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先生的春节假期
春节假期转眼结束了,对Z先生来说,这年过的,真是一言难尽。
年前刚换了新工作,还没来得及适应节奏和环境,就过年了。不过,新东家不倡导加班,真的加班还有食堂可吃又有餐补,让他也并不至于反感或者苦大仇深。新东家这边人人都在忙,也是有好处的:没感觉到与新同事相处的人际交往压力。
猪年的春节又是在北京过的。算下来打从女儿出生,有好些年没有回老家过年了。岳母近些年常在家里帮忙照顾着,也省了陪夫人回娘家。不过,妻子总是对他不满意:说他不能体谅对方的情绪,嫌他家里人都缺少人情世故的基本常识,批评他毫无决断,自己的事情自己不能做主……
大过年的赶上牙疼,实在扛不住了,他初四早上去医院看牙。排队挂号、排队拍片、排队看诊,医院真是生意兴隆,大过年的,走廊里或站或坐堆满了候诊的病人及家属。大夫说,他这颗牙齿,要么走第一条路——杀死神经进行保守治疗,有可能经过治疗会有好转,更大的可能是治疗没啥效果还是走第二条路:拔掉、镶牙或者种牙。
Z先生拿不定主意,打电话给妻子说了大夫的分析和建议。妻子说,那你该怎么治就怎么治呗,问我有什么用。是啊,其实Z先生自己也是知道的,人生路的每一步都是自己的,需要自己走,自己负责,自己承担,这事儿也该自己决定。可是心里总是不踏实,总是希望能有人替他决断,帮他一把。不问不甘心,问了,果然没人能帮忙,还是得自己来。
Z先生是保守派,选择了杀死神经。排队交费、躺上治疗椅,杀死捣乱的、疼起来要命的牙神经,带着满口的难受劲儿回了家。天近午时,家里有妻子的朋友来访。且刚吃过早午饭不久,中午打算包饺子。于是还没吃饭的Z先生,吃了些零食先顶着。
在家里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天,时不时吐出口腔里分泌过多的口水。突然电话铃声响起,是哥打来的,说了个坏消息——爹吐血进医院了。妻子很敏感,问谁打来电话,说啥了;之后与岳母嘀咕,可能过年又喝酒抽烟搓麻了。
其实Z先生第一反应也差不多。老爷子十几年前就做了心脏支架,按理说该定期去医院检查,注意生活习惯的。可是他才不理这一套,这几年因为吐血折腾进医院也好几回了;娘是万事不管的人,也都由着他。这次听哥说不算严重,Z先生有点犹豫要不要赶过去看看。
到底坐立难安,决定还是去吧。包饺子的面已经和好了,正醒着;岳母端出了调制好的肉馅儿,正准备切了韭菜拌进去。妻子问啥时候走,岳母留他吃了饺子再出发。于是他也上手擀皮儿,岳母先给他包出两盘饺子,煮好、吃完就赶往西站。
到了石家庄,知道爹这次确实不严重,已经出院回家了,决定在家住一晚就回。接通妻子的视频沟通现状,看到小女儿依偎着妈妈,甜甜的说“爸爸我爱你”,问“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再想起出发时小女儿的不情不愿、依依不舍,真是心都要化了。
作者简介
文火,意淡息微,火力小而缓,即将成为波动影响的源头——我们每个人都有自身的中心影响力,可能影响周围的人许多年甚至许多代;这些影响会再传递给更多的人,就好像池塘中的涟漪一样,一圈一圈地扩散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