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君,你变了!
忽然之间,
沈砚君有些看不下去。
或许,
是同为女人的缘故?
文/婉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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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和丈母娘相比,我爹好可怜
沈砚君提供的“情报”,并未给许平带来太大震撼。
他只将目光暂时从电脑屏幕上移开,轻轻咳嗽一声,把眉头皱出个恰到好处的角度:“哦?许安还有这本事?”
自家弟弟好吃懒做,无野心更无雄心,大半辈子都是浑浑噩噩做人的。若说被富婆看上,许平要持怀疑态度。
因为在他的一贯认知里,男人的皮囊值不了几个钱。
撑死了就是卖个新鲜,这生意长久不了,亏的终究还是许安。
沈砚君却不赞同这个说法。
“你可别瞧不起许安。这年头,颜值本就是可以变现的。有钱的女人泡个年轻帅哥,也不是什么新闻了。总之,给你弟弟提个醒,别惹出麻烦来!”
她简直不敢想象,如果许安出轨、如果被于翠巧抓了现行,那会是怎样一番混战?倒不如在事态萌芽时,就把苗头一把掐死。
许平的关注点,却落在另一个问题上。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沈砚君似乎开始关心许安和于翠巧的生活。若放在从前,她大概率会视若无睹,不发表任何看法,更不提出任何建议。
少管闲事明哲保身,本就是是沈砚君的处事法则之一。
从前她的口头禅,便是不咸不淡轻飘飘一句,“关我什么事?”
有些冷,但也因此而省了许多心思和麻烦。
眼下,她的心似乎一点点热了起来。许平心中窃喜,也不急于表达,只点头赞同:“你考虑得很周到,我会去把许平敲打一番的,放心。”
许平口中的“敲打”,其实是直言。
次日清晨,他在休息间隙给弟弟打电话,单刀直入毫不拐弯:“我听说,你跟一个有钱女人在一起?”
“在一起”这三个字,可以解读出很多意思。
简单来说,它是二人同处于某个特定的时间与空间里;复杂来讲,则意味着情感层面的相互靠近与融合。
许安的第一反应,自然是简单层次的。
所以,他一口承认。
“是啊,昨晚我跟罗姐去摆摊,我什么都没做,她就要给我钱。我不要,她又请我吃宵夜,哈哈。哥,有钱人都这么慷慨吧?你咋不学学人家,多请我吃几次大餐?”
听到弟弟干干脆脆承认此事,许平不禁哑然一笑:“注意一点,你可是已婚人士。这要是让翠巧知道了,只怕要把房顶掀了!”
他坚信,于翠巧干得出这种事儿来。
许安哈哈大笑。
“哥,不瞒你说,开始我也怕,怕罗姐对我有非分之想。可前后想想,又觉得我是在自作多情。你想啊,她那么有钱,怎么会看上我?我这张脸,你以为真的那么值钱啊?”
许平哭笑不得:“你倒有自知之明。”
不过,一颗心是定下来了。
这样的许安,贪吃、懒惰,永远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惹出大麻烦的概率,并不算太大。
所以随意交代几句后,许平便挂了电话,不再理会此事。
隔天,沈砚君回娘家看望母亲。
那天她加了会儿班,回到家时,已是晚上8点多。彼时,碗筷已收拾完毕,灶台餐桌也擦得铮亮。于翠巧正蹲在地上,用纸巾一点点擦着细微污渍。
白慧有洁癖,容不得地板上的半个污点。
不知怎的,沈砚君心头忽然一震。
这个女人,在雇主家中勤勤恳恳地干着活儿,为女儿的教育经费不遗余力。可她的丈夫,却正与另一个女人一道,津津有味吃着烧烤。
忽然之间,沈砚君有些看不下去。同情与怜悯破土而出,顷刻之间,就有生根发芽乃至开花结果的阵仗。
或许,是同为女人的缘故?
“翠巧,来,起来,陪我聊会儿天。”
沈砚君放下手袋,主动发出邀请。而后又主动倒了两杯果汁,很有促膝长谈的味道。
“这……”
于翠巧却犹豫起来。
上次那场风波闹完后,她谨慎了许多,也拘束了许多。不再将自己视作这个家庭的一份子,更不愿喝着果汁与所谓的主人一起谈天说地。
只得委婉拒绝:“活儿还没干完呢!大嫂,你要是无聊,就自己看会儿电视吧。”
沈砚君将于翠巧的内心看透了七八分,便温柔一笑:“现在只有我和你,我们是妯娌,聊个天不是很正常吗?再说,地板每天都擦,够干净了。”
如今的于翠巧,懂身份、有界限、只进退,但似乎也藏着淡淡的冷漠。
这本是沈砚君渴望的状态,可眼下亲身感受过,似乎又有些微微的凄凉之意。沈砚君心头感慨,望向于翠巧的眼神,也多了几分热切和期待。
于翠巧一见,立刻又被融化了。
“大嫂,你有心事?”
扔掉纸巾,顺势坐下。喝口果汁搭句话,身份又被“保姆”切换为了“妯娌”。
沈砚君摇头,似笑非笑看着于翠巧,片刻后,才缓缓开口问道:“你很爱许安吧?他也这么爱你吗?”
她听过小叔子的爱情故事,知道当年的于翠巧死缠烂打,为嫁给许安而心思用尽,甚至不惜和娘家大吵大闹。
可这段琼瑶式的为爱痴狂的往事,却未引起于翠巧的谈话兴致。
她反而不好意思地笑起来:“什么爱情不爱情的?过日子呗。你和大哥才是爱情呢!我们没文化,就是瞎凑合,随便过。”
但她的脸上,到底是带着些微笑的。
可刺痛沈砚君的,也恰恰是这些微笑。
有好几次,沈砚君都想脱口而出。
告诉她,你辛辛苦苦擦地板洗碗时,你老公正跟别人一起吃烧烤呢!你为家庭付出一切,真的值得吗?
可到底是没把话说出口。
只得意味深长提醒一句:“翠巧,女人要多爱自己一些。爱谁,都不如好好自己,你要记住这句话。”
于翠巧闻言,哈哈笑起来:“我最爱的是一诺!为了她,我可以上刀山下油锅,让我怎么样都行!大嫂,你是还没当妈,理解不了这种心情!”
的确不能理解,甚至还觉得恐惧。
沈砚君无法想象,为儿女奉献一切,将自己榨干榨尽去成全孩子,是怎样恐怖的一生。
或许,这也是她排斥生育的原因之一。
因为相当一部分人,都默认为母则刚,仿佛做了妈妈,就必须为儿女豁出一切去。甚至不配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更不配有自己的欲望。
但她懒得反驳。
因为知道反驳无异,人与人之间的观念差别,大概不亚于人与动物之间的差别。
所以只笑了笑,便回房各自忙碌去了。
但于翠巧这股子要为女儿奉献一切的热情,很快就迎来当头一棒。
那天,幼儿园发了张表,要求填写家庭经济状况,包括父母年收入、房产位置、车子型号等等。
于翠巧犯了难。
她和许安的工资相加不过万,没有房子没有车,至今仍寄居在雇主家中。虽说一诺上的是普通幼儿园,但这样的家境,只怕是要垫底的。
那么,幼儿园老师会怎样对待一个贫穷的普通小孩?
于翠巧思来想去,最终还是给许安打了电话,倒不一定是求建议,但宣泄情绪是真的。
“你说吧,这怎么填?我们俩可真是太没用了!瞧把女儿给拖累的!”
“老婆,你这话我可不爱听!”
许安不满,“就按照真实情况填!怎么了,老师还歧视穷人家的孩子?老师不是太阳底下最光辉的职业吗?”
-作者-
婉兮,90后写手,不偏激不毒舌,有温度有力量。微博 @婉兮的文字铺,个人公众号:婉兮清扬(ID:zmwx322),已出版《那些打不败你的,终将让你更强大》,《愿所有姑娘,都嫁给梦想》。
婉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