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预尾声,双相男孩说出了震惊父母的秘密:想变成女孩
问题:自称“双性恋”和“易性症”的男孩
他的妈妈很担心,小心翼翼地追问,但他还是脸露难色。后来又故意支开父亲,支支吾吾地开始说。
烨华说,他有一个暗恋了很久的女生,但他平时追电视剧的时候,看到阴柔的男性角色又会产生性兴奋。而且,他说自己不喜欢看男女的黄色影片,但看到女性之间亲热时,也会有感觉。“我自己也觉得很奇怪,我怀疑自己是双性恋!”
还有,烨华对某些特征的男性非常厌恶,比如有肌肉的、有胡子的、中年的,如果外出时不小心与这类男人有肢体接触,他会感到非常恶心。而且,很不幸地,他爸爸也符合了某些特征。“有时候我爸碰我一下,我简直像被猥亵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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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那些话已经足以把他妈妈吓坏了。没想到,他又说,“从初中开始,我看到自己的小鸡鸡,也觉得很厌恶,有时我甚至想把它切掉,当个女生好了。”
可想而知,这个秘密对他妈妈的冲击实在太大了!可能天下绝大部分母亲都难以接受!
妈妈心里急坏了,但幸好没有崩溃。她努力冷静下来,引导烨华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我和催眠治疗师Lucy。
说实话,我和Lucy有些吃惊,烨华从第一次来面诊,到前面接受那么多次心理干预的过程中,从来没有提到过自己有性取向和性别困惑的问题。
而且,从他的描述来看,他的问题可不简单。既有性别烦躁(即“易性症”)的特征,也有“双性恋”的特征,这两个可都是大难题。
根源:来自多个男性的心理创伤
虽然事出突然,但我们没有被打乱阵脚。因为我们以前也接诊过有类似困惑的青少年患者,发现问题的背后竟然是创伤,也就是说,这两个问题有可能是创伤所致的继发性心理障碍,Lucy有着丰富的心理干预经验。我们相信只要烨华配合,可能可以找到这背后的心理创伤并给予修复。
不过,由于烨华提出的疑惑太多了:喜欢阴柔男生;厌恶特定特征的男性,甚至包括他爸爸;厌恶自己的生殖器;想变作女生;看到男女性爱画面觉得恶心,看到女性之间亲热有兴奋感……
如果逐一对这些问题进行处理,剩下的心理干预时间肯定不够用。
最后,经过商讨,Lucy和烨华决定先对“厌恶特定特征的男性,包括爸爸”这个问题进行干预。这个问题涉及他和爸爸的亲子关系修复,涉及正常的社交功能重建,相对来说比较急迫。
根据经验,对男性生殖器和男性感到厌恶,多半是因为以往遭受过来自于男性的叠加性的心理创伤。果然,Lucy利用深度催眠下病理性记忆修复(TPMIH)发现了一连串与男性有关的创伤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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烨华刚上小学时,家里经济较拮据,他的妈妈除了本职工作之外,还在当地兼职卖保险。一天,有个身材高大,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来找他妈妈买保险。
烨华以前从没见过这个叔叔,但他一看到那人脸上乱糟糟的胡子,他马上就知道这是谁了。
他从爷爷嘴里听说过这个人,而且都是不好的评价,“爱占便宜”、“人很滑头”,所以他本来对这个人的印象就不好。现在第一次看到真人,烨华发现这位叔叔确实长得奇怪,“胡子像一块肉似的贴在脸上,很恶心”,烨华非常不喜欢这个叔叔。
两个大人寒暄了几句,妈妈就去拿保险相关材料了,烨华坐在客厅的沙发中间,跟这个男人待在一起。男人看烨华又可爱又腼腆,可能就想逗他玩,便一屁股坐在了烨华旁边。
烨华被吓坏了,但也不好马上走开,便向旁边挪了一点。男人也故意再向他挪近一点。一个人躲开,一个人逼近,烨华很快就被逼到了沙发角落,他再也忍受不住了,拔腿就跑。
在大人看来,这只是逗孩子玩。但在烨华眼里,他觉得这个男人的动作很有侵犯性,“我觉得他马上就要侵犯我了。”
在接受深度催眠之前,烨华对这个事件有印象,也认为可能是这件事令自己讨厌大胡子的男人。但对于具体的细节他记得不清楚了,在深度催眠下才清晰地还原了当时的情景。
第二个创伤与烨华的爸爸有关。
烨华初中时,爸爸在广州工作,他和妈妈留在老家。有一年暑假,他来广州找爸爸。
当时的烨华正直青春期,对男女之间的事已经有一点了解了。爸爸长期在外工作,他担心爸爸有外遇。于是他故意说了一个黄段子试探了一下爸爸。结果爸爸大发雷霆,给了他一耳光,“你脑子净想些啥玩意儿!”
烨华疼在脸上,却美在心里:“爸爸肯定没有外遇,不然怎么会那么生气!”他觉得爸爸是个正直忠诚的男人。
大约2天后,烨华和爸爸外出吃饭,上车之前爸爸正好要接个重要电话,烨华就自己先进了爸爸的车。
他想听歌,就点开了多媒体,随便点开了个文件夹,结果意外发现里面是黄色图片和视频。这是烨华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图片,他又怒又羞,心里对爸爸火冒三丈:“你前两天才像正人君子一样打了我一耳光,原来偷偷摸摸在车上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个人太虚伪了!太恶心了!太龌龊了!太肮脏了!”
就在那十几分钟里,这件事给烨华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创伤。后来不管父亲怎么解释,烨华都不愿意接受。从此他对父亲更加讨厌、排斥。
除此之外,爸爸对烨华还造成了其它心理创伤。而烨华讨厌“肌肉男”,则源于他服用精神科药物后,身体迅速发胖,在健身房健身时总被一位健身教练揶揄、嘲笑有关。
另外,他的一名男性中学老师也多次对他体罚,辱骂,对他造成了叠加性的心理创伤,也加深了他对男性的厌恶感。这里就不叙述每一个创伤了。
Lucy对相应的创伤进行修复,并在深度催眠下给予了简单的认知干预,引导他理性看到这些创伤事件,并应主动与爸爸重新建立良好关系,有意识地培养独立的、坚强的、更男性化的性格特征。
这一次催眠后,次日,我就这次深度催眠下创伤修复的发现对烨华加强了认知干预。其实,从成年男性的角度来看,他的爸爸长期与妻子分隔两地,只好利用看图片、视频的方式来释放性冲动,这是非常正常的,“这总比搞婚外恋找小三强,对吧?”
我引导烨华明白,这并不是道德的问题,不要把爸爸这种行为看作是龌龊的。经过创伤修复后,对于这些理性的认识,烨华很快就听进去了。
当然,关于他对阴柔男性有兴趣、厌恶自己生殖器的问题,我们当时还没来得及处理。但后来烨华说,自从这次干预后,他再次看到电视剧中的阴柔男性没有性兴奋了,只觉得他们长得帅,而且也能接受自己的生殖器了。
这个效果是我们没有想到的,本来我还挺担心的。这是为什么呢?我跟烨华探讨过原因,他已有一番见解,我也从心理学角度提出了一些看法。后续我们会详细分享烨华的诊疗经过,到时再详细叙述。
启发:继发性易性症或与创伤有关
如今,发达国家、尤其是大城市、大都会的人们观念越来越开放。国外的LGBT(性少数群体,也叫“彩虹族群”)运动愈演愈烈。无论在现实还是在互联网中,他们都是一股不可小觑的社会力量。
在这股风潮的影响下,大众对同性恋、双性恋、性别烦躁等现象的接受度越来越高,也越来越少人敢公开宣称这是疾病。
1973年,美国心理协会、美国精神病学会将同性恋行为从疾病分类系统中删除。
不过,对于易性症,世卫组织编订的ICD-10(即《国际精神与行为障碍分类第10版》),《美国精神疾病诊断与统计手册第四版》(DSM-4)以及我国的CCMD-3(即《精神障碍分类与诊断标准版本第3版》)依然把易性症包含在性心理障碍分类中。
而最新版的《美国精神疾病诊断与统计手册第五版》(DSM-5)把“性别认同障碍”已经修改为“性别烦躁”。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所称的“性别烦躁”,就是以前精神医学所称的“易性症”,也是以有临床意义的痛苦或社会功能受损为前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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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世界范围内大多数国家社会主流包括精神医学界认为,无论是同性恋、双性恋,还是易性,只要个体自己能够接受,愿意承担随之而来的压力和困难,也未对他人和社会造成危害的话,这都是他们的个人选择,并无对错之分,更不能说这是精神心理疾病。
但是,以上的患者烨华明显对自己的性取向、性别有困惑,而且影响到了他的情绪和社会功能。他怀疑自己是“双性恋”、讨厌自己的生殖器,但他对此感到痛苦和困惑。
所以,在尊重他的意愿下,我们才提供深度的临床心理干预,试着找出背后的心理根源。
而这并不是我们第一次处理由叠加性的心理创伤继发的所谓“易性症”个案。过去曾有一位初中个案,他讨厌男儿身,渴望变为女性,接受我们心理干预之前已偷偷服用过一段时间的雌激素,甚至乳腺已经开始发育、与其他男性有过性行为体验。
对这位患者实施心理干预时也发现了很多与男性相关的心理创伤。比如,他从小体弱多病,性格内向,经常受到男同学欺负,他心里想:要是能变成女生,就能被保护,该有多好啊。
还有一个重大创伤,他曾遭受过两个男生的恶意欺凌。男生们强迫他趴在地上,翘起屁股,然后两个男生轮流打他、踢他,还往他身上撒尿,羞辱、恐吓长达2个小时。
这对该个案造成了巨大的心理伤害,被欺凌的过程中他看到了两个男生的生殖器官而且尿是通过它们撒出来的,他对男性生殖器产生了强烈的厌恶、愤怒和耻辱感觉。这是他后来排斥男性生殖器,想变性的根本原因。
该个案的外显记忆层面已经不记得遭受欺凌的事了,催眠结束后他恍然大悟,终于得知真相。当时,他想变性的念头还没完全被打消,但已经能接受自己的生理性别了,也开始重新思考性别认同的问题。
当然,必须强调的是,以上心理干预都是在与个案充分沟通,得到他们同意的前提下才进行的。而且烨华本来是以情绪障碍来求医,性取向和性认同的困惑也是个意外发现。
虽然目前同性恋、双性恋、“易性症”(也就是性别烦躁)人士基本上认为自己的性取向和性别认同是天生的,并不是精神心理问题。但事实上,通过上述两个例子,我们发现,有部分个体并不是天生的,而是继发性的。而且即使是继发性的,个人也有选择是否需要干预的自由。
但我们通过深度催眠下创伤修复发现,继发性的性取向和性别认同问题,其根源极有可能是心理社会因素,主要是遭受了来自相关性别人士的叠加性的心理创伤。在创伤得以高效修复,并进一步进行认知干预后,其症状可能会快速消失。
当然,我们对于这个话题的发现还处于探索阶段,积累的个案尚不足,不能代表所有LGBT现象。在此仅抛砖引玉,希望与大家探讨,也希望引起精神医学的关注和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