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安山文学】赵哲||《徐福东渡》连载二十二:第二十二回 除枭雄威震八方 思情人化鹤魂归(长篇历史传奇影视小说)

 主编:非   
                  第二十二回
除枭雄威震八方  思情人化鹤魂归


诗曰:
原始社会本无情,弱肉强食各争雄。
蓬莱岛上未开化,绳纹文化如冰封。
茹毛饮血土著人,海盗倭寇成枭雄。
铜刀闪亮无人敌,鹊巢鸠占把王称。
从天而降大英雄,童男童女是神兵。
除暴安良震八方,扶弱济贫人称颂。
不是亲人胜亲人,开发仙岛受欢迎。
二八少女正怀春,夜静更深思情人。
趁此清风明月夜,归心似箭回西秦。
驾船偷渡触暗礁,化鹤回归是香魂。
阿采听完了外祖母阿伊努族长老努努的讲叙之后,暗暗地想:“我一定要想办法弄到红花火种,让子孙后代们也健壮起来,越繁衍越多,越繁衍越旺盛,成为一个不怕外来侵略的强大族群!”产生了这种想法之后,她便时时刻刻地寻找机会,寻找火种。这一天机会终于来了。
东部的熊袭袭族部落又在部落二大王弓月狼的率领下,带领着他手下的弓月虎、弓月鲛、弓月鸢、弓月鳄四位兄弟,还有一千名身高体大的族人打着松油火把,手执竹矛石斧、弓箭、棍棒,“嗷嗷”地嚎叫着向阿伊努族部落扑来。
他们是来索贡的。每年北斗七星斗柄朝南的熊熊日,他们都会杀气腾腾地赶来,向阿伊努人强迫索要两男两女四个阿伊努人的崽娃,当着阿伊努人的面用特大的海螺壳煮着吃。
每当此时,阿采便会偷偷地溜出族群,不愿意看到这惨不忍睹的一幕。那是他们阿伊努族人的灾难,那是他们阿伊努族人的耻辱!她隐身在远远的密林之中,只能捶胸顿足,咬牙切齿,泪流满面地发恨,把仇恨和耻辱深深地埋藏在心底。
今天部落首领老努努,早就心惊肉跳地把两男两女四个不满周岁的儿孙们准备好,等待着熊袭袭部落的人来纳贡。听到天狗山后的呐喊声,不出所料,熊袭袭部落的人马果然来了。
阿采趁机对老努努说了一句:“我来红红了!”便飞步走了出去。双脚刚迈出洞门,她的眼泪便唰地一下子流了下来。这又是一个耻辱的熊熊日;这又是一个阿伊努族人的难日,阿采嚎啕大哭。
东方的山坡上远远地就看到了熊袭袭族人的虎皮大纛,十几条猎犬在队伍的前面“汪汪”地狂吠着,耷拉着舌头往前冲。
湛蓝的天,雪亮的白云,日神神喷火。光秃秃的山岩上,斑斑驳驳地映出一块块白云的影子。
一只弯嘴老鹰在半空中盘旋着,双翅平展,忽高忽低。鹰的影子映在山岩上,只是一个拳头大小的黑点,幽灵似地在岩石上晃动着。
弓月狼的人马有恃无恐,肆无忌惮地冲下了山坡。铜刀、铜矛、石锤、石斧、竹杆、棍棒,示威性地故意在山石上碰击得“叮当”作响,铿锵有声。
四个彪形大汉抬着两只井口一样大小的海螺,嘴里“哼呦!”、“哼呦!”地哼着前进的调子,迈开大步紧随在他的部落二大王弓月狼的背后……他们的背后又有四个彪形大汉,一个是白脸的弓月虎;一个是黑脸的弓月鲛;一个是黄脸的弓月鸢;一个是青脸的弓月鳄。他们四兄弟手里皆挥舞着大铜刀片,再后边就是一千名凶神恶煞似的熊袭袭族大汉。
阿伊努部落的首领老努努惊恐万状,诚惶诚恐地迎上前去,双手加额作了一揖,然后便匍匐在地说:“恭请二大王验贡享贡!”
弓月狼“哈哈”一阵大笑,上前把老努努踢了一脚道:“今年又添几崽?”
老努努战战兢兢地回答道:“仅此四崽!”
弓月狼豹眼圆睁,一下就把老努努揪了起来吼道:“莫不是骗我?”
老努努说:“奴仆不敢!阿伊努族人全部在此,请大王点视!”
阿伊努人已全部列队站好,弓月狼、弓月虎便甲乙丙丁地点验了一遍。
这时,那两只螺釜已经架好,二十个熊袭袭族大汉正用清水把两男两女四个崽娃洗濯得干干净净往螺釜里按。
崽娃们又惊又怕,啼哭不止。
阿采遥望到此处,一阵战栗,拔腿就向山上跑去……
她一边跑,一边哭,满山遍野的荆棘划破了她的脚,她也不知道痛,还是疯狂地盲无目地的往前面跑……她跑呀……跑呀……不知不觉地竟然又跑回到了被齐武、赵虎捉住了的那个陷阱旁。她的芳心猛然一惊,大叫一声,扭过头去又接着往回跑。当她又跑回到阿伊努部落附近的那片森林里时,熊袭袭族人已经把阿伊努族的两男两女四个崽娃煮熟了正在大啃大嚼。她的外祖母阿伊努族人的女首领和所有阿伊努族的人都麻木地跪倒在地上,痴呆呆地观望着这熊袭袭族人食她们儿孙的肉,啃她们儿孙的骨头,一言不发。好像被熊袭袭族人吃掉的并不是她们的亲生骨肉,并不是她们的心肝宝贝!
阿采手里攥着一块狼头大小的石头,真恨不能扑过去,一下子把弓月狼的头颅击碎,报这剜心摘肝切肤之痛。然而她把手心里的石头掂量了许久,也没敢轻举妄动,最后还是颓丧地把石头慢慢地放了下去。她知道仅凭自己现在的力量是不敢跟熊袭袭族人抗争的,一旦得罪了熊袭袭族人,便会因小失大惹来全族皆被屠戮的危险。此时此刻,她们只能忍受再忍受。因为他们是弱小的群体,是被别的强大的部落看着是狗一样的多毛矮人。他们不敢反抗,也没有能力反抗,他们就只能这样任人宰割;任人践踏;任人把他们的亲生儿女当成是美味佳肴,当成是盘中餐。他们就这样忍气吞声,苟且偷生,胆战心惊地飘荡流浪在这块土地上,躲避着追捕、躲避着残杀。他们的祖先本来是在九州列岛最北端的旭岳山下,然而却被后来居上的虾夷族人和熊袭袭族人追赶到了这个地方。
阿采的心在流血,阿采的心在愤怒,阿采的心在颤抖。她实在不忍心再继续看下去了,只好又疯狂地往回跑。她一边跑一边流泪,脑海中忽然闪现出徐福给她包扎伤脚,给她狍子肉吃的情景。她在心里暗暗地自问:“舶来人不是熊袭袭?不是虾夷?”
徐福那英俊的面孔又出现在她的眼前,她感到是那样的可爱,那样的和蔼可亲。她的心中涌动着一股暖流,她决定重返舶来人的大寨,去大胆地、公开地、实实在在地去看一看舶来人的生活方式。她又来到了那一眼陷阱的旁边,正在大树下东张西望,只听得头顶上“吱吱哇哇”地几声怪叫,一群长尾巴野猴从树枝上跳了下来,搬腿的搬腿,搂腰的搂腰,扯胳膊拽腿把她按倒在地。她大声疾呼:“救命啊!救命啊!”呼叫声正好惊动了正在附近丛林中设圈套、下夹板的齐武、赵虎两位狩猎小组的组长。二人手执长剑迅速赶来,吓跑了群猴。
阿采被群猴抓伤,满头满脸都是鲜血。
齐武上前把她抱起,不由地“啊”了一声问:“怎么又是你?”
阿采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齐武、赵虎,心生一计,双眼一闭,假装昏迷,歪倒在了齐武的怀抱里。
齐武对赵虎说:“赵将军,你带领弟兄们设猎吧,我得把她送回大寨。无论她是敌是友,她总是我们登上仙岛之后遇到的第一个人!”
赵虎道:“好!你尽管放心前去,我们一定会多挖陷阱,多设圈套!”
齐武把阿采抱回了大寨,徐福便又亲自为她擦干净了脸上的血迹。阿采的伤势很轻,只是脖颈处被野猴们抓破了一层皮。
徐福见她昏迷不醒,有点诧异,便把手扣在了她的手腕上为她诊视了一下脉搏,断定一切正常。于是,便放心地对齐武说:“你去把齐文将军找来,我要问一问这位多毛矮人,两次闯寨到底想干什么?”
阿采紧闭着双眼,听得徐福唠叨了几句,因为语言不通,听不懂徐福在吩咐齐武去做什么,感觉着齐武答应了一声便走了出去。还认为和上次一样去给她弄熟狍子肉吃,激动得心儿怦怦直跳,暗暗地想:“外祖母说的美味来了,我今天一定饱尝个够!”阿采窃喜,侧耳细听,齐武的脚步声去不多时,接着便又踅了回来,忍不住地睁开了双眼,一骨碌从床上爬起。
齐武并没有给她端来狍子肉,而是从外边又领回来了一个人。阿采顿感失望,又一头栽倒在了床上。
徐福走上前去,欲把她拉起,阿采却坐立起来,用手指了指嘴巴,又用手拍了拍肚皮,用土著语“唔唔哝哝”地说:“米西,米西……”
徐福和齐文虽然没有听清楚阿采说的是什么,但从手势上已经领会:阿采在向他们要吃的。不由地同时“哈哈”大笑了起来。徐福便吩咐道:“来人,给我们的客人取两块新鲜的生狍子肉来!”
一厨娘应声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两大块鲜血淋淋的狍子肉。
阿采翻身下床,走到桌前,趴到狍子肉上用鼻子嗅了一嗅,撅起了嘴巴,皱起了眉头。
齐文用手给她比划了一下学着她的话语说:“米西,米西!”阿采却摇了摇头,伸长了鼻子到处嗅觉起来。
徐大帅这下弄明白了,她原来是在寻找煮熟了的狍子肉。轻轻地对厨娘说:“把这两块生的撤下去,给她煮两盆熟的送来!”
厨娘嘟嘟囔囔地说:“上次给她熟的,她不吃,却要生的;这次给她生的,她不吃,却又要熟的。人不人、鬼不鬼的还挺难侍候呢!”
两大盆刚煮熟了的狍子肉端了上来,未待厨娘往桌子上放,阿采闻到了那股喷喷的肉香,便迫不及待地大笑着伸手抢了过去,抓起一块肉就往嘴里塞。
她这一塞不打紧,那块肉滚热烫人,直把她烫得呲牙咧嘴,眼泪横流,只见她摇头晃脑,在嘴里“吸吸溜溜”了一阵之后,方才把肉咽下肚去。
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阿采在九洲岛上住了下来,一边跟随童女、纳西辛妤、织女、和阿蚕几个小姐妹学习养蚕织布,一边跟随他们学习大秦国的语言和文化。
一个多月之后,她便和众人厮混得溜熟,大秦的语言也已经学会了七八分。
在她的讲述下,大家知道了她的身世,原来他们是一群居住在北海道岛上的土著人。因为他们身材矮小,岛上的人们都蔑称他们是多毛的阿伊努人。阿伊努就是狗的意思。
阿采说:“此岛共分为四部,最北边的一部以津轻海峡为界,也就是我们阿伊努人的发源地日高山脉。
往南是熊袭袭族人的部落,号称邪马台国,直至琵琶湖或者是播磨滩。
阿伊努人的发源地自从被虾夷族人占领了之后,我们便只好乘坐独木舟来到了现在居住的大山岛上避难。然而,却是刚挣脱虎口又陷入狼窝。与大山岛傍邻的熊袭袭族人更是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头。吃我们的肉,喝我们的血,屡屡追杀我们,妄想把我们一口一口地吃掉。并且还强迫我们在每年的夏天,北斗七星斗柄南指的熊熊日,都要进贡两男两女四个不满周岁的阿伊努崽娃给他们吃,供他们享用。我们阿伊努人力量薄弱,只好步步退让。所以,才又来到了偏居一隅的青野山上!”
阿采的控诉血泪斑斑,激起了大家的愤怒和同情。于是,便更加疼爱她,关心她。阿采非常的聪明,耳听能详,目视能解。无论是织布、养蚕,还是耕种、稼穑,她都是一看就懂、一学就会。特别是在改变了茹毛饮血的原始生活习惯之后,她身上多余的黄毛渐渐脱落,皮肤开始变得洁白细腻。在童女为她穿上了一件白裙之后,简直判若两人,原来她才是一位正值十八岁青春妙龄的少女。
徐福为了进一步摸清楚岛上的情况,在阿采入住秦寨的同一天,便派出了鲁东、鲁西二人悄悄地北上去探察情况。鲁东、鲁西二人打马刚来到青野山下,便发现了熊袭袭族的人马正在驾螺釜煮阿伊努族人的崽娃吃。顿时气愤填膺,便想冲下山去杀他们一个人仰马翻。但左思右想,重任在肩,终觉不妥,小不忍则乱大谋。于是,二人便决定跟踪熊袭袭族人到他们的老巢去踩一踩路子。
熊袭袭族人饕餮了一顿,又见阿伊努人毕恭毕敬,俯首贴耳甘愿为奴的样子,便也撤兵而回。他们翻山越岭在前边走,鲁东、鲁西二人便不即不离地在后边跟。一路上双方皆以采野果狩猎为食,晓行夜宿。这一日,来到了一处山寨。这个山寨背靠越后山脉,面临田子仓湖,有山有水,有湖有泽,还有平原。寨墙全部都是用碗口粗的大树竖桩,把一座偌大的山洞,保护得水泄不通。这就是熊袭袭族人的山寨——邪马台部落。
弓月狼一行人马到得山寨门口,突然停下,却不直接进寨,只在寨门口一起呐喊:“唔……唔……唔……唔……唔……唔……”
这时,从寨墙里面走出来一位头戴孔雀翎帽、身披斑斓虎皮的女人。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邪马台部落的首领,熊袭袭族人的族长卑弥乎。
卑弥乎族长今年五十多岁,举止端庄,容貌秀美,继承母亲的王位之后,把个邪马台国治理得井井有序,富强发达。只因为有一天,大海之中,突然飘来一艘落难之船,落难船上,东倒西歪地躺卧着五条大汉,那五条大汉像是吃食物中毒,染上了腹泻的疾病,高烧不退,昏迷不醒。卑弥乎族长突发恻隐之心,便让族人把他们救上岛来,抬回寨中,又弄来了石蒜,给他们吃,让他们在寨中住了下来养病。半个月后,五条大汉都已经康复如初,卑弥乎族长方才知道他们乃是兄弟五人。老大叫弓月狼;老二叫弓月虎;老三叫弓月鲛;老四叫弓月鸢;老五叫弓月鳄。这兄弟五人本是太平洋中的汪洋大盗,只因为误食了河豚鱼、中毒腹泻昏迷了过去,一天一夜,方才顺风浪漂流到此。
豺狼总是改变不了吃人的本性。兄弟五人康复之后,不念卑弥乎大王的救命之恩,凶相毕露,在邪马台部落里面横行霸道起来。只因为他们兄弟五人心狠手辣,武艺高强,邪马台国中无人能敌,卑弥乎族长只好忍气吞声让弓月狼坐了山寨的第二把交椅;弓月虎坐了第三把交椅;弓月鲛坐了第四把交椅;弓月鸢坐了第五把交椅;弓月鳄坐了第六把交椅。
兄弟五人从此鹊占鸠巢,反客为主,在邪马台国吾行吾素横行霸道起来。待站稳了脚跟之后,再也不把女族长卑弥乎放在眼里,每一次外出行凶作恶,都胁迫女族长远接远送以壮声威。今天外出了一个多月从四国岛阿伊努族部落享用了童子贡回来,便站立在寨门口等待着熊袭袭族的族长卑弥乎率领全族出来迎接。
卑弥乎听到了寨门外的呐喊声,万般无奈,只好率领着全族族人整装出迎。就在这时,只听得负责哨探的族人来报:“大事不好了!虾夷族人乘坐独木舟穿过津轻海峡,已经占领了金北山岛!”
金北山岛位于本洲岛的西部,是邪马台部落的领地。虾夷族族长虾酋酋派出的哨探打听到弓月狼兄弟五人率领一千人马又去四岛阿伊努部落享用童子贡的消息之后,便率领两千族人乘坐独木舟顺流而来,准备一举拿下邪马台国,让卑弥乎全族俯首称臣。
卑弥乎族长听得来报,一阵惊慌,不知如何是好。因为邪马台国的军政大权,已经掌握在了弓月狼的手中,她现在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傀儡族长罢了。
弓月狼听得哨探来报,一言不发,只在一旁边“嘿嘿”地冷笑。
卑弥乎只好匍匐在地给他磕头道:“现在虾夷族人来犯,还望二头领不辞劳苦,略施神威率领四兄弟前去戬灭贼寇如何?”
弓月狼“嘿嘿”一阵奸笑连讽带刺地说:“外族来犯,本应该由族长设法御敌,却怎么又想起我这个横行霸道、不得人心的二头领来了?”
卑弥乎满脸赔笑地说:“那都是儿郎们不懂事体胡说八道罢了,二首领大人大量,千万莫要往心里去,我们毕竟是一家人嘛?”
二人正说着,第二批哨探又飞也似地跑来报告道:“虾夷族人打死了我们捕鱼的七位族人,抢走了我们的独木舟,正在向我们山寨扑来!”
往日间,两族人打仗,多是在夜里偷偷地摸进敌寨,悄悄地翻过寨墙,突发袭击,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而今天虾夷族人不知为什么却竟敢在大太阳神底下明目张胆地亮开了阵势,看来是夜猫子进屋来者不善。
卑弥乎已经听到了虾夷族人冲下山来的呐喊声。大敌压境,再也不敢迟疑,正要率领自己的几位亲兄亲弟亲姐妹出去迎敌,弓月狼却把手中的鬼头大刀往她的面前一横讥讽道:“就你手下的这些老弱病残也想去对付虾夷族人的两千熊罴?你也太自不量力了。现在我还不想让你们白白地去送死,要想让我去迎敌,你必须得答应我两个条件!”
卑弥乎见弓月狼答应迎敌,只好问:“二头领有何条件,尽管请讲!”
弓月狼说:“一、把你手下的两千儿郎召集起来,统统听我指挥;二、把你的宝贝女儿阿辰许配给我为妻。这两个条件只要能答应我,我就立刻去迎敌!”
卑弥乎族长沉吟片刻说:“第一个条件不难答应与你,兵权交你指挥就是。第二个条件吗……恕我不能从命。因为小女阿辰自幼娇生惯养,生性刚烈,十分任性,她要是不愿意,我拿她也没有办法!”
弓月狼道:“既然如此,那就让你的瘸腿弟弟卑弥佐治、卑弥佐助率领着两千儿郎前去送死吧!”
这时,突然听得大帐后面有人娇呼:“且慢!我愿意答应二首领的条件。但是,我也有一个条件,那么二首领也得答应与我。答应我的条件完成之后,我才能嫁给你!”说话的正是熊袭袭族族长卑弥乎的独生女儿阿辰。
阿辰从大帐的后面走了出来,弓月狼早就对貌美如花的阿辰姑娘觊觎已久,垂涎三尺,听了此话骄横地走了过来,用手托起阿辰姑娘的下巴问:“宝贝,是何条件?讲出来让鹅(我)听听!”
阿辰用手推开了弓月狼毛茸茸的大手说:“只要你灭掉虾夷族人,到那时我就嫁给你!”
弓月狼道:“此话当真?”
阿辰道:“绝无虚言!”
“好!”弓月狼渴望已久的美色眼看就要到手了,高兴地大吼一声道:“孩儿们,抄家伙,跟我去杀虾酋酋!”
这三千名儿郎虽然都是熊袭袭族人,但因为惧怕弓月狼兄弟五人的淫威,才背叛了本族的族长卑弥乎,一切皆听弓月狼的指挥。
这时,虾夷族人已经登上了邪马台岛向熊袭袭族人的大寨冲来。走在最前面的是虾夷族族长虾酋酋的三个弟弟。老大叫:虾叨叨;老二叫:虾哼哼;老三叫:虾呱呱。
虾叨叨手挥两把石斧;虾哼哼手挥两把石锤;虾呱呱手挥两把石杵。三人俱是身高马大,体壮如牛。脖子上各人挂着一串白森森的乌龟头。离老远就破口大骂:“吃屎喝尿的弓月狼,吃屎喝尿的弓月虎,吃屎喝尿的弓月鲛,吃屎喝尿的弓月鸢,吃屎喝尿的弓月鳄,你们五个狗娘养的快快给我滚出来!老子劈死你们!砍死你们!剁死你们……滚出来……滚出来……”
弓月狼兄弟五人怒火万丈,呐一声喊,犎牛似地冲了上去,各抡手中武器与虾夷族人打斗在一起。
山寨里面,卑弥乎抱怨女儿道:“傻妞妞呦,你平时对弓月狼五兄弟恨之入骨,恨不得吃他们的肉,扒他们的皮,今日为何又要答应做他的婆娘呦!”
阿辰听着寨外的厮杀声,高兴地说:“母亲,女儿这是玩了一计,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打仗是要死人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弓月狼兄弟五人杀死了虾夷族的兄弟三人对我们有利;虾夷族的兄弟三人杀死了弓月狼兄弟五人对我们也有利。我们这叫:坐山观虎斗,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且莫管他们谁胜谁负,咱们先把山寨保护起来再说!儿郎们抄家伙,深筑高磊,坚固栅墙,坚守不出!”一时间,她便把寨子里面烧火的、做饭的、打杂的、劈柴的、刷锅的、洗碗的,老的、少的、男的、女的都统统召集了起来,搬石运土,砌石磊木,加固寨墙。又用荆棘蒺藜做成屏障封住了大门口,准备了一堆又一堆:大的、小的、方的、园的、扁的、平的、三尖的、四棱的、带刃的、带刺的、石球、石块、石蛋蛋。
寨门外熊袭袭族的三千人马在弓月狼的带领下,横冲直撞杀向虾夷族的两千人马。
弓月狼贼性大发,呐喊一声,掂着狼头大刀直朝领头的虾叨叨冲去。虾叨叨挥动石斧相迎,只听“咔嚓”一声响,火星飞溅,虾叨叨右手中的一把石斧被弓月狼的狼头大刀砍迸,后退一步。
虾哼哼见兄长失利,挥动两把石锤来助,这边厢弓月虎迎上,也只一虎头大刀便把虾哼哼的石锤磕飞。
弓月狼兄弟做海盗之时,横行海上多年,打劫得来的这五把铜刀威力无比,所向披靡,对付虾夷族人的石刀、石斧、石锤、石杵犹如削瓜切菜一般,磕着即伤,碰着就亡,势如破竹,不一会便占了优势。
虾叨叨兄弟三人见情势不好,呐喊一声:“撤!”率领两千儿郎飞也似地退回到了独木舟上,摇橹划桨向金北山岛上败去。
弓月狼兄弟五人本是海盗出身,海上作战更是独家功夫,找了只独木舟,乘胜追击。
虾叨叨率领本族人马,登上了金北山岛,金北山岛上长满了茅竹,他们便把竹枝编成弹巢,放进石块,弯竹为弓,瞧得弓月狼兄弟五人迫近,一齐大吼:“放!”
两千人一齐射击,顿时,西瓜大小的石块犹如冰雹一般,铺天盖地砸来,被弹石砸得头破血流,弓月狼兄弟五人大叫一声:“不好!”弃舟而逃,一起跃入海中。
虾叨叨兄弟三人没有了武器,不敢恋战,也只好罢兵而退。
且说弓月狼、弓月虎、弓月鲛、弓月鸢、弓月鳄,兄弟五人潜入水中,遁水而逃。但等登上岸来,天色早已经漆黑。他们不知身处何方,只好在岸边休息了一会儿,立起身体,准备寻找点猎物充饥。这时,只听得“咩”的一声叫,一只梅花鹿从身边的灌木丛中窜了出来,飞奔而去。
五兄弟齐声大叫:“追!”星光之下,放开脚步追了过去。
星光暗淡,灌木丛生,何况梅花鹿又是动物王国中的长跑冠军,他们五个人虽然穷追不舍,但是,哪里能够追捕得上?那只梅花鹿翻过一架山梁跳入森林之中便不见了。
兄弟五人白忙活了半夜,一无所获,正垂头丧气地坐在山梁上喘息,老五弓月鳄惊喜地大叫:“各位兄长,看,那里有亮亮!”
兄弟们抬头观望,看见不远处确有亮光,顿时大喜,争先恐后地向光亮处奔去。
发出亮光的地方,正是多毛矮人阿伊努族人的部落,五兄弟十分惊讶:“这豕狗一样的阿伊努人何时弄到了火神神?不行!我们得过去看看!”
兄弟五人既惊讶又气愤,感到天神神不公,不应该把火神神让这豕狗不如的阿伊努人拥有!他们翻过寨墙,悄手蹑脚地来到了那座亮着灯光的山洞窗前。
山洞里传来“哗啦,哗啦”的泼水声,五海盗借着光亮往里一望,只见一个妙龄少女正在洗澡。氤氲弥漫的热气之中,一具脱净了体毛的躯体纤毫毕露地裸呈在他们的眼前。满头湿漉漉的长发披散在脑后,被热气蒸熏得愈发娇艳妩媚。鲜嫩的粉腮,活像是一朵被雨露滋润的海棠。象牙一样白皙光洁的脖颈,一双翘然高耸的丰乳上,镶嵌着两颗鲜红的小樱桃,上面还悬浮着一层晶莹剔透的小水珠。丰满而浑圆的臀部,修长白生生的两条大腿,还有那生命之泉上一小撮弯弯曲曲的茸毛……通体上下该凸的凸,该凹的凹,一切都是那么和谐匀称,恰到好处。
兄弟五人直看得目瞪口呆,呼吸加重,嗓子发干。老五弓月鳄忍禁不住“噗”地一声,夹出一个屁来说:“兄长们!我受不了啦,我要去媾这女娃娃!”
老大弓月狼“啪”地打了他一巴掌说:“这样的女娃娃阿伊努寨勿有,怕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神灵灵吧?”
老二弓月虎说:“大哥,即使是神灵灵我也顾不得了!我……我……要放炮了……”
老三弓月鲛也弯腰夹裆蹲在了地上说:“大哥,她就是女神神我也要闯进去了!”
兄弟五人,热血沸腾,破门而入,饿虎擒羔羊一般,把那个正在沐浴着的阿夷努少女摁倒在床上。
弓月狼说:“我先来!”
弓月虎说:“我先来!”
老三、老四、老五都一齐抢着说:“我先来!”
“我先来!”
“我先来!”
兄弟五人争抢不休,直把那位赤裸裸的妙龄少女惊吓得魂飞魄散。
这位妙龄少女正是在九洲岛上徐福大寨里客居了三个多月的阿伊努少女阿采。
阿采在秦人大寨里居住了三个多月,收获巨丰。不但在那里学会了说话、做饭。而且还学会了养蚕、织布等,还有很多东西。更重要的却是学会了装饰打扮自己。自从改变了茹毛饮血的生活习惯,吃上了熟食之后,她身上多余的体毛便不断脱落。最后就拥有了这一副洁白而又迷人的胴体。她被五位强盗逮了个正着,悲惨的厄运便悄然而至。
弓月狼五兄弟争吵了半天,还是僵持不下,老四弓月鸢说:“兄弟哥们都不要争吵了,谁早谁晚不在一时,今天晚上我们五兄弟同享同乐。我看这样吧,咱们兄弟五人各说一个理由,谁的理由充分谁就先媾!”
众人同意。老大弓月狼说:“是大都让小,首让五弟先说!”
弓月鳄想了想说:“兄弟五人我最小,这个美人我先捣!”
众人点头说:“有一定的道理,但是理由不够充分。”
老四弓月鸢说:“我的年龄排第四,这个美人我先恣!”
“没有新意,该老三了!”
老三弓月鲛想了想说:“老三,老三,我属中间,掐头去尾,这个美人我先奸!”
老大、老二、老四、老五,都一起反对道:“该罚,该罚!掐头去尾把我们都赶走了,你一个人享用?”
老二弓月虎看到这种局势,知道自己抓不到头彩,灵机一动心想:不争第一,争第二也行!于是,便说:“众家兄弟抢头彩,老二只想挨着来,礼让大哥媾头遍,老二接着媾二遍!”
弓月虎自动让步,众兄弟皆无怨言。
老大弓月狼说:“二弟说的有道理,我是大哥我第一。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开始!”话未落音,急忙脱下身上的虎皮短裤,长矛一挺,对准阿采那朵还没有绽放的花蕾冲刺过去……
阿采被四名海盗,两个人按住了胳膊,两个人扯住了双腿,四肢拉叉仰面躺倒在地上,就像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任人摆布,任人蹂躏,任人践踏。当弓月狼那粗大坚硬的长矛凶猛地刺入进她的那朵饱满的花蕾中时,她感到一个巨大的木塞强迫地打入进自己的双腿之间。她的浑身立时发生了一阵痉挛,一阵被撕裂般的痛疼从下体传来,豆粒大的汗珠滚滚而下,眼泪汹涌而出。
弓月狼仍在无休止地进攻、拼击、冲撞……
弓月鳄实在忍受不住了,把按住阿采的双手一松,大叫道:“出红红了!出红红了!”一股鲜血从阿采的下体流出,弓月狼略一分神,瞬间山洪爆发,冰雪坍塌一般喷射而出。
接着就是弓月虎、弓月鲛、弓月鸢、弓月鳄四名海盗轮流而上。他们一个比一个凶猛,一个比一个残忍,一个比一个疯狂。就这样惨无人道地在阿采姑娘的身上轮流地发泄着兽欲。
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三个时辰过去了……天明时分,阿采姑娘已经被他们折磨得幽门破裂,下体浮肿,鲜血淋漓,奄奄一息。
鲁东、鲁西二人从熊袭袭族人和虾夷族人交上手时,就一直在暗中盯梢着他们,在虾夷族人乘坐独木舟撤走之后,见弓氏五盗贼落水,便也准备回九洲岛秦人的大寨向徐福大帅交差。当路过青野山阿伊努人的山寨时,便看到了这一幕。当时二人就想破门而入,杀掉五名作恶多端的海盗。但仔细一想,五名海盗武艺高强,二人恐怕不是他们的对手,只怕未能救出阿采姑娘,反而还会白白送命,耽误了徐大帅的大事。于是,他二人便心生一计,在阿伊努族人的山寨里面放声大呼大叫起来:“快来抓恶人啊!阿采姑娘被恶人给糟蹋啦!”
阿伊努族人听得叫声,各自纷纷起床,手拿木棒、石器,冲向阿采姑娘的居室。
弓月狼、弓月虎、弓月鲛、弓月鸢、弓月鳄五兄弟发泄完了兽欲,心满意足,“呵呵”地大笑着,目无一切地从阿伊努族人的面前,大摇大摆地扬长而去。
族长老努努还有阿采的母亲踉踉跄跄地扑到阿采的跟前,阿采姑娘已经被气炸了肝胆,绝气而亡。
老努努再也忍无可忍,把手中的木杵一挥,两眼喷火,怒吼道:“儿郎们,咱们跟弓月狼他们拼了!”
俗话说:'虾怒了会蹦,兔子急了咬人’。阿伊努族人被压迫了多年的怒火终于被引爆了,她们男女老少一个个抱定了必死的信念,不顾一切地向弓月狼五名海盗冲去……
弓月狼被这种不要命的气势吓懵了,铜刀一挥说:“兄弟们——撤!”五个人连滚带爬,仓惶而去。
鲁东、鲁西回寨交差,把侦察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全盘托出,报告给了徐大帅。徐大帅不听犹可,当听到阿采姑娘被五名海盗强暴至死时,顿时火冒顶梁,对齐文说:“齐文将军,你和赵龙、鲁北三位将军在此守寨,我率领童子军去杀掉五名海盗,替阿采姑娘报仇!”
齐武、赵虎也齐声请缨道:“我也去!”、“我也去!”
“好!”徐大帅说:“事不宜迟,齐武、赵虎、鲁南、燕北飞你们四位速点人马,趁五名海盗相去不远,喘息未定,我们去征讨本洲岛上的邪马台部落!”
徐大帅一声令下:“出发!”螺号吹响,730名童子军立刻集合完毕。他们一个个手执长矛,身穿藤甲,气势汹汹,威武雄壮。男兵们骑马,女兵们骑牛,在徐福的率领下浩浩荡荡地追踪着五名海盗们的脚印而来……
五名海盗退回到邪马台部落,刚要进寨,只见寨门紧闭,荆棘团障封锁了通道,左右观望皆不得入。举起铜刀破口大骂:“卑弥乎!你是个骗人的蠢婢!快快开门,饶你们不死!如若不开,待我们砍断栅栏,拆掉围墙,冲进寨去,一定杀你们一个血流成河,鸡犬不留!”
寨栏里面阿辰姑娘对母亲卑弥乎族长说:“且不要理他,让他们叫唤得筋疲力尽了,我们再收拾他们!既然把他们关在了寨门外,就不能再让他们进来了!”
“对!他们的窝囊气我们已经受够了,绝不能再把他们放进寨来!”
在弓月狼五海盗被虾夷族人用竹弓发石的办法击落水中之后,他们所率领的三千熊袭袭族人一哄而散,便都跑了回来,重新跪倒在了族长卑弥乎的脚下。
卑弥乎对他们说:“你们都起来吧!你们也是被逼无奈,不得己而为之,我不怪罪你们,从今往后,一切都要以维护国家的利益族人的尊严而奋斗!”
众族人齐声高呼:“诺!”
弓月狼被拒之门外,暴跳如雷,大骂了几声:“你们反了!你们反了!”挥刀便砍木桩。
阿辰一声令下:“发石!”
众族人摸起早已经准备好了的石块、石球、石蛋蛋,一齐向寨门外的弓月狼五海盗抛去。
五海盗疾身而退,老五弓月鳄却出了个主意说:“大哥,你和二哥、三哥在门前佯攻,我和四哥绕到寨子的后面去,我们从那里闯入,咱们里应外合,定能夺下此寨!到那时,咱们便可杀了卑弥乎,夺取族长之位!”
弓月狼点首赞同说:“你们去吧,小心点!”
“好!我们去也!”老五弓月鳄说完和老四弓月鸢避开熊袭袭族人的石雨,悄悄地绕到了邪马台部落的大寨后面,翻栅而入。
后寨果然防守薄弱,只有十二个巡逻的老人和儿童,手里正拿着木棒在沿栅而走。
弓月鸢、弓月鳄大叫一声,从栅顶跃下,那些负责在此防守的熊袭袭族人还没有来得及吆喝一声,便被二盗贼三下五除二杀了个一干二净。
寨门前杀声鼎沸。弓月狼、弓月虎、弓月鲛三人,一会儿佯攻;一会儿后退,拖延着时间,等待着弓月鸢、弓月鳄二人的消息。
弓月鸢、弓月鳄二人杀掉了后寨的十二个防守,挥刀前来,卑弥乎和阿辰母子二人正在指挥着众族人发石鏖战,抵御着门外的进攻。
弓月鳄颇有心计,大步闯入战阵,一伸手就把阿辰姑娘掳到了手中,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大声威胁道:“都把武器放下,否则,我便杀了她!”
卑弥乎没想到二位海盗会从寨后潜入,又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阿辰落入敌手,一时失去了主张,暗暗叫苦,命令道:“孩儿们,都把手中的武器放下吧!”
邪马台部落又重新落入敌手,熊袭袭族人又成了被仇人颐指气使、任凭宰割的奴隶。
弓月狼见寨内石雨停止,已知四弟、五弟得手,兴奋地把铜刀一挥说:“二弟、三弟、冲啊!”
寨门打开,三海盗正要闯入,却听得身后喊杀声四起:“杀死弓月狼!”
“杀死弓月虎!”
“杀死弓月鲛!”
“杀死弓月鸢!”
“杀死弓月鳄!”
猛回首,倏然惊心,只见一大片人马,队列整齐,旌旗鲜明,男兵们骑马,女兵们骑牛,追杀过来。
弓月狼作恶多端,不知得罪了何方神圣,转身而立,举起手中的大铜刀片喝问道:“何方神圣?我们昔日无仇,近日无恨,为何却口口声声要捉拿我们五兄弟?”
徐福骑鹿而出,手中握着那把金光闪闪的辟邪宝剑,大义凛然地说:“路不平有人踩,理不顺有人评。我乃阿伊努族人的朋友,你们奸杀了阿夷努族少女阿采姑娘,我们是来替阿采姑娘报仇的!”
弓月虎“嘿嘿”一阵冷笑,拍了拍手中的大铜刀片说:“你是何方鸟人?敢来狗咬耗子多管闲事?来!来!来!先吃我一刀!哇呀呀!”一声暴叫,挥刀直取徐福。
徐大帅正要拍鹿而上,却被齐武将军横马拦住说:“大帅且慢,杀鸡焉用宰牛的刀?看我如何杀他!”说罢,打马而出,弓月虎已跑步来到马前。
两个人,一个马上,一个马下,杀将起来。弓月虎窜蹦跳跃,打的是下三路,专砍马腿;齐武将军稳坐马鞍,挥舞长戈,打的是上三路,直取弓月虎的头颅。一个是沙场战将;一个是深海强盗。两个人一来一往,拼命厮杀。各称刚强,各显本领。童子军螺号声声,为齐武将军助威。二人交手没战几合,只听得弓月虎“哎呀!”一声大叫,被齐武将军一戈刺中了心窝,挑在戈上,摔了出去。
弓月鲛见二哥被挑,炸雷似地一声暴吼,扑上前来,举刀就砍。徐帅阵中赵虎将军飞马迎上,用长矛一挡,只听“当啷”一声响,弓月鲛的大铜刀片被磕飞,还没有来得及逃跑,长矛又到,被赵虎挥矛一击,刺中心窝,当场毙命。
弓月狼见连折两位兄弟,拉开了拼命的架势,疯狗一样地扑向徐福。
徐大帅驾鹿而迎,那匹神鹿轻轻一跃,越过了弓月狼的头顶,飞落到了弓月狼的背后。徐大帅舒展猿臂,五指一抓,扣住了弓月狼的脖颈,用力一摔,把他掼倒在地。
鲁东、鲁西二人齐上,把弓月狼绳捆索绑生擒活捉了起来。
鲁南、燕北飞指挥童子军正要冲寨,只见弓月鳄用大铜刀片架在阿辰的脖子上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用听不懂的土著语对徐福比划着威胁说:“你们敢近前来,我就杀了她!”
徐福听不懂弓月鳄在说些什么,正在为难,阿伊努族的族长老努努这时率领着本族的人,气喘吁吁地赶来,见徐福等人已经杀死了弓月虎、弓月鲛,一起:“扑通”跪倒在地磕起头来!
自从徐大帅挽救了误入陷阱的阿采姑娘之后,又把阿采姑娘的脚伤医好,阿采姑娘便把九洲岛上舶来人的德行道义都讲给了外祖母和阿伊努族人听,外祖母和阿伊努族人俱是欢喜。于是,便派阿采到九洲岛上跟随秦人学习先进的生活方式,也跟徐福寻仙船队建交了友好关系。今见徐福替自己的外孙女报了仇,感激涕零,匍匐在地,磕头致谢。徐福上前把他们掺起,请她把弓月鳄的话翻译出来。
近日来,老努努也跟阿采姑娘学会了不少秦国语言,一五一十地把弓月鳄拿阿辰姑娘作要挟的话翻译了一遍。徐福心中一怔,沉思道:“这名海盗如此狡猾,这……这……该如何是好?”
那位被弓月鳄控制住了的阿辰姑娘,眼泪汪汪地望着徐福直是摇头。
卑弥乎的人马被老四弓月鸢用刀逼住,不敢轻举妄动,战况进入了僵局。弓月鳄手中有了阿辰姑娘这张挡箭牌,便得寸进尺,步步紧逼道:“多管闲事的蟊巫,快把我大哥放掉,不然,我就杀死她!”
徐福不忍心让海盗弓月鳄杀掉那位貌若天仙一般的姑娘,便步步退让道:“既然你让我放掉你的哥哥,那么,也请你立即放掉你手中的那位姑娘!”
弓月鳄“嘿嘿”一阵奸笑道:“你巫人还有条件可讲,那好吧,我答应你。但是,还有一点,你必须把手中的宝剑放下,不准骑鹿,只可徒手而来,我才与你交换。否则,哼哼……”右手翻掌,做成刀状,在阿辰的脖子上一比划:“咔嚓!我便要了她的小命!”
徐福救人心切,没加多想,便答应了弓月鳄的条件,把白鹿交到燕北飞的手里,放下辟邪宝剑带着弓月狼朝弓月鳄走去……
那位阿辰姑娘跺脚摇头,用眼光暗示徐福不要过来,莫要上当。然而,徐福却假装不知,依然稳步而行。就在他刚走到弓月鳄的面前将要用弓月狼去交换阿辰姑娘时,弓月鳄突然举起锯齿刀劈向阿辰。徐福惊慌不已,哪敢怠慢,身体一偏,冲上前去,一把抱住了阿辰姑娘,来了个就地十八滚躲过了弓月鳄的锯齿刀。弓月鳄挥刀再上,却被徐福躺在地上飞起一脚踢中了手腕,锯齿刀飞出。这时,老大弓月狼却趁人不备挣断了绳索突然冲了上来。他们一左一右,夹攻徐福。徐福力敌二人,全然不惧。就在这时,燕北飞骑鹿而来,兽皮囊里摸出一粒石子,觑得弓月狼的右眼真切,挥手一掷“嗖”得只一下,弓月狼的右眼被击中“哎呀”一声大叫,捂眼就逃。
齐武、赵虎令旗一挥,730名童子军一拥而上,把弓月狼、弓月鳄二人捉住。
阿辰姑娘得救,和母亲卑弥乎一起奋勇上前,也把弓月鸢捉住。
三族人齐声欢呼:“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徐福微微而笑,对卑弥乎和老努努道:“鄙人是替天行道,替阿采姑娘报仇,三名海盗应该怎样处置,还请二位首领裁决吧!”
老努努对三名海盗恨入骨髓,听得徐大帅要她们做决定,正是求之不得,走上前去,只一杵便把弓月鳄打得脑浆迸裂,一命呜呼。
卑弥乎亦是如此,石斧一挥也结果了弓月鸢的性命。二位女首领还不解恨,直奔弓月狼而去。却被徐大帅队列里面出来的一人拦住道:“此贼首不劳二位费心,你们退下,让我来结果他的狗命!”话毕“啊”的一声大叫,用尽全身力气,戈尖对准弓月狼的头颅从上往下而落,只听“噗”得一声响,一下子击中顶梁。但只见:红的、白的、一起流出;软的、硬的、一起迸散。红的是血;白的是脑;软的是肉;硬的是骨。弓月狼的头颅被打成了一颗烂西瓜,成了一个无头之鬼。
那位将军仰面对天,大声告慰道:“阿采!我替你手刃了恶魔,愿你早归仙界,一路走好!呜……呜……”
那位将军在马上哭了起来。
众人看时,却是齐武将军。
事也凑巧,阿采两次踏上九洲岛大地,都是被齐武捉住,带回大寨,后来在阿采的撮合下,九洲岛秦人大寨和四国岛阿伊努部落建交了关系之后,又在秦人大寨学习了三个多月,朝夕相处,他们二人便产生了感情。正当齐武要向阿采姑娘吐露爱慕的时候,却不料想发生了弓月狼五海盗残暴奸杀阿采的事情。
齐武痛哭流涕,身体失控,一头从马上栽了下来。他对阿采姑娘的真情,令在场所有的人都为之感动。特别是女兵队里面的童女和纳西辛妤等人更是为之泪下,痛哭失声。
徐福为阿伊努族人和邪马台部落里的熊袭袭族人除掉了横行在岛上的一代枭雄弓月狼、弓月虎、弓月鲛、弓月鸢、弓月鳄五名海盗之后,三族人同结联盟,缔结成兄妹部落,互相往来,互通有无,互帮互助。
邪马台部落的熊袭袭族人和阿伊努人见730名童子军和几位大帅们一个个男着红装,女穿白裙,都是貌若天仙,威风凛凛,又从海外突然而降,所以,都把他们视若神仙下凡,尊奉他们是:天神神。
徐福人马得胜而回,阿辰姑娘却恋恋不舍地追送了一程又一程,久久不愿离去。天近黄昏,她已经相送了三座山头,徐福情深意长地对她说:“阿辰姑娘,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我们还是就此别过吧,咱们后会有期!”
阿辰姑娘只好驻足在一座山头上,遥望着秦人渐去渐远的身影,泪流满面地对徐福深情地唱道:“天高高哎,水阔阔;天神神降下个徐福哥,今日离别何时再会?莫让阿辰愁肠结……莫让阿辰愁肠结……”
徐福人马收兵回寨,晓行夜宿,他们一路上看到的是山青水秀、地大物博的本洲列岛。此时的本洲列岛上人迹稀少,还沉睡在原始的荒凉之中。这一日,他们来到了四国岛天狗山下。
天狗山寨是阿伊努族人的又一处旧寨,只因为弓月狼五海盗时常远路而来追杀他们,他们才接连不断地向西迁徙。
老努努恭请徐福进寨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又继续而行。阿伊努全族一直把徐福等人送过了青云山,方才挥泪而别。
九洲岛上红叶满山,菊花绽放。寻仙船队即将迎来在九洲岛上的第一个秋天。
岛上暑热渐退,秋风飒爽。一丛丛绿叶凋零的桑树枝头上挂满了毛毛虫一样的茧壳,童女和纳西辛妤还有阿蚕、织女、小红、小花、六个小姐妹一组,正在大树下吆吆喝喝地用竹筐,收捡小铁匠、小木匠、憨柱、九阿哥四个年轻的小伙子,从桑树枝头上用长竹竿打落下来的茧壳。
茧壳是蚕的幼虫在成蛹之前吐丝做成的壳,通常是白色或黄色,在当时是缫丝织布用的最佳原料。只要把它们放在沸水锅里猛煮,用竹棒一挑,便能拉出白白的长长的丝线来。
童男们用竹竿打,童女们在树下捡,不到一个时辰,童女她们便各自捡满了一竹筐蚕茧,背负着往回走,纳西辛妤用半是纳西族语、半是汉语的声调问她说:“童女,我真的没有想到平时一本正经的齐武将军也会对女人动心,也会产生爱!”
童女用眼白了她一下说:“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此乃人之常情,这又有什么稀罕?”
730名圣男、圣女都已经到了情窦初开、含苞待放的年华,只要一有人提起“情爱”二字,童女就会立即想起自己的恋人童男。一想起童男,她的心里就酸溜溜的直是想哭。特别是那天看到齐武将军为了给阿采姑娘报仇,表现出来的那种真挚的感情和不顾一切的胆略,更是让童女感动得彻夜未眠。
童男离开寻仙船队三年了,他现在过得可好?是胖了?还是瘦了?他现在在干什么呢?那兵马俑模特的差使是不是很辛苦?
秋月临窗,童女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她披衣下床,悄悄走向窗前,凝视着天空中的一轮明月,若有所思,晶莹的泪珠夺眶而出。轻轻地哀婉地吟唱:“摽有梅,其实七兮,求我庶士,适其吉兮。”这正是她和童男在一起时两个人经常吟唱的那一首情诗。
她的歌声惊醒了同一宿舍的小姐妹,也都跳下床来跟着她一起咏唱:“摽有梅,其实七兮,求我庶士,适其吉兮……”
纳西辛妤是童女最要好的朋友,自从姐姐纳西辛婕被赵厍强暴跳海自杀之后,他便把童女当成了自己的亲姐姐,童女也把她当成了亲妹妹。两个人同住一个宿舍,时时形影不离,无话不谈。她见童女披衣而起,便悄悄地走到童女的跟前关心地问:“童女姐,你又思念童男哥哥了?”
童女没作回答,眼泪便“唰”地一下子流了出来问:“小妹,你说咱们还能回西海岸吗?”
纳西辛妤说:“咱们求仙未成,一旦回去,秦始皇就会治徐大帅和我们的罪,大概咱们是回不去了吧?”
童女接着又问:“那么将来咱们应该如何呢?”
纳西辛妤说:“将来之后?将来之后谁又知道会是如何呢?”
众姐妹因思念家乡睡不着觉,围坐在窗前,都咬牙切齿地骂秦始皇是暴君!是昏君!是恶狼!是豺狼!是把她们逼迫到海外来的大混蛋!什么歹毒她们就骂什么,什么解恨她们就骂什么,直骂了有一个多时辰。忽然有人提议道:“姐妹们,咱们偷渡返航吧?”
童女一听,愕然一惊,踌躇了一会儿说:“这是一个好主意,然而,咱们八姐妹之中有谁会使舵呢?”
有一个叫越女的圣女说:“不用咱们会,我那天在海边上洗衣服时,看到两个艄公抱头痛哭,一个说是想爹妈了;一个说是想婆娘了,他们两个人肯定也想回归!”
又有一个叫童贞的圣女说:“这还用问,哪一个人不思念家乡,不思念亲人?”
童女是这间宿舍里的小组长,她招了招手,把大家都聚拢过来悄悄地说:“越女,明天由你去联系那两个艄公,我和纳西辛妤去探航偷船,明天夜里咱们就返航!”
众姐妹又仔细地商议了一番,便都各自归寝,一宿无话。第二天,越女去动员那两位思念家乡的艄公,童女和纳西辛妤背上茧筐,装着去采集茧壳,来到泊船的有明海湾。
五十九艘楼船一溜儿摆开,缆绳紧拴在树桩上,轻轻地漂浮着。五名看守早已登岸而去,在岸上下套子捉野兔玩耍。
童女和纳西辛妤摸清楚了楼船上的情况隐身而退,回到宿舍之后,越女也非常顺利地把那两位艄公说服,并且约定好今夜子时,在五十七号楼船上见面。
五十七号楼船,被拴绑在船队的最后边,是一艘八桨双桅战船,轻便快捷。也是童女她们平时训练最喜欢驾驭的一条楼船。
星光闪烁,萤火虫纷飞。经过被酷暑蒸烤了一夏天的人们,好不容易盼来了秋天的凉爽,都呼呼地大睡,沉醉在各自的梦乡之中。
童女、纳西辛妤、阿蚕、织女、小红、小花、还有越女、童贞八个人,从女子宿舍悄悄而出,直奔有明海湾舶船的地方而去。脚下都是她们走熟了的道路,闭着眼也能知道那里有条沟,那里有道坎。她们顺利地来到五十七号楼船上,那两位艄公还没有出现。
童女问:“越女,你给他们都说清楚了?”
越女道:“说清楚了,让他们两个人半夜子时到五十七号战船上来会合!”
“好,那就再等一会儿吧!”
八个小姐妹因为克制不住思乡的痛苦,决定今晚偷渡回国。她们等啊……等啊……从半夜子时,一直等到鸡叫寅初,那两个约定好的艄公最终也没有来。
天就快明亮了,童女焦急地说:“这是两个说空话的骗子,不等了,咱们自己走!阿蚕、织女,你们二人划前桨;小红、小花你们二人划中桨;越女、童贞你们二人划后桨;辛妤妹妹你负责升帆、降帆;我在后面掌舵!解开缆绳,我就不相信,离开了张屠夫,咱们就得吃浑毛猪?没有这两个艄公,咱们就回不了西海岸?走!我们自己走!”
八个小姐妹各自就位,升帆的升帆,划桨的划桨,童女掌舵,一声令下:“启航!”
八个小姐妹说走就走,并没有多加考虑,她们把船驶出了有明海湾,顺着高原湾向西航行。启明星慢慢隐退,天空出现了鱼肚白,再往前行,就是徐大帅鲸腹脱险的天草滩了,芦苇荡里传来了鹪鹩鸟如泣如诉的叫声:“咕,嘎嘎,嘎嘎……吱哇……吱哇……吱哇……”
童女的心一阵紧缩,方才意识到她们这是在冒险去闯鬼门关啊!
“咕咕、咕咕——喵——”
“咕咕、咕咕——喵——”
“哈——哈——哈——哈——哈——哈——”猫头鹰在疯狂地讥笑。
纳西辛妤听到猫头鹰的叫声,打了个寒战,手扯帆索不敢让楼船行驶的太快,只做半帆行驶。阿蚕和织女六个小姐妹使劲地摇着桨,让楼船尽量能行驶得快些,再快些……
童女双手抱舵,掌握着楼船的航向和平稳,心中默默地祈祷:“海神神,海神神,请您保佑……”
“轰隆!”
童女心里的话语还没有祷告完毕,只觉得身体一晃,船底下传来一声轰鸣,楼船破裂,海水汹涌而入。八个小姐妹惊慌失措,顿时大哭。
“船漏了!船漏了!”她们惊恐地呼叫起来。然而,她们的周围只有大海的浪涛声和猫头鹰阴森森的笑声,她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楼船慢慢地往下沉……甲板被淹没了……楼塔被淹没了……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五十七号楼船,一拃拃,一庹庹地沉入了海底。就在五十七号楼船沉入海底的那一刻,八个小姐妹手拉着手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鹪鹩鸟的哭声还在继续:“咕——嘎嘎,嘎嘎——吱哇——吱哇——”
猫头鹰的笑声还在继续:“咕咕、咕咕——喵——”
“咕咕、咕咕——喵——哈哈哈哈——”
俗话说:能听猫头鹰叫,不听猫头鹰笑,猫头鹰一笑坏事到。
太阳出来了,沉没在海底的五十七号楼船的桅杆上站立着一只洁白的仙鹤,这只仙鹤就是童女变的,她要带着冤屈和仇恨飞回到西秦大地上去,去找秦始皇报仇雪恨;她要带着思念和眷恋飞回到故乡亲人们的身边去,飞回到亲爱的热恋中的童男的身边去和他长相厮守,为他生儿育女,生生死死永不分离。
“童女——”
“阿蚕——”
“小红,小花,纳西辛妤——你们在哪儿?”
两名失约的艄公主动找徐大帅说出了实情,徐大帅听罢两名艄公的禀报,率领船队迅速赶来,为时已晚,他们看到的仅仅只是五十七号楼船上那半截裸露在海面上的桅杆。
桅杆上的那只仙鹤凄厉地鸣叫了两声,展翅向西海岸飞去……它是童女死后的灵魂所变;它是童女成仙的象征;它是童女思念故乡,思念情人的一颗心!它飞呀……飞呀……一边飞,一边激动地想:快到了,快到了,快回到西海岸了,快见到自己心爱的恋人了!
西海岸边,崂士山脚下,童男化成的那尊石老人,屹立在和童女约定好见面的海滩上,正翘首以盼,苦苦地等待着心上人童女的回归。
春去冬来,酷暑严寒,他就这样坚贞不渝地,无怨无悔地,等待着……等待着……等待着……
此时此刻,他们一个是望眼欲穿;一个是归心似箭。他们的灵魂都在渴望着见面的那一刻。
白云悠悠,浪花滔滔。童女的灵魂化成的那只仙鹤,正一翅一翅地唿扇着翅膀,向西海岸飞来。
近了,更近了……她已经看到了西海岸,已经看到了大陆,看到了久违了的神洲大地。她的翅膀扇动得更快了。她要去崂士山脚下和童男约定好见面的海滩上去寻找自己的恋人童男。她在心里猜测着,说不定此时此刻,童男正站立在约定好见面的海滩上,焦急地等待着她、盼望着他、呼唤着她……并且正在为她唱那支:摽有梅的情歌给她听。她的耳边云起云落,风声如诉,似乎真的传来了童男的歌声:“摽有梅,其实七兮,求我淑女,适其吉兮……”
仙鹤飞临海边,几个游人正在一座石像前比手划脚地诉说着什么。
那尊石老人看到了从东海飞来的仙鹤,突然间两眼放射出炯炯的光彩,两行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一样刷地一下子便滚落了下来。
正是姻缘天定拆不散,心有灵犀一点通。当童女的灵魂化成的仙鹤看到了童男化成的石老人时,四目相撞,心灵相通,不顾一切地向石老人扑去,一头撞在了石老人的怀抱里。
仙鹤的头颅被撞碎,羽毛纷飞,被风一吹,那一片片洁白的羽毛立刻变成了一只只美丽的海鸥,这些海鸥“呕啊”、“呕啊”地高唱着:“摽有梅,其实七兮,求我庶士,适其吉兮……”飞翔在崂山脚下的海面上;飞翔在童男化成的石老人身边。
永远的追思,永远的怀念,永远的眷恋……
有诗为赞:
缠缠绵绵说童男,
涛声硬咽东海边。
女随楼船东海去,
郎心不变比石坚。
生不能聚肝肠断,
魂魄化鹤情依然。
鸥歌唱给石老人,
年年岁岁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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