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自传连载】自叙人生路 | 第二十一章 建房圆梦
第二十一章 建房圆梦
房子对一般人来讲，只是衡量居住的条件。对我家而言，成了父辈和我两代人的梦想。父亲结婚前，一场大火把家烧得片瓦不存，租借别人的房子结婚、生子，那种寄人篱下的苦衷可想而知。我一到人世，面对上无片瓦，下无立足之地的困境。幸亏共产党坐天下，土改时，我家分到2间平房，总算有了自己的房子。
我从部队退伍回家，已到谈婚年龄，全家6口人，蜗居在不到50平方米的房子里，农家又有这样那样的家什，剩下的空间就更小了。一家人床挨着床，头顶着头睡觉。说媒的人为我介绍对象，姑娘们一打听，要我家造了房子再来提亲。面对住房困难，父母亲总是无力的叹息。此情此景，深深地刺伤了我那颗要强的心，解决住房向题，成了全家人长期的梦想。
1978年我结婚后，调到县供销社工作，4个同事住在一个阁楼里。妻子来县城，其他人去住招待所，让我俩牛郎织女鹊桥相会。两年后，我在县供销社分到了14平方米的房子，还可以在走廊生火做饭，算是有了住房。但是一家3口人，加上家里老人有时来住住，其不便之处也就可想而知。后来县社虽多次调整住房，但终因住房面积少，不随人意。住房子问题，困扰了我大半辈子。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人民生活水平不断提高。温饱问题解决后，人们首先考虑的就是解决住房困难问题。国家顺应民心，出台了房改政策，允许个人买私房，后来又允许私人建房子。我第一次产生了建房的欲望，全家人开始结存每1元钱，做起建房梦。二十世纪末，宁海住房改革走在全国前列，住房已全面实现市场化，私人买房、转让地基建房蓬勃兴起。看到别人有顶天立地的房子，夫妻俩按捺不住了。
1996年下半年，我俩到远离城区的怡惠路安置小区寻找地基，碰到银行工作的同事。她说：在怡惠路南面有土地出让，并带我们去看现场。现场一片荒凉，但感觉这里与怡惠路相比，离城区要近几百米。又听同事介绍：这里将建一条自西向东，宽20米的大街，地基是临街的，可建商住两用房。单间地基宽4米，深17米，要价在8、5万元左右。我与妻商量，把现有的房改房和集资房卖了，买一间地基建造房子，经济上还负担得起。街面房还可以出租，就下决心买下了西髟的一间地基。
买下地基后，请县供销社从事基建的老同事，为我设计图纸，当年10月破土动工。在这片荒野上，我们一排14间房子，是第一个建筑工程。那时水、电、路，都没有开通。施工用电、靠临时搭线拉电；用水，也得临时铺管。运送建筑材料的车子，奔走在坑坑洼洼、泥泞不堪的简易机耕路上。
建房采用包工不包料的方式，每平方米支付85元，承包给工程队建造，建房材料自行采购。建房时我因银行工作忙，不能经常到工地。妻子对建房热情很高，从南门老家到工地足足有5里路，寒冬腊月顶着刺骨的北风，天天骑着自行车去工地。看到新房子一天天拔高，心里甭提有多高兴。当时家庭造房，一般都用砖块砌墙，水泥预制板隔层，建房进度很快，年底一排四层半的房子，在荒野中立起。
新房子造好后，为了还债和装修，迅速卖了南门的房改房，得了5万元。又卖了集资房，得了8万元，第二年春天投入新房装修。在房子装修过程中，妻就更忙了，她既要采购装修材料，又要监督装修质量。更辛苦的是装修用的木板要翻晒，早上搬出去，傍晚搬进屋，中午顶着烈日翻木板。遇到雷雨天气，还要抢收木板。1997年9月12日，我们搬进了新家。从此拥有了顶天立地，宽敞的住房，圆了住房梦。
妻在建房时，因劳累过度，身体状况大不如前，常常感到腰酸背痛，尿液化验有血尿的症状，怀疑得了肾病。12月底，支行搬进新大楼后，我陪妻子去宁波李惠利医院检查，住院12天，没有查出患的是什么病。
新房搬进二年后，这一片原是荒野的地方，已是崭新的住宅区。街道以宁海籍明代大儒方正学先生之字命名，称为“正学路”。我家房子正好在正学路和气象路交叉口，现在红绿灯下车水马龙，热闹非凡。东面500米左右，是县第一人民医院；南面20米是潘天寿艺术幼儿园；西南方向150米是潘天寿中学，中学南面是潘天寿广场。广场北面县青少年宫和潘天寿小学，这里成了县城的闹市区，也成了较为理想的学区房。建房那块土地，当时属工业用地，后来改变用途建造商住楼，在办理土地使用证和房产证时，补缴了现金3万多元。这幢房子的土地使用费、建造费、装修费，总共投资约30万元左右，现在估计房价已涨到近300万元。可见那年月投资房地产，收益是最高的。
跨入21世纪，我国人民生活水平进一步提高，我在银行工作，每年工资以万元以上的速度递增。妻虽从供销社离岗，但凭借她过去的业务关系，做生意赚点钱，比拿工资还绰绰有余。儿子毕业后，分配在公安系统，也有较高的收入。家里的存款又慢慢地多起来了。那时，支行为了做大个人贷款业务，推出本行员工可以贷款15万元的放贷措施。我们盘算着，贷款建房仍是合算的，又萌发了再次建房的念头。
我和妻子骑着自行车，到华山家园等地看商品房。当时商品房价格，每平方米在2000元左右。一套一百多平方米的套房，加上一个车库，大约30万元左右。我从同事处获悉，安置在杜鹃巷的南门拆迁户有土地出让，就到中介公司了解情况。中介公司的潘经理，是我在供销社工作的老同事，在他的陪同下，去杜鹃巷看地皮。那里是一个新区，规划每间房子占地16米x3.8米，可造10米深的房子，还有6米深的道地。整个小区规划整齐划一，采用铁栅栏透明围墙，造型新潮别致。前后6米宽的道路，每间地皮要价在10万元左右。我看中了其中的两间地皮，它后面的路特别宽，约有10公尺，又是东髟，2间地基要价21.5万元。回家商量：妻说那里太偏了，不想买，儿子不表态。我一只手掌拍不响，只好作罢。后来儿子得知，有几个同事住在那个小区，都说那里倚山空气好，道路宽畅，以后停车也方便。又得知：今后那里要新建一条兴海路，是县城从南向北最宽阔的公路。那里还要新建兴海市场、杜鹃公园，是较理想的居住小区之一。儿子心动后，我又领着妻子、儿子去看地皮。原本想经过讨价还价，花20万元拿下那块地皮。但卖方意识到地皮价格已开涨，咬定21.5万元的价格不松口。妻说：这块地皮全家人都喜欢，差1.5万元也算不了什么。最后一家人共同拍板，买下这块地皮。地皮买下后，第二次建房有了一定的经验，决心把2间房子造得好一点，走访了周围已建房子的内结构和外型，再请县供销社的同事为我设计图纸。图纸出来后，8月份破土动工，房子采用全框架结构。为了保证房屋质量，以每平方米100元的轻包工，承包给施工队建造。钢材、水泥等建筑材料自购，我们选购名牌优质材料建造。
立秋后，是宁海最炎热的季节，县里正在举办第六届运动会。金融系统参加比赛的项目很多，县人民银行指定我为乒乓球、羽毛球队的领队。这边家里建房要买材料、协调解决施工中碰到的问题；那边全运会比赛一场接一场，我忙得团团转。也可能是中暑，也可能是喝了不洁净的水，那天下午4时左右，我从县体育馆赛场回到银行，只觉得肚子胀得难受，并隐隐作痛，一忽儿开始腹泻。
下班回家，妻还在建房工地忙碌，我把米放进电饭煲后，躺在床上休息。一次次的腹泻，并伴有热度。天已经完全黑了，妻从工地回家，我告知病情。她叫我吃晚饭，我说没有胃口不想吃。妻叫我去医院看看，我浑身乏力不想去。再说让妻陪我去医院，也怕她太累。妻找出克痢沙、霍香正气水等备用药品让我服下，根本不起作用。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打电话给在人民医院当医生的战友，正巧他在医院值班。到医院后，他给我开了药，挂了盐水。总盼望打完吊针，能止住腹泻，可是毫无作用。第二天上午挂了急诊，化验大小便后，门诊医生怀疑我得了流行性出血热，让我住进传染病区观察治疗。住进医院后，医生给我作了全面检查，用猛药给我止泻，一次开出12瓶盐水。妻既要去工地，又要回家买菜做饭，还要到医院给我送饭。儿子去黄山旅游未回。我一个人住在医院里，发着39度以上的高烧，挂着吊滴。一瓶接着一瓶的吊滴，一次又一次的提着吊瓶上厕所。医生问：你发着高烧，一个人上厕所，摔倒了怎么办？你家里人哪？我说：他们都挺忙，我体质特好，不会有事的。到深夜12时，12瓶药水打完，腹泻总算止住。腹泻止住后，在医院住了2天，我想再不能让忙得团团转的妻为我送饭了，更怕住在传染病区，会感染上其它疾病，急着要求出院。医生确定我患的是急性肠炎，我家离医院不远，就同意我出院。但要求我，如果病情有变化，就速回医院治疗。
出院后，我又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几天后，市分行监察室的同志来我行常规性检查。监察工作由我分管，我全程陪同。我不知道肠炎刚好，是不能喝白酒的，那天陪客人喝了几杯白酒，腹泻又开始了。从此，在人民医院打针吃药都不见效，仔细观察粪便见红见白。医生诊断为：由急性肠炎变成了慢性结肠炎，怕是这辈子治不好了。无奈之下，妻到处打听偏方，采草药给我治病，但总不见好转。
在万般痛苦中，我只得打电话给宁波市分行的同事，帮我打听宁波市治疗结肠炎的名医。同事告知：宁波白鹤社区有家肛肠医院，可治疑难肛肠疾病，并为我联系了这家医院的专家。这家医院的专家干院长，是浙江省肛肠医学会副会长，善长中西医结合治疗肛肠疾病。他给我灌肠、做了肠镜检查，确诊我为水肿型结肠炎。因结肠发炎水肿，药物很难在病灶上停留，药效难以发挥。他凭着丰富的临床经验，立即为我制订出：采用中药穴位针灸、西药灌肠直达病灶的治疗方案。针灸每周一次，打7个穴位，7次为一个疗程；药物灌肠，就是俯卧在床上，把西药用皮管从肛门灌入，每日3次。一个疗程后，我的结肠炎痊愈了。病好了，家里的新房子也完工了。
由于设计新颖，造型别致，用料考究，质量优良，过往行人都要驻足观望，称赞不止。房子完工以后，我马上办理土地、房产过户手续。2间房子建筑面积达360平方米，全部费用约40万元，现在房价已攀升到近400万元，住房梦越做越美妙，心里也感到特别的舒畅。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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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仇叶祥
□图片：仇叶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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