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红楼梦》里一个非常神秘的人物——秦可卿
除黛玉之外,秦可卿是女角色中唯一一个拥有仙界、凡间两种身份的女性。
现实中,她是宁国府第五代贾蓉的妻子;在仙界,她是“司人间之风情月债,掌尘世之女怨男痴”的仙子。
秦可卿虽然是宁国府正经的少奶奶,但她出身很低:她是一位弃婴,被秦业收养长大。
有些人认为,秦可卿一定有不为人知的高贵身份,比如是落难的公主,不然怎么嫁入贾府当正房呢?但我不认同这个看法。
书中透露过,贾府结亲并不局限于贵族,比如邢夫人和尤氏出身都一般。
第二十九回,贾母谈到宝玉未来娶妻也说:“便是那家子穷,不过给他几两银子罢了。只是模样性格儿难得好的。”
可见,贾家选媳妇更看重人好不好,而不是门当户对。
秦可卿的名字不是随便取的,而是作者精心安排的“谐音”:
“秦”即“情”,判词说她“情天情海幻情身”,秦可卿的养父叫“秦业”(情孽),弟弟叫 “秦钟”(情种)。可见她本身就是情欲的化身。
秦可卿的仙人属性甚至比黛玉更“高级”。黛玉虽然是绛珠仙草转世,但在凡间就是一个平凡的贵族女儿。
而秦可卿既能出现在贾府这样的凡间,还能出现在宝玉梦游的太虚幻境里,算是“仙凡一体”。
秦可卿来到凡间不是随便设计的情节,而是要帮主人公启动“情”这个按钮——
让主要人物完成宿命,了却“风情月债”早归太虚幻境。
在仙界中,秦可卿有一个乳名叫“兼美”,而且“其鲜艳妩媚,有似乎宝钗,风流袅娜,则又如黛玉”。
具备如此特点的秦可卿在幻境中引导宝玉第一次“性启蒙”,就此推动了大观园女儿们的“情劫”。
秦可卿的住所不光奢华高级,更充满了性隐喻:
“案上设着武则天当日镜室中设的宝镜,一边摆着飞燕立着舞过的金盘,盘内盛着安禄山掷过伤了太真乳的木瓜。上面设着寿昌公主于含章殿下卧的榻,悬的是同昌公主制的联珠帐。”
这里面提到的人物,都是历史上有名的宠妃、公主,物品也都与身体相关。
秦可卿是全书中最早去世的一位主要人物,因为她最重要任务就是推动“情劫”,完成之后在第十三回就“暴亡”了。
她的死也是红学中一桩著名的“悬案”:在小说正文里,秦可卿长期患病,最终不治,是病死的,但也有蛛丝马迹透露出她的死因并不那么简单。
比如第十三回,秦可卿暴亡的消息一出,“彼时合家皆知,无不纳罕,都有些疑心”。试想,一个病人病死了,有什么好疑心的?所以肯定另有隐情。
根据脂批、判词推断,在原本的设定中,秦可卿是在天香楼自缢的。
甲戌本眉批写:“九个字写尽天香楼事,是不写之写。”还有的批语说,这一回原题“秦可卿淫丧天香楼”。
在正文中,秦可卿判词的插画是“高楼大厦,有一美人悬梁自缢”,秦可卿死后,宁国府又专门在天香楼上安排了道士打“解冤洗业醮”,可见确实不是病死,而是自缢。
那为什么好端端的秦可卿要自杀?答案就是一个“淫”字。
在第七回中,宁国府的仆人焦大醉骂说“爬灰的爬灰”,就是指公公和媳妇通奸。在秦可卿死后,她的公公贾珍又“哭的泪人一般”“恨不能代秦氏之死”。
可见秦可卿与贾珍是有乱伦关系的。秦可卿因此承受了巨大的心理压力,一病不起,最终自杀。
如果你想了解秦可卿结局的前因后果,可以看87版电视剧,里面还原了原著中被删去的“遗簪”“更衣”情节,逻辑更加通顺:
你能看到,贾珍与秦可卿二人的事恰巧被丫鬟撞破,又因为一根簪子而被贾珍的夫人尤氏知晓,导致秦可卿最终不得不自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