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何原本》随想
好久没再碰数学了,高中的那点数学也早已忘光了,但学数学时的那种喜悦还在。那种喜悦还感受得到,解出一道题,添出一条漂亮的辅助线,画出一个函数图形,很痛快,很爽!当年我也是个理科生,选物理。现在教语文,我常常烦恼你们不喜欢语文,更喜欢数理化。但其实我也是理解的,因为数理化,尤其是数学里那种纯粹、至简、冷酷、完美、无懈可击,极具魅力。而文学试图触摸的人性中的暗昧不清、含蓄微妙的模糊地带,正好是另一极。在这个本就暗昧不清、复杂混乱的世界里,有一个干净的理性可以为王的国度,怎不吸引人呢。
回到几何原本。
希腊人说,阿拉伯人没有数学,只有算术。其实这话说中国人也是一样对的。我们最厉害的地动仪也是为了实用的目的,我们没有地质学。
没有学问,没有好奇,只问有用,所以有限。
所以我喜欢希腊人,他们是贵族,有奴隶干活,不用愁柴米油盐,这是学问的前提,但中国古代的权贵不也是如此嘛,但中国的权贵都在忙着勾心斗角。希腊人为贪欲立了一条界线,于是另一个世界在他们眼前打开。
我很喜欢第一个数学家泰勒斯的轶事,周围人也嘲笑他,你丫整天仰望星空有什么用,你能赚钱吗?泰勒斯不离他们,继续仰望他的星空。有一天,实在被说得烦了,他说那好吧,我赚一回钱堵上你们的嘴。冬天,他把村子里所有的橄榄油的榨油机都租来,租期是一年,人们都说,瞧,他个疯子。来年的夏天,橄榄出奇的大丰收,几十年不遇,当人们要榨油时才发现所有的榨油机都垄断在泰勒斯家。他收了高昂的租赁费,然后一袖手继续仰望他的星空。
这本书里也提到欧几里得的一件轶事,他刚教了一个学生命题一,这学生问,学这有什么用啊?是啊,研究这个角和那个角相当,费那么大劲儿,有用吗?他立刻叫来仆人,说:“给这个人三分钱,因为他一定要获得什么才肯学习。”
我在看这本书的时候,不断地感受到一种冲击力,那就是这些数学家的纯粹。发现群论的伽罗华死于一场决斗时才27岁,决斗前他还埋头于一道难解的数学题,匆忙放下写满数字的笔记本就出了门,仿佛那是出门买一只面包。会这样死掉,所以才会这样活过。
在这个喜欢问,能赚钱吗,能得分吗,能有用吗的时代里,数学家的纯粹,是那么惊艳。
好吧,还是扯远了,再回到几何原本。
书里反复提到的就是几何原本的价值。它确立了一种话语规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