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狗》,那个人好像一条狗

男主人公陶涛觉得自己活得不如一条狗。这条狗是他买给退休的岳父钱先生解闷的;本来嘛,平时都是他伺候狗狗吃喝拉撒,狗狗病了还是他背着它求医问药,感情应该不错;可错就错在,狗狗的名字叫涛涛——这让男主觉得岳父一家人把他这个上门女婿当成另一条狗,地位还不如真正的狗狗。

家里给狗狗喝的必须是温水,五百块的狗粮不喜欢吃就不吃,只吃一千二一包的;从起床到睡觉,一天的行程满满:三餐、散步、讲故事……狗狗生病时,岳父、妻子一堆夺命连环call,把已上飞机准备出差的男主喊回来带狗狗去看病。他是心存怨怼的,但是显然,岳父和妻子都认为,家里不指望他赚钱养家,他的工作不如家里的狗狗重要。

让男主不平衡的,也包括妻子的消费观:经常大肆购物,舍得给狗狗花钱。与之相对的,是男主缺钱的窘迫:母亲每次打电话都要小心翼翼的询问,能否帮弟弟出钱买婚房。男主自己没有这笔钱,但是作为家里走出去的、混得最好的那一个,似乎只能扛起整个原生家庭。他为什么无法拒绝我们不得而知,也许他是顷整个家庭之力培养出来的?

缺钱的男主向岳父借钱,被拒绝了;但是岳父给了他另一个选择:生个孩子。在外应酬时很行,在家里已经“不行”了六个月的他,一开始是拒绝的。他向周围的朋友借了一圈钱未果,才深刻地认识到:他的工作、他的刚升上去的职位、他的人际关系网,只是从岳父那里承继的资源,并没有变成他自己的。他事业小有成就,家庭富足,但这些是岳父家给的,他自己依然是那个农村出来的娃儿。

于是他回到了努力生孩子这个选项。他计算着妻子的排卵期、想方设法的想在对的日子努力行动。可是,关键时刻他耳边总是会响起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狗叫声,导致前功尽弃。更糟糕的是,妻子知道了他在外面很行,也知道了他为什么突然想生孩子;还指出他根本就不关心自己,算错了周期也算错了日子。

对男主来说,岳父、妻子、母亲、工作都是压抑的,还好他与校花前女友可以互诉衷肠,前女友也打算离婚开始新生活。这让他也有了点畅想自由的勇气。妻子发现了他与前女友的交流,给他两个选项:净身出户的离婚,或者一张支票和继续婚姻。剧里表现了两种选项的后续:男主选择离婚后,发现前女友回归自己的婚姻,他一无所有;男主选择支票,接受了狗狗得过且过的理念,变成了一条有着人的身体的狗,并和妻子有了孩子。

男主当初选择“嫁到”钱家,就是期待捷径的;放弃婚姻,等于放弃金钱、事业、对自己原生家庭的支持,约等于选择自己,而放弃了一切身外物。剧中并没有他对自由的渴求,他只是希望在捷径中更舒服些——而这些不舒服,也可能是他看问题的角度导致的,他自我评价颇低,并不认为自己配得上足够的尊重。因此,我倾向于男主在想象了离婚的悲惨后果之后,接受了他只能继续婚姻的现实;并在心里认为,在有选择的情况下自己再次屈服,过着狗一般被圈养的生活。

这是一部很棒的舞台剧。玩偶的加入,让舞台上有了一条活灵活现的宠物狗。男主与每个角色之间的冲突与张力,既合情合理又把剧情层层推进。也让我对小剧场的信心多了一些。

作者简介

文火,意淡息微,火力小而缓,即将成为波动影响的源头——我们每个人都有自身的中心影响力,可能影响周围的人许多年甚至许多代;这些影响会再传递给更多的人,就好像池塘中的涟漪一样,一圈一圈地扩散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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