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象生有数（4.4）
年后便是大唐玄宗天宝六年（西元747年）。唐玄宗为提拔人才，亲自在殿试考核吏部新录取之县令。玄宗对儒生十分优厚，下令群臣访求历朝遗书，共觅得图书近五万卷，将大唐之文化事业推向更高峰。本来在如此的大好形势下，大唐尚大有作为，然而正如《易经·乾卦》“上六”所言：亢龙有悔。玄宗此后日益昏聩，换来的正是后来大唐君臣们之悔恨万分。
六月初一，乃杨贵妃生辰，玄宗特令在长生殿中设宴，命高力士去请杨贵妃，而乐师李龟年带领歌舞队，恭候在殿下，专等传旨试演。高力士去不多时，只见一群宫女，簇拥着杨贵妃，轻移宫扇，走上殿来。只见她一身红衣云裳，走近玄宗，盈盈参拜道：“臣妾见驾，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玄宗忙伸手把贵妃扶起，说道：“这万岁千秋，朕愿与爱妃共之。”
杨贵妃坐定后，玄宗道：“今日爱妃诞辰，朕特设长生宴，与爱妃同为竟日之欢。”杨贵妃忙离席谢道：“薄命生辰，荷蒙天宠，愿为陛下进千秋万岁之觞。”说完，命宫女捧过金杯来，杨贵妃献与玄宗。玄宗饮后，命高力士又斟上一满杯酒，递与杨贵妃道：“朕为爱妃添寿，且满饮此杯。”杨贵妃谢过恩后一饮而尽，然后与玄宗相对而坐。此时阶前仙乐齐奏，殿上传杯递盏。正春光满殿，其乐融融，高力士上来奏道：“启奏万岁爷，涪州海南进贡鲜荔枝在此，请万岁与贵妃尝鲜。”玄宗命立即取上来。
原来杨贵妃生长于蜀中，爱食荔枝，自从来到京师长安，已数年不知滋味。待得选入中宫、得玄宗宠爱后，便有各路节度使，按时贡献，以讨好玄宗与贵妃。此时杨贵妃见了这荔枝，不禁笑逐颜开。南海、涪州（今重庆市涪陵区中心）一带所产荔枝，色鲜味美，尤胜蜀中。玄宗“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为讨杨贵妃欢心，便命地方官一路设备驿马，到初夏荔熟，采下藏在冰囊中，飞骑按站递送。一路数千里，人马竭力奔驰，人饥马乏，乃至沿路倒毙不绝，又踏死撞坏行人，不计其数。
荔枝献进宫时，仍旧色香俱全，丝毫不走失水分与味道。费去数十万财力，作践百十条性命，只博得杨贵妃食荔枝时之盈盈一笑。玄宗之宠爱杨贵妃，实是无以复加。八十余年后，著名诗人杜牧路经华清宫抵达长安时，有感于此，作《过华清宫绝句》一首，道：
长安回望绣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玄宗与杨贵妃一边吃着荔枝，一边命李龟年带领梨园中之歌童舞女上殿，传谕演奏《霓裳羽衣曲》。李龟年领旨下去，只听得殿前一片仙乐，更番迭奏。玄宗听了，不觉心旷神怡。接着又有一队队舞女，在当筵依着乐声，娇歌曼舞，满殿之人为之神魂颠倒。杨贵妃见玄宗高兴，离席奏道：“此等庸姿俗舞，甚不足观；妾制有翠盘一架，请试舞其中，以博天颜一笑。”玄宗听说杨贵妃能在翠盘上飞舞，喜笑颜开，忙道：“爱妃妙舞，朕今日要大开眼界。”于是杨贵妃暂时告退，更换舞衣。
须臾，只见二十来个小太监，扛着一架七尺来高、翡翠琢成之舞盘，那翠盘圆如明月，滑润鲜艳，盘座雕成莲花模样，中有一柱承托，脚下又雕成四头玉鱼，昂首顶住。玄宗看了高兴，便唤高力士传旨，李龟年领梨园子弟按谱奏乐。又令将羯鼓移上殿来，玄宗亲自打鼓。须臾，但见杨贵妃身穿花冠白绣袍、披璎珞锦云肩，着翠袖红舞裙。侍女郑观音与谢阿蛮也各穿一袭白舞衣，手执五彩霓硅，孔雀云扇，遮着贵妃上殿。杨贵妃的贴身丫鬟永清、念奴簇拥着她上了翠盘，乐声起处，那旌扇徐徐移开。
玄宗打着鼓，杨贵妃在盘中，俯仰翩跹地舞了起来。看她腰肢细软，盘旋跌宕，乐声愈起愈高，那舞姿也愈舞愈急。只见那翠盘上鞋尖点点，舞袖外回风团团，愈转愈急，直分不出人影钗光。正缤纷缭乱时，忽地乐停舞止，旌扇又合。永清、念奴二人上去，将贵妃扶下盘来，走在玄宗跟前，深深一拜。玄宗扶住杨贵妃腰肢，赞道：“妙哉此舞！逸态横生，浓姿百出，宛若翾风回雪，恍如飞燕游龙，真独擅千秋矣！”回头又唤宫娥看酒，一边赏赐杨贵妃，一边传命当朝第一才子李白，命其作诗以记之。
那李白人称谪仙，生性狂放不羁，玄宗传唤时正自在街市上买醉。高力士数次催促，就是不理，杜甫听知此事后，作《饮中八仙歌》，其中两句单颂李白道：
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
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
李白酒醒后，忙去见驾，玄宗也不责怪，出题命其作诗。李白见不可推脱，借着酒醉，要求高力士为其脱靴，杨国忠为其磨墨，一挥手间写成《清平调》三首。玄宗见李白虽才高八斗，但率性好酒，贪杯误事，因此也从不委以重任。此后李白见玄宗无重用自己之心，每日也只是醉生梦死。因李白天性豪侠，能击剑，喜纵横术，轻财仗义，交友满天下，如今见玄宗荒淫，渐渐心灰意冷，又被高力士忌恨、陷害数次，于是要辞别玄宗，想游历天下名山胜水。
后世学者以此认为李白怀才不遇，那可是大大地冤枉玄宗了。其实中国古代绝大多数的后人所谓的怀才不遇多是后人无知之概叹而已。就如李白，他确实怀才，但没有任何政治能力，又从不忧国忧民，玄宗凭什么给他高官做？再如杜甫，虽然天天忧国忧民，却也没有治理天下之本事，只能事后发发牢骚而已，玄宗凭什么重用他？后世如苏轼之流，都是文章惊动天下之辈，但政治能力太差，凭什么就该怀才而“遇”呢？中国的知识分子最大的认知误区，就是认为知识就是权势，所以从政后腐朽败坏者络绎不绝。而这些人怀才不遇，恰恰体现出当朝者的政治智慧超人一等。
玄宗虽知李白并无政治才能，但仍十分眷顾他。此时见李白辞归，玄宗也不挽留，知李白爱游山玩水，便赐他御牌一道，挂在襟头。地方官见了这御牌，便免费供应他饮食起居，十分恭敬。后游至并州，遇见郭子仪，两人甚是相投。其时郭子仪犯法当死，李白尽力将其营救出来。后郭子仪任大将，也竭力保全李白。此是后话，不提。
是年，范阳（今北京）节度使安禄山入朝，明为向朝廷述职献贡，实为打探京师动静。因玄宗此时对安禄山圣眷正隆，其还得以出入禁中。杨贵妃见玄宗日益衰老，而安禄山高大魁梧，未免有所移情，玄宗却懵然不知，反使安禄山认杨贵妃为母。是年，中书令李林甫诬告多名大臣谋反，或斩、或绞、或杖死、或令自尽，国是日非，而玄宗仍不警醒。
同年，玄宗为体现朝廷爱才，命全国通一艺以上者，皆征赴京师长安。李林甫恐有人发其奸恶，阴操甄试，于是无一人及格。李林甫遂上表称道：“天下野无遗贤，实乃陛下洪福。”玄宗不知真伪，反而龙心大悦。
经过无涯数年之传授，楚天墀与叶青二人已将道教正一派之功夫学得差不多了，所差者，火候而已。此后无涯亲自喂招的时间越来越少，一来因为无涯自己正进入道法修炼之勇猛精进阶段，张天师与无尘等师兄所传授之道法与功夫，他需要花不少时间来消化；二来无涯希望楚、叶二人自己多加练习。楚、叶二人自学完剑法后，经常互相喂招，有时觉得厌烦，便去仙居观找一些有空的道士，与他们对练。
夜晚时分，二人一般各自在家修炼大、小周天，但每逢月圆之夜，无涯便会下山，与他俩一起，在原来传授功夫的茅屋下一起修炼内功。三人皆穿宽松衣服，趺坐于地，五心朝天，以吸月华。做完功课后，楚、叶二人先目送无涯上山，然后转身回家。
这一夜两人送走无涯后，正要动身回去，忽见空中一物飞行甚速，便不约而同地“咦”了一声。那飞行物本来向着山顶而去，听到两人的声音后，却改向他俩飞来。渐飞渐近，大月光下看得清清楚楚，乃是个一尺高下之小人，身着赤色道袍。两人登时想起，此乃某位道家高人之元婴夜游于此，于是朝空中恭谨稽首。那元婴见他俩行礼，于是降于他俩身边之灌木上。
两人忙稽首问询道：“敢问仙长来自何方，如何称呼？”那元婴道：“老道叶法善，自云南括苍山而来，本要去看望张天师，不期听到两位小友诧异之声，老道见汝等乃大有慧根之人，是以下来相见。”楚、叶二人久仰叶法善大名，尊他为前辈高人，于是重新跪下行礼。楚天墀恭敬答道：“原来就是叶仙长！仙长乃天师故交，晚辈楚天墀，这位是同门师妹叶青，天师座下关门弟子无崖子乃我二人师父。”
叶法善听罢，呵呵笑道：“既是天师门下，相逢也是大有缘分。”只见他随手一挥，一道黄光穿空往山顶而去，然后道：“贫道告知天师稍候，以便与两位小友结交。”楚、叶二人见说，忙道：“不敢耽搁前辈行程，也不敢劳天师久候。”叶法善道：“无妨，老道已发出剑函，张天师亦已收到。老道与张天师相交近百年，两位小友不必过虑。”言罢问道：“两位小友看似刚练完功？”
楚、叶二人见问，答道：“我们刚和师父一起修炼完，师父刚回山去，我们也正要下山回家，不期遇上前辈。”叶法善微微笑道：“如此清风明月，正是清谈良时，两位小友不必拘谨，但席地而坐。”待两人席地趺坐后，叶法善道：“自开元八年（西元720年）老道在长安景龙观得道后，逍遥于天下二十余年，偶尔游戏江湖，也见过不少杰出之后生，但如你二人之根器者，实为少见。”二人听罢，忙谦逊道：“仙长谬赞了。”
叶法善呵呵笑道：“仙长不敢当，汝等称我前辈就是了。老道得道时虚活百余四岁，少时以除害殄凶为任，因此比之天师而言，多学了些微末法术，但觉无有牵挂，因此行尸解之术，飞升得比天师早，但异日成就，终难跟天师之正一大道相比。因此在龙虎山，老道不敢受‘仙长’之称呼。”
原来叶法善字道元，本出南阳叶邑，四代修道，皆以阴功密行及劾召之术救物济人。据《集异记》及《仙传拾遗》记载，其母白日梦见流星入口，吞之乃孕，十五月而生。七岁时因溺于江中而被太上老君救起，并传以道术。叶法善常游括苍山，曾遇三神人，皆锦衣宝冠，以正一三五之法相授，命其立功济人，佐国辅君。从此叶法善诛荡精怪，扫馘凶妖，所在经行，以救人为志。后又拜青城山赵元阳为师，学习遁甲之术。唐显庆年间，唐高宗闻叶法善之名，诏其入京，留于宫中奉为法师。当时，高宗曾下令广召天下方术之士，准备合炼“神丹”，以求长生不老。叶法善深知金丹含有毒素，对一般人的身体无益，于是竭力劝谏，合炼长生不老神丹之事就此停止。叶法善自高宗、武则天、中宗、睿宗朝历时五十年，始终未曾失掉皇室之尊宠。
至唐玄宗执政后，对其更加信任。据说玄宗曾强要叶法善说出张果老之真是来历，叶法善：“臣不敢说，一说立死。”后被玄宗逼迫，无奈言道：“张果乃混沌初分时一白蝙蝠精。”言毕跌地而亡。若非玄宗亲求张果老，他只怕再生无望。玄宗对其之宠幸直至其尸解，然玄宗不知，以为其死去多时矣，还为此专作《叶道元尊师碑记》以悼念之。今存《上清隐书骨髓灵文》，据称为叶法善所传。
叶青道：“前辈太客气！既如此，青妹，我俩恭敬不如从命吧。”楚天墀道：“也好。”又道：“今日得遇前辈，实乃旷世奇缘，还请前辈不吝赐教。”叶法善道：“汝等跟随张天师，学的是正一法言，老道不能坏了规矩，胡乱传授；但今日相逢，多少也得有个见面礼。”言罢，问道：“袖里乾坤大，壶中岁月长。汝等可解其中真意？”
楚天墀与叶青对望一眼，想起以前和祖先生讨论过的度量精度问题可与此相关，不禁心中窃喜。楚天墀道：“一粒沙即一世界。”叶青道：“一刹那即一永恒。”叶法善见他俩都能理解，不禁又惊又喜，道：“不错！不错！空间可大可小，大可至无限大，小亦可至无穷小；时间可长可短，长可永生不灭，短亦如刹那瞬间。”
叶青问道：“前辈何以有此一问？”叶法善道：“袖里空间虽小，但自有乾坤；壶中时间虽短，但绵绵不绝。若能将此理论转化成实际之法术，则无论生存空间大小，都可形成各自之天地；无论多短暂的时间，都能炼化为长生。此乃夺天地之造化也！”楚天墀遇叶青耸然动容。
叶法善又问道：“无崖子可曾说及此论？”楚天墀道：“晚辈等还年幼，尚不足以闻此大道。”叶法善点头道：“这是无崖子谨慎之处。老道也不能越俎代庖，但既然有缘相遇，汝等悟性亦都不错，看来可与汝等谈论大道，顺便传授一些技巧。”两人听后，谢道：“多谢前辈。”叶法善挥挥手，示意不必客气。
楚天墀道：“前辈，晚辈在《南华真经》之‘庚桑楚’一篇中获知：‘有长而无本剽者，宙也；有实而无乎处者，宇也。’本剽者，厚度也，其有长无厚，乃时间也；处者，可实际触摸也，有实而不可触摸者，空间也。即宇宙一词，实乃空间与时间之融合。”叶青也道：“《淮南子·齐俗训》中更说得明白：‘往古来今谓之宙，四方上下谓之宇。’所为往古来今者，过去、现在、未来也，时间也；所为四方上下者，天地、东南西北，此六合者，空间也。”
叶法善听罢，欣然道：“不愧是道学正宗！汝等小小年纪，便有此等见识，老道十分欣赏。”言罢，又道：“道者，道也，宇宙之道也，既是空间，更是时间。”叶青听后，道：“前辈，据晚辈理解：道，既是天地间之道路，无此难以通行天下，因此是空间；而仅靠道路，却不能理解天地众生，天地众生有生有灭，归于时间，因此道也是时间。”叶法善道：“如此理解，虽偏于浅显，也自成道理。”楚天墀道：“师尊无崖子曾言，要言不烦，大道至简，浅显是否自有浅显之妙处？”
叶法善道：“说的不错。道者，万物之始，是非之纪也。万物从有而来，有从无而来，无从何而来？”楚天墀福至心灵，答道：“无乃从时间而来！”叶法善问道：“这却是为何？”楚天墀道：“譬如天地间蛰藏之生物，寒冷时世间不见踪迹，一到惊蛰时节，便皆出现。”叶青也明白过来，道：“老君曰：‘无，名天地之始。’天地之创生，来自于时间。”叶法善听他俩对道经侃侃而谈，不觉大为心动，同时不禁深恨自己当年没有收到可传衣钵之弟子。
楚天墀又道：“曾听师尊无崖子与晚辈之私塾先生谈论，加上晚辈师兄妹自身之理解，发现时间之为物，实乃道之核心。谁也不能觉得某些日子不好便避开它，也不能将他人之寿命加于自身，更不能后生于他人而比他人年长。可见，时间乃不可分割、不可侵占、不可超越之物。若空、时融合之宇宙中以时间为主，则万物不相扰，万事以自然为本，不管是神、仙、魔、妖，还是人、鬼、兽，皆可和谐共处于天地之间。”叶青补充道：“不但如此，若空、时融合之宇宙中以空间为主，则万物之间将充满了矛盾、掠夺与杀戮。因为空间是可分割、可占有、可超越之物，过分注重空间，则必然带来野心，由此天地间之生物将很难和谐共存。”
叶法善听罢，十分欣喜，道：“汝等见识，可谓不凡。但时间之深刻，另有玄机。有人觉得时间易逝，光阴如梭；也有人觉得时间难熬，度日如年。这却是为何？”楚天墀又想起度量精度问题，于是答道：“只因不同之人对时间的感知度量不同。不同之人虽处在同一时段，若聚精会神，全身心投入，则时间流逝之速度相对变快；若无精打采，不能认真投入，则时间流逝之速度相对变慢。”叶青道：“正是，总体而言，时间流逝之快慢，乃相对而言，不但相对于不同之人，亦相对于所处之不同空间。如同样是晚辈，与前辈在此交谈，则觉时间易逝；若在市井中与人摩肩擦踵，则觉时间之慢，生不如死！”
叶法善不住点头，笑道：“汝等虽然年少，但已接近大道。正一道法，十分注重循序渐进，据汝等年纪与此时修为，老道不能坏了天师与无崖子之计划，今番仅以‘元气空洞’之说相授，以为送与两位小友之见面礼。”言罢，念经道：
元气于眇莽之内，幽冥之外，生乎空洞。空洞之内，生乎太无。太无变而三气明焉。三气混沌，生乎太虚而立洞，因洞而立无，因无而生有，因有而立空。空无之化，虚生自然。上气曰始，中气曰元，下气曰玄。玄气所生出乎空，元气所生出乎洞，始气所生出乎无。故一生二，二生三，三者化生以至九玄，从九反一，乃入道真。气清成天，滓凝成地，中气为和，以成于人。三气分判，万化禀生；日月列照，五宿焕明。上三天生于三气之清，处于无上之上，极乎无极也。
楚、叶二人凝神谛听，登时领悟。叶法善道：“天师尚在等候，此时不及细说，但观汝等表情，已领悟十之八九，老道心中甚喜。两位小友耽搁已久，快回家去吧，老道这就走也。”言罢，升空飞行而去。两人望空顶礼而拜，抬头时已不见叶法善之元婴，于是联袂下山。一路之上，互相提醒，直至将叶法善所授之说，铭记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