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昨晚的纪念直播,今天还是继续听《沉默是金》吧

昨晚有个《想你·张国荣》的直播,可惜只赶上了后面一段。看到许冠杰独自在海港边自弹自唱这首《沉默是金》,不免又心生唏嘘。今早忍不住还是反复听起这首经典之作。
歌是1988年的。首先收录在许冠杰当年的专辑《Sam and friends》里,当中还有许冠杰的独唱版本,但编曲明显不同,缺少合唱版显著的民乐小调元素。
张国荣在自己同年的专辑《hot summer》里又收录了自己的独唱版,保留了合唱版的编曲。
在第二年自己的国语专辑《兜风心情》里,经由谢明训改编,又有了这首歌的国语版《明月夜》。
两三年后还有一个闽南语版本,叫做《海海人生》,闽南语唱将陈盈洁演唱。
当然,独唱版、国语版、闽南语版本,都不如这个合唱版流传广、深入人心了。
特别是92年,许冠杰在丽晶酒店的告别宴会上,已经封麦的张国荣专程从加拿大赶回来,而且破例上台和许冠杰再次唱起这首《沉默是金》,往事如烟,云淡风轻,过去的成败得失都付笑谈中了。
只是29年后,70多岁的许冠杰为了香港歌坛又再复出还在力撑,独唱旧歌思念故人。
《沉默是金》的诞生,正是所谓“谭张争霸”出现戏剧变化,张国荣背负巨大压力之际。
80年代的歌坛,最具争议的事件就是所谓谭张争霸。虽然实质的“争”也就86、87两年的事,但也是香港歌坛第二代格局形成成熟乃至过渡到第三代的关键事件。
第一代其实是一个无序混乱的时期,歌手和歌曲主要是靠影视剧的推动,历史剧,武侠剧,商战的时装剧,市井俚语的家长里短剧,都有。唱片公司作用不大,也很少专门对歌手包装,所以经常有歌红人不红、一首歌大家都唱、专辑也没个体系的情况。
先是香港电台等机构的十大中文金曲,再是进入80年代TVB举办十大劲歌金曲,才标志着进入正规的歌手年代,专辑会有整体设计,群雄割据的局面逐渐形成,有个八王之乱的说法:歌神许冠杰,歌圣谭咏麟,歌侠梅艳芳,歌后徐小凤,歌隐林子祥,歌仙张国荣,男歌霸罗文,女歌霸甄妮,这真不是我编的,当年不知道从哪个影响因子极低的小报看来的,也搜不到出处了。肯定的是不权威,但也能反映当时的乱局。
谭张,其实经历各不相同,谭经过好几年的温拿乐队,人气和能力其实都很成熟了,张国荣也拿歌唱比赛奖四年了,出了张英文专辑反响一般,拍了几部电影但还是想唱歌。都交汇在1979年推出第一张个人粤语专辑。其实谭的《反斗星》也是差强人意,但张得到的评价就更惨了。
后来几年,张国荣更多在影视方面发展,主攻青春偶像剧,在歌唱上只能是坚持努力和等待机会。谭是路线越来越清晰,尤其是爱情三部曲大获成功,一哥地位日渐稳固。
张到83年凭借《风继续吹》重新展示了自己的歌艺,《monica》之后更是大热。
当然,香港的狗仔记者一直的传统,确实没几个好鸟,这两年想必也都看到了,当年我们领导人的批驳是字字珠玑的。这种无耻是几十年来一以贯之的。那时候就天天拿张和其他歌手做文章,特别是与他气质有些相近、那两年不太顺利的陈百强作比较。
最卑鄙的是记者不依不饶专门捕风捉影拍陈和男人(只要是男的就行)同框的合影然后做文章,陈在失意的85年初还失踪过一段时间,这些报纸还发起了陈百强哪天因艾滋病去世的竞猜……
其实大家都知道的张国荣,当然也少不了这方面的恶意报道,他不和陈那样选择了失踪,反倒大方地戴上了唐先生送的戒指,拍摄了新专辑《为你钟情》封面照。
但记者还是不会放过他的,陈有点啥,都会问张怎么看。据说终于有一次逼急了,张脱口怼了一句:为什么总拿陈和我比,怎么不拿谭咏麟和我比?于是,张挑衅谭要争霸要夺位的说法就流传开了。
到了86年,张也确实有了挑战的资本,十大劲歌金曲谭张两人各拿两首,谭拿了最受欢迎男歌手,张拿了金曲金奖,势均力敌。所以87年是两人明争暗斗最激烈的时候,但歌手之间还仅限于演艺本身,从来没有过出格的话或举动,但两边粉丝在无良媒体煽动下不理智的事就太多了(这个习性也是一以贯之是现在的粉丝了),一唱就嘘,刮车,斗殴,甚至把灵堂摆到对方家门口。
到了88年2月,87年十大劲歌金曲,谭3张1,和事先媒体的猜测一样。在颁奖嘉宾半开玩笑的和谭说了一句“是不是真的买奖啊”之后,谭在再一次上台时,就有了宣布不再领奖的经典一幕。
因此,88年的张国荣就陷于舆论漩涡了。那时候他还有些冲动,加上有歌迷为此也受到伤害,所以忍不住也会反驳。
88年5月,已经退居二线的第一代歌神许冠杰想做一张特别的专辑,叫sam&friends,就是请几个朋友和新人帮他写歌。比如beyond也受邀写了首《交织千个心》。
周启生写的具有明显个人电子迷幻风格的《神秘女子》也很不错。

还有蓝战士乐队的单立文写的《不要问》。认识这个人的话,说明也是上年纪的同好了。

88年正处在创作高峰期、一年写了10多首歌的谭咏麟也贡献了一首《愉快皆因你》。谭还是很用心的,写了一首很贴合许的早期民歌清新自然风格的歌。

张国荣也作了一个曲子,这还只是他公开发布的第二首作品。之前张国荣倒是有几首填词的作品。而第一首作曲的作品就是昨晚纪念演唱会的主题《想你》。

而用这个名字,正是唐先生的要求,这也是他18年来不曾停止的心情吧。

在这之后张国荣也开启了自己的创作之路,写出佳作不断。比如当年还有一首公益励志歌曲《共创真善美》,也是张国荣的作曲,没有收录在他的专辑里,成为了一首遗珠金曲。
张国荣谱写的曲调,许一听非常喜欢,成为专辑里唯一一首别人作曲自己填词的歌,除了自己独唱之外,还邀张与之合唱。就是这首经典的《沉默是金》了。
夜风凛凛 独回望旧事前尘
是以往的我充满怒愤
诬告与指责 积压着满肚气不愤
对谣言反应甚为着紧
受了教训 得了书经的指引
现已看得透不再自困
但觉有分数
不再像以往那般笨
抹泪痕轻快笑着行
显然,歌词就是许给张填的,拉上张来一起唱,也是想更好地教育他,毕竟长几岁,挨的骂、遇到的坎更多了。
是非有公理 慎言莫冒犯别人
遇上冷风雨休太认真
自信满心里 休理会讽刺与质问
笑骂由人 洒脱地做人
沉默是金,笑骂由人,洒脱地做人,歌词都是类似的劝导,虽然像“冥冥中都早注定你富或贫,是错永不对真永是真”的前半句,有点宿命论的消极。诚然,沉默,是必要的,但沉默不是懦弱,忍耐不是麻木,言语上的沉默,不代表行动上的消极。
许冠杰有首经典《浪子心声》也曾有这样的金句: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在失意时抚慰人心,还是有些作用的吧。只是不能因此麻木了。

还是多听取这样的劝导吧:天造之材皆有其用,振翅高飞,无须在梦中。

这首歌的第二年,许冠杰还邀张国荣主演了他的金牌系列电影《最佳拍档》第5部。在电影里两人又一次合作,演绎了一首轻快搞笑的《我未惊过》。
《沉默是金》还有一个鲜为人知的改编版本,但仍是张国荣和许冠杰的合唱。是在当年的《欢乐满东华》公益募捐活动上,为了配合活动主题,改编成了让大家不要犹豫为公益献一份力的呼吁,歌名就叫《何必再迟疑》。
昨晚,在唱起张国荣的名曲《有谁共鸣》最后一句时,许冠杰特地改了歌词,唱成了“夜阑静,愿哥哥可感应”,催泪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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