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了个书 | 第一次挽着你的手
姐姐们总说,除了他,你最是疼我,我承认有的,毕竟,当你们那会儿把我送给别人的时候,最后还是你,让我留了下来。否则,在别人家长大的我,人生或许是另一个样子,我猜想也许会更好,但是我只想要现在的样子,能记着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能守住一点小小的坚持。
小时候,我总跟弟弟打架,不论是非对错,你都会把弟弟揍一顿,我于是知道了,你不会打我,但我不会跟你多说几句话,因为我怕你。那时候谁都怕你,我们整天阿妈阿妈的叫着,却喊一声阿爸都嫌多,连村里的妇女也怕你,也许是你那时候“声名远扬”,也许是你那时候太“高冷”。
我记着,你曾经特意调了少儿频道给我看,你还会给我剪指甲,总留住小指头那个不剪,往后,我也就养成了那个习惯。小学时,有那么一阵子,我装作非常用功读书的样子,回家就坐在房间写作业,门开着,每当你走过的时候,我就坐得端端正正,铅笔在本子上写。只有我知道,那一刻我什么都没写,只是每天让人看到我在写作业,哪怕只有半个小时,也会被认为爱学习。
后来,没什么印象了,实在觉得接触不多...
说大学的时候吧,终于飞出去了,我不怎么想家,想的是那片土地。每当回家的时候,你知道我爱吃鱼,就会做鱼给我吃,那味道渐渐不是我喜欢的味道,到最后,我已经不能吃鱼了。
我不赞成的世界,很少参与,我们在各自的世界里活着,很久不打一个电话。
那一天,你住院了,再转到广州,我坐着高铁过去看你,走进病房,你看到我的第一眼,竟然有那么一点激动,泪在你眼眶里打转,我却挺平静的。后来阿妈说,你爸最近总是哭,有人给他打了一个电话,他也哭。或许这时候,人的心不由自主柔软了一些吧。
只要是老人,让我看到这番模样,我就会心生怜悯,心里不由得很难受。看你们的时候,经常是这样,不知该可悲还是...
又过一个星期我再去看你的时候,你好多了,能走路了。阿妈说,要多走动一下才有助恢复,下午我们扶着你下了楼,在楼下的小广场里,我挽着你的手,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着。然后你在一张凳子上坐着,我在另一张凳子上,静静地,没有说话,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倒是,心情有些复杂,这二十多年过去,我第一次挽着你的手,却是因为你病了,你第一次那么祥和,竟是因为生病了,我曾经幻想过的,与家人的场景,也不过就是这样吧。
其实,有那么一个时刻,也就够了吧,之后该怎样还是怎样。
国庆的时候,依旧回去看你,呆了不过两天就走了,那天早上,阿妈带着你出去散步,就走在我身后,我依旧是头也不回的走了,赶去做什么呢?
也许都是未知的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