为“Niong,音同浓”。
3、“伯嚭”,金华方言读音为“BerPi,音同白屁”。
后记:2006年开始,哲就陆续写了一些金华方言本字研究方面的文章,后来也有意向写个系列,但总是因杂事太多,无法一气呵成。故今先整理为第一辑,以提醒鞭笞自己续写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