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幽王危急，镐京烽火再起，晋文侯会想什么？|史记周次元046

当犬戎的野蛮人攻进镐京的时候，齐、鲁、晋、楚那些诸侯大国在干什么呢？

西周的灭亡，周幽王姬宫湦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似乎就因为他为了讨好一个女人，把诸侯当猴耍，彻底让诸侯失去了信任。当危机真正出现的时候，那些本应该担起护卫周王室责任的诸侯们错过了及时行动的时机。周王朝当初分封的那些大国在干什么呢？他们仅仅是因为周幽王喊惯了狼来了，就迟迟没有行动，以至于让镐京失守，周天子被杀吗？

不过，也许我们可以认真看一看，就在周王室不断走向衰微的那些年，那些诸侯大国正在发生什么。我们从晋国先开始吧。当周幽王在镐京最后一次燃起烽火，晋文侯会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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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姬仇成为晋文侯的第十年，犬戎攻进了镐京，周幽王姬宫湦被杀，周王室东迁。在史记的记录里，那些诸侯大国们似乎都没有行动。或者说，《史记》次元里回避了这一点，要是说那些诸侯们听任了周幽王被杀这一结果，好像也都挺没面子的。

不过，周幽王姬宫湦的选择也确实给诸侯们出了一个难题。姬宫湦宠爱褒姒，废掉申后和天子，另立了褒姒和伯服。诸侯们应该怎么表示他们的立场呢？周幽王坏了祖上的规矩，诸侯们要站出来反对吗？他们是应该为被废掉的太子宜臼争取权力呢，还是该尊重周天子姬宫湦的选择呢？

好像他们怎么选都不对。而且就在这种情况下，申侯还给他们出了另外一个难题，他和犬戎结成联军，用一场战争为自己的外甥争取权力。诸侯们应该支持谁呢？对于诸侯来说，这事的难办在于，在维护太子宜臼的利益这一行为上，存在一定的合理性。甚至可以说，申侯的错误有点犯上作乱，但更大的原则性问题还在于，不该勾结犬戎。镐京沦陷，无疑狠狠地打了周王朝和所有诸侯的脸。这甚至让后来历代把周王朝当偶像吹捧的人脸上都火辣辣的。

在为自己的外甥争取权力，维护周王室继承规则这件事上，申侯是否也曾经在诸侯之间寻求过支持呢？

从后来发生的事情来看，似乎并没有人愿意出头支持他。在周幽王废申后和太子这件事上，大家都选择了沉默。我们或许可以猜测，联合犬戎是申侯不得已的选择。那些诸侯们似乎猜测到会发生什么，他们等待着一个结果：在一场激战之后，周幽王姬宫湦被杀，被废的太子宜臼成为新的周天子。申侯成功了，这是否就是诸侯们期待的结果呢？他们早就对周幽王不满了。

也有一种可能，其实他们自己也腾不出手来，自己家的问题都没有解决，哪里会有闲心管周天子的死活。更何况，他们本来就对这个只知道讨女人欢心的周天子看不顺眼。

在晋国的那段时间，是晋文侯姬仇在位。姬仇对当时周王室发生的一切应该是个什么立场呢？如何我们看一下《晋世家》的故事，似乎司马迁的记录别有深意。

晋文侯的父亲是晋穆侯，他后来被立为晋国的太子。不过，他的父亲似乎并不十分待见他。

“穆侯四年，取齐女姜氏为夫人。七年，伐条。生太子仇。十年，伐千亩，有功。生少子，名曰成师。”

仅仅从晋穆侯两个儿子的名字来看，晋国的明白人师服是这么看的：

“异哉，君之命子也！太子曰仇，仇者雠也。少子曰成师，成师大号，成之者也。名，自命也；物，自定也。今適庶名反逆，此後晋其能毋乱乎？”

这很明显是晋穆侯更喜欢自己的小儿子，给他起了这么个很有前途的名字。在他的心中，是否更器重这个小儿子，有让他取代太子姬仇的心思呢？

我们没有办法判断晋穆侯的心思，因为后来还是太子姬仇成了晋文侯。不过，这一切来得颇为波折。晋文侯弟弟殇叔中间插了一脚。

“二十七年，穆侯卒，弟殇叔自立，太子仇出奔。殇叔三年，周宣王崩。四年，穆侯太子仇率其徒袭殇叔而立，是为文侯。”

也就是说，晋文侯姬仇的位子是他自己努力夺回来的。

这对于晋国来说，意味着什么呢？也就是说，在周王室的危机显现的那些年，晋国早就是一地鸡毛。家里出的那些事比起周王室也光彩不到哪里去。

也就是说，被自己叔叔抢了位子姬仇好不容易翻了盘，扳倒了他的叔叔殇叔，成为晋国新的国君。接下来晋国的烂摊子够他收拾的。

这个时候，那个被他父亲看好的弟弟成师在那里呢？《晋世家》里没有说在晋文侯在位的那些年，他这个弟弟在干什么。但是，等到晋文侯死后，他儿子晋昭侯的时代，成师被封到了曲沃。

“曲沃邑大於翼。翼，晋君都邑也。成师封曲沃，号为桓叔。”

也就是说桓叔、也就是成师的实力比晋侯还要大。而且即使到了晋昭侯继位之后，成师尽管已经五十八岁了，似乎仍然有取代晋昭侯，成为晋侯的心。后来，一场叛乱果然就发生了。

“七年，晋大臣潘父弑其君昭侯而迎曲沃桓叔。桓叔欲入晋，晋人发兵攻桓叔。桓叔败，还归曲沃。”

之后曲沃和晋侯之间持续几代人的纷争我们就不讲了。我们重新回到晋文侯姬仇的时代，看看在周王室面临危机的时候，晋文侯姬仇正在经历什么？

第一，那是晋文侯通过自己的努力，从自己的叔叔手中成功夺位后的十年。

第二，晋文侯姬仇国君的位子并不稳固，还可能一直在收拾和他叔叔纷争导致的烂摊子。他那个弟弟成师的势力应该很大，对他的威胁一直都在。他似乎一辈子都没能真正阻止成师坐大。

第三，从后来发生的事情看，成师不会是一个没有野心的人，很有可能一直都在寻找机会。还好，晋文侯一直都很警惕，防范得很好。毕竟，这种事情他是经历过一次的。

也就是说，就在周幽王姬宫湦面临危机，镐京危急的时候，晋国也应该暗潮汹涌，晋文侯本身也危机四伏。如果他选择支援行动，主力一旦离开晋国，就意味着后院起火，他极有可能被弟弟趁机篡了位。这种风险他不能不考虑。甚至还有可能，他的反对势力也正在等待着这个机会。

除此之外呢？我们是否还可以看一看，晋文侯姬仇是怎么看待周幽王的儿子宜臼的处境的呢？他们的命运是不是有些相似呢？

他们都是长子，都被他们的父亲不待见。宜臼被周幽王废掉，晋文侯曾经被自己的叔叔篡位后被迫流亡。此时，他弟弟对他的威胁仍然还在。

当他看到宜臼的遭遇时，他是否期待着宜臼能够像他一样，也有翻盘的机会呢？也许在他心里，实在找不出出兵去救周幽王的理由。当他遥望镐京的烽火狼烟，他也许会在内心里说：

“宜臼，祝你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