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那座木房子没有得过鲁班奖
很小的时候,大约十岁左右或者十岁以前吧,看到邻居家建房子,还有部分是全部木结构的,建房的主人要在就近的山上挑选很好的杉树和松树等树木,提前请青壮年劳力砍回家,做建房的准备工作。到了差不多建房的时间,要请好的锯木匠人,根据建房的需求将主要木材用钢锯锯好,往往请两个锯木工匠,他们只穿一件蓝色的短裤,光着上身,腰上糸紧一条本来是白色,实际发黑得分不清颜色的洗澡的长毛巾勒紧在腰上,当时还没有浴巾这个时髦的说法,一来可护腰,二来可加强拉锯子时整体的拉力和扭力,三来在大汗淋漓歇息时用来擦全身泉涌而出的汗水用途。
锯木匠人是重体力活,在那个物质极度贫匮的年代,主人家一日三餐,两钵擂茶加花生,瓜子,饼干,糖,果等,尽可能的招待好锯木的匠人们。一般是两个人一组,一个师傅带一个徒弟,都是家境贫困不好的,凭苦力和体力相结合之上的技术,讨生活混碗饭吃。他们从早到太阳下山一直机械的锯过来拉过去,锯出厚度均匀的木板,他们的神情是麻木的,表情刻板,手上的青筋凸起,脸憋得通红,脖子帐得比平常粗许多,他们使出浑身解数与吃奶攒足的力气,直到忙到整个身体被掏空了似的,脸上的汗水,身上的油,还有说不清的泪水一齐滚下来,直到再挤不出一滴汗水时,他们停下来,不停颤抖的手好像得了打摆子病,那是身体和肌肉极端紧张和的条件反射,根本停不下来。他们颤巍巍的从发黄的塑料袋里捏一些切碎的草烟,再拿撕好的大小均匀的废纸,哆哆嗦嗦卷着大喇叭筒的草烟,卷好后掏出火柴,手指左摇右晃地划燃了火柴,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堆成小山的木板,眼睛里的光像火苗一样蹿了出来。快一个月了,再一个星期左右总该可以锯完了吧,想到这里,把腰上长长的毛巾解下来,擦一遍全身的汗水,再猛吸几口草烟,靠在木材垛子边,脚搁在木马上,哼着不知和哪个人,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山歌,神仙一样闭上了眼睛养神。
双抢刚过,主人家就开始把木匠师傅,帮工,及能发动的亲朋好友全部请过来,紧锣密鼓的请风水先生看黄道吉日,担屋场,下基脚,敬土地神及祭祖是必不可少的一道隆重的仪式,主人家要在一方土地神管辖的地盘上大兴土木,光宗耀祖的建设是必须要隆重的祭祀的,要准备好雄鸡,牲酒,马粮,红花血,纸钱,香烛等,以此庇佑房子建设的平安和建成后的人丁财旺。
赞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