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诗刊】No.11827期E版||心中的月亮 文/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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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的月亮
文/川石
人的一生大约会遇数百次"举杯邀明月”的夜色美景。但是，生活忙忙碌碌，真正能够静下心来，与天地共鸣，与星月同欢，尽情享受那月光朦胧、夜色恬静之美的时间却十分有限。能够将月夜深留记忆之中，就更是屈指可数了。
上中学时，家在离学校二十余公里外的小镇。不通公交车，每逢周末仅有一趟短途火车可以乘坐，倘若错过只能几个同学相约徒步跋涉。
那年正处国家三年困难时期，在父亲单位吃过晚饭，他对我讲:"反正赶不上火车了，你就晚点坐拉货的马车回家吧！"当天傍晚，直到日落西山，暮色蒙蒙，车把式才面红耳赤、满嘴酒气地从职工宿舍走出来，大约是同父亲的几个朋友一起刚喝完酒。上路不久一轮圆月就从山尖尖上升起，父亲在镇上百货公司当主任时，他就在公司里运货，人长得粗壮高大，皮肤黑里透红，性格豪爽义气，很有点《水浒传》里草莽英雄的味道。
马车过了岸门村，公路沿着黄河边向西延伸，银色的月光下，群山连绵起伏朦朦胧胧，北岸的山峰陡峭耸立，南岸的舒展平缓，仿佛像无数打坐的僧人在宁静的月光下修行。远处滔滔东流的黄河水，在月光映照下波光粼粼，传来阵阵浪花翻滚波涛拍岸的声响。这时车把式也酒后兴起，吼起雄浑粗犷的秦腔段子，时而高昂豪放，时而低沉悲壮，随着唱腔变化又将手中的长鞭，在空中甩得"啪啪"作响，像是舞台上伴奏的锣鼓声一样。田园、果林、村庄渐渐远去，清脆悠扬的马蹄"哒哒"声和挂满马脖子的铜铃"叮铛"声，在空旷的大地上迴荡。马车像一个硕大的摇篮，在起伏晃悠中缓缓前行。所有这一切让人如痴如醉，眼前仿佛展开了一幅迷人的水墨丹青画卷。
这是我中学时代留在记忆中，最美好、最难忘的一个月夜！尽管到家巳是深夜，上了床后仍然久久难以入眠，清脆的铜铃声一直迴响在耳畔。
一九八三年，改革开放还没几年，住房条件就得以改善，第一次住上宽敞的新楼房，两室一厅带阳台五楼朝东，对面是一所小学的大操场，视野开阔，夜晚格外宁静。快到中秋节时雅兴大发，我同妻子商量搞一次"中秋赏月"，早早准备好了各色瓜果，又买了不少糖果点心，还私下收集了十几首与中秋赏月有关的唐诗宋词。
那年中秋好像恰逢周末，儿子上小学，女儿上初中。待到碧空万里、月上中天时，一家人坐在阳台上谈天说地，在秋高气爽皓月当空的中秋节，展开了诵读、赏析、学习古诗词的亲子活动。孩子们虽在课本中学到一些诗词，但也数量有限而且一知半解。我正在读电大汉语言专业，便拿出所有看家本领，给他们讲解剖析，将优美的文学作品和知识传授给孩子们。直到深夜十二点多，才余兴未尽、恋恋不舍地结束了活动。
今天想来，正如宋代文豪苏轼在《中秋月》词中所言:"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看。"数年之后，儿子考上大学远离兰州，他们工作、结婚先后离开了家。真是再没机会共渡中秋良宵，尤其是围在父母身边赏月吟诗啦！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岁月匆匆，人生短暂，如有机会，切勿坐失良辰美景，你我都多留些月亮在心中吧！那将是陪伴我们终生的甜蜜时光。
（2021.06.23于兰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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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直都在努力》
 作者：编委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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