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刚置办了一身新行头，来个买家秀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叫委拉斯贵兹的画家画了一幅画，300年后毕加索观后大为喜爱，为了探索其中奥妙，毕加索在76岁时像打了鸡血一样欣喜若狂，一口气照着原画拷贝加创作涂抹了58幅。
除毕加索外，达利、戈雅都临摹学习过，就连印象派的马奈和莫奈都把这个委拉斯贵兹视为神人。
《宫娥》委拉斯贵兹 油画 1656-1657年 318cm×276cm 西班牙普拉多博物馆
这幅画叫《宫娥》。（宫娥：宫中嫔妃、侍女，等同于小宫女。此词非西班牙词汇，源于葡萄牙，意为女傧相。她们都出身西班牙名门贵族，不能穿高跟鞋，不允许穿斗篷，专职伺候小公主。）
委拉斯贵兹，在这里我们就简称他为“老贵”，也是因为他的画好贵呢。
当年我曾在西班牙普拉多博物馆，为了近距离“贵”拜一下，人山人海等了20分钟才如愿，真贵啊！
《镜前的维纳斯》委拉斯贵兹 1647年 122.5cm×177cm 英国国家画廊
西班牙绘画史上第一幅女人体画。
他在世的时候，只有贵族才能看他的画，去世了一样贵。
他活着时画了幅人体《镜前的维纳斯》，英国人疯狂追捧，为了把画留在英国，国王爱德华七世亲自出面喊着大英帝国全民众筹。
今天，这幅人体画已是英国国家画廊的镇馆之宝。
老贵的《宫娥》今天在西班牙也是国之重宝，藏在西班牙最大的博物馆普拉多博物馆，占据了里面最大的房间12号厅最中间的位置，在西班牙的名画认知度绝对排第一。
先看看画里有什么，画中老贵正在画室给国王腓力四世和皇后安娜画双人肖像，这时年幼的西班牙小公主玛格丽特·特蕾莎来到了画室，身边被宫女、护卫、侏儒和狗环绕着。
原来，小公主刚置办了一身新行头，想在爹娘面前炫一炫，来个买家秀。众人对于公主的个人秀赞不绝口！
作为宫廷头号画师的老贵灵感突现，择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今日。于是挥笔画了这幅神作。
在小公主的身后、大画布后是辛勤工作的老贵自己个儿，老贵身后的镜子里是作为模特的国王和皇后。
问题来了：画中究竟画的是什么？
一、老贵画的是自己在给国王腓力四世和皇后安娜画双人肖像，小公主一行的出现主要为个人买家秀。但是，历史上老贵并没有为国王和皇后画过双人肖像。迷惑了吧？
二、画的是国王眼中看到的场景，场景中有老贵、小公主和众人等。《宫娥》画中所呈现的视角，是画中模特国王看到的视角。
老贵在拍国王马屁？（此画1819年进入普拉多博物馆之前，只有宫廷成员才能观赏，观者都是以国王的视角看画。）
三、小公主秀场众生相？构图上可以显而易见地观察到小公主被仆人们簇拥处于画面的中心，从而推测老贵是在为小公主进行个人写真，而因为小公主年纪小，没有耐心，经常走神，小宫女们就只能围着她好言哄逗。
而国王王后正巧路过，也走进来安抚公主，影像反射到镜子里。老贵就赶快把镜子中的国王和王后画了。
四、王位继承见证史？后人用X光鉴定此画后，发现《宫娥》实际上由两幅画叠加而成。第一版里并没有老贵，而且公主身边站的是一位“小鲜肉”正向她移交一个类似指挥棒的东西，象征着王位的交接传承，因为小公主是当时王位的唯一继承人。
几年后，小王子出其不意的诞生使得这幅画失去了意义，于是老贵又把“小鲜肉”去掉加上了自己个儿，从而也使得画作的用意变得神秘起来了。
五、相互视点的交叉及平行——绘画中的视觉哲学？米歇尔·福柯在他1966年出版的著作《词与物》中谈到此画的视觉关系。
在传统绘画作品中，画家如同一位“传世神”，画家的视野就是画的原始视点，这样的视觉秩序非常单一合理。
而在这幅画中，老贵看着国王和王后，又看向看画的我们，国王和王后看着公主一行人，同时也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这些对视的任意一方都可以作为原始观点，也都可以不是。
估计您此时已经完全迷茫了，能体会毕加索为什么对这幅画痴狂了，连画58幅来探索这幅画到底在画什么。结果依然没有答案。
我们再来了解画中每个人的身份地位和人生经历，看能不能找到其中的奥秘。
1号人物：小公主玛格丽特·特蕾莎
画中小公主天真无邪，仿佛时光定格在那美好的瞬间。谁曾想到美丽背后的代价？小公主当时只有5岁，身上的裙子是巴洛克时期的爆款，人们对曲线产生的热情使得这种服饰在上流社会很流行。这种裙子上半身紧身胸衣束身，下半身是金属环组成的钢托。穿上看上去很美，但是并不舒服。
美丽的故事一开始，悲伤就在倒计时。
小公主三幅画像 ，委拉斯贵兹，维也纳艺术史博物馆
在老贵给小公主的画像中还有3幅，分别是3岁、5岁、8岁的。用心的人会发现3幅画都藏于维也纳艺术史博物馆，而且挂在一起，为什么呢？这跟小公主的婚事有关，作为西班牙王族的一员，小公主一出生，相关人员经推算与她八字相合（政治相合）的是奥地利哈布斯堡的利奥波德一世，小公主的命运就此注定。
《玛格丽特公主3岁》委拉斯贵兹，维也纳艺术史博物馆
鉴于她出身高贵，是国王的掌上明珠，她显然应该得到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后皇冠。
《玛格丽特公主5岁》委拉斯贵兹， 维也纳艺术史博物馆
然而在没有微信和高铁的年代，为了让亲家看到小公主美美地成长，国王每隔两三年就让老贵画一幅小公主的画像，送到奥地利皇宫。于是有了这三幅画。
《玛格丽特公主8岁》委拉斯贵兹，维也纳艺术史博物馆
《玛格丽特公主5岁》和《宫娥》同岁同款，裙子两侧的小手彰显着教养和涵养。
精美绝伦的小萝莉从历代艺术评论家那里哄了无数个“赞”：可爱、大方、高贵、端庄……
那问题来了，小公主真的如画中那么美丽？
非也，只是老贵的绘画水平比较高，在她9岁那年，委拉斯贵兹去世了。
后来，她12岁左右，换了个绘画技术比较差、心眼又比较瓷的画家来给她画像，呃……悲剧出现了。
《西班牙玛格丽特公主像》1662-1664 80.2cm x55.5cm 维也纳艺术史博物馆
那位心眼比较瓷的画家——写实暴露了真实的悲剧——嘴唇和下巴。老贵的离去，精美的小萝莉不再有了。
不比不知道老贵的功力有多好。
那玛格丽特的长下巴和地包天的嘴唇又是怎么回事呢？一切都是近亲结婚的恶果：她的爸爸是她妈妈的亲舅舅，腓力四世娶了自己亲妹妹的女儿安娜。
《戏装女皇—玛格丽特》1667年 33.3cm×24.2cm 维也纳艺术史博物馆
小公主成年后的艺术照仍然无法掩饰悲剧的嘴唇和下巴，老贵走，萝莉不再有！
玛格丽特后来成为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后，15岁成婚，也是嫁给了自己的亲舅舅利奥波德一世。真是母女同命，而且亲上再加亲，因为她的公婆是她父亲的亲妹妹，也是自己的外婆。
老公利奥波德一世和玛格丽特相亲相爱，虽然结婚时玛格丽特15岁，她的丈夫26岁，但他们找到了共同的兴趣爱好——艺术，并且生育了不少子女。艺术可以改变一切啊！
这段婚姻里咱们小公主一直像个孩子，她称自己的丈夫为“舅舅”。但是，命运的厄运还是无法躲闪，结婚6年，小公主生育了6个孩子，21岁就去世了，多么悲剧！利奥波德一世伤心欲绝。君生我未生，我亡君未老。
画作作为历史的回忆，见证了萝莉小公主玛格丽特的一生，美好的童年被老贵定格在了《宫娥》中，时间的沧桑里遗留下的只有永恒的美好。
2号人物：宫女小唐娜
公主身子左侧第一个屈膝的小宫女，全名叫唐娜·玛丽亚·阿古斯蒂纳·萨米安托，她父亲是当时的首席议员。在这个小宫女的描绘上，老贵的绘画技术爆格，小宫女手臂衣服亮部游走的高光像书法里面的行草一样天马行空，又笔笔生辉，没有一个笔触是浪费的，虚虚实实，大赞！
《宫娥》局部——宫女小唐娜
重点是对小唐娜神态的表现，一个全侧的小女孩，半侧的眼睛，半侧的嘴，询问的神情，看画都能感觉她似乎在问小主子：“尊贵的殿下，您看……”
《宫娥》局部——布卡罗
老贵描绘得绝对入木一百零三分。此外，她还托了一个金色的托盘，托盘上放着布卡罗。
布卡罗是一种西班牙传统黏土盛水器，这种红色的小陶罐在欧洲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公元前7世纪到公元前5世纪。那里面装的又是什么？很多人说是那个时代的可可奶茶饮料。其实是香水，并且是上等的香水。送给女人最好的礼物就是香水，5岁的小萝莉也不例外。
3号人物：小宫女伊莎贝尔
《宫娥》局部—小宫女伊莎贝尔
她在公主右侧，全名伊莎贝尔·德·维拉斯科，是维拉斯科伯爵的女儿，画作完成的第3年就去世了，谁也没有看出她是个短命相。
4号人物：侏儒玛丽巴博拉
《宫娥》局部—侏儒玛丽巴博拉（左）和侏儒波图萨托（右）
这名侏儒是德国人，后来成了小公主的弟弟卡洛斯小王子的私属伴。
5号人物：侏儒尼古拉西托·德·波图萨托
这名侏儒是侏儒里最长命的，在宫廷待了50年，活到75岁。看到侏儒你或许会感觉到奇怪，怎么会有他们出现在画中。
在西班牙宫廷，他们是必需的，承担了中世纪宫廷小丑们的苦差：跳舞、逗乐，是宫廷人员必备的玩伴。还有一种说法，西班牙哈布斯堡宫廷因为近亲结婚，皇室都是畸形的嘴和下巴，所以，当皇亲国戚看到更畸形的侏儒，会得到心灵的安慰，觉得自己是正常的！真是掩耳盗铃！
侏儒波图萨托调皮地踩着一条大狗，这个大狗是西班牙马士提夫犬，一种高贵温顺的大犬，成年雄犬身高可达1米，重200多斤，古罗马诗人维吉尔的《田园诗》甚至赞誉它为“凶猛的米洛斯”，它安静、独立、有保护力的本性特别适合看护小孩。
6号人物：保姆+车夫，小公主出行标配
《宫娥》局部——乌略亚修女和阿斯克纳
背景中打酱油的两位也是为小公主服务的，左边是修女马塞拉·德·乌略亚，和她窃窃私语的是唐·迭戈·鲁伊斯·德·阿斯克纳，是个接待来宾的车夫。
7号人物：皇宫总管
《宫娥》局部—总管
背景最远处的男子被认为是何塞·尼托·委拉斯贵兹，他是王后宫中的总管（内总管李莲英的西班牙版），任职于1631年到1684年。在画中他打开门，拉动窗帘使更多的阳光映入画中。有的书中说他和老贵是亲戚，事实究竟是怎样已经无从考证了。
8号人物：镜子中的国王和王后
《宫娥》局部—镜中的国王腓力四世和王后安娜
前文已经介绍，西班牙哈布斯堡家族国王腓力四世是王后安娜的舅舅，腓力的亲妹妹是安娜的妈妈。安娜作为奥地利的公主本来是和腓力四世的大儿子卡洛斯王子订的娃娃亲，但是后来腓力四世的第一任妻子伊丽莎白（路易十三的妹妹）和大儿子卡洛斯王子都早逝了，这个舅舅就娶了14岁的外甥女。
鲁本斯《密涅瓦惩罚阿拉克涅》
在背景墙上，镜子上方所悬挂的是《密涅瓦惩罚阿拉克涅》和《阿波罗战胜马斯亚斯》，两个都是关于凡人挑战神造成可怕后果的故事。是老贵的女婿胡安临摹鲁本斯版画的，而弥涅尔瓦是希腊神话中雅典娜智慧战神，阿波罗是众所周知的太阳神。
《宫娥》局部—背景的画
老贵一举两得，既宣传了女婿画作，又拍了国王马屁，女神弥涅尔瓦在镜中王后的一侧，国王的一侧则是阿波罗男神，镜中的国王和王后虽然是模糊的，但是皇权和神一样是不可以挑战和侵犯的。这样的安排简直就是直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老贵拍马屁的技术绝对是“ISO9001”级别的。
9号人物：老贵
《宫娥》局部—委拉斯贵兹自画像
画中的他当时57岁，事业、荣耀、财富都达到巅峰时期，人们称赞他“高贵的举止”，堪称国士无双。但是，人无完人，老贵也有自己的心事，就像画中所表现的那样，老贵手握画笔，心里其实在想着m骑士爵位的事：“骑士团审查委员会因为我的画家背景就认定我不符合候选人资格？”
在当时，老贵一心想获得圣地亚哥骑士爵位，因为只有有了爵位才能摆脱画匠身份，成为一个真正的上等人，一个贵族。在他之前，提香和鲁本斯作为画家都获得了骑士爵位。
但是，当时的骑士爵位需要教皇的认可，并需要一系列审查。国王腓力四世1658年6月6日亲自推荐，经过了漫长的审查，直到1659年年底老贵才终于获得了骑士爵位。
泪奔的老贵，西班牙式的范进中举啊！
为了报答国王的恩情，老贵这一枚忧国忧民的屌丝，涂抹着宫廷油画，操着路易十四和玛丽亚·特雷丝公主结婚的心。作为婚礼主管也是拼了，把性命押上，感动了自己，也感动了国王。公主婚后没有多少天他就去世了，据说是累死的。
骑士诱惑——骑士不是重点，真正发挥魅力的是骑士背后所象征的权威身份和距离感。
（玛丽亚·特雷丝公主，腓力四世和第一任妻子伊丽莎白的女儿，伊丽莎白皇后是路易十三的亲妹妹，腓力四世的姐姐安娜是法国国王路易十三的妻子，路易十四的母亲。公主和路易十四是双重表亲，公主亲姑姑嫁给了他亲舅舅，而她嫁给舅舅和姑姑的儿子做王后，又是政治联姻，真亲！）
国王在委拉斯贵兹死后下令在《宫娥》这幅画老贵的胸口处补上了红十字胸章，还有人说是国王亲自画上了这枚胸章。
在记载老贵逝世的条目旁边附带着国王手写的标注：我已绝望。这不仅是一个艺术家的逝世，而且标志着一个时代的结束。
看到此处，我们已深切地感受到老贵的煞费苦心。而真正能让同行大师认可的还不仅仅如此，下面再从专业的角度，看看老贵的流弊之处。
《委拉斯贵兹雕像》马里纳斯西班牙普拉多博物馆
艺术家借鉴《宫娥》中老贵自己的造型，创作的雕塑竖立在博物馆南门。
1.光。每个大师都是玩光好手，老贵算是高手中的高手了。设计巧妙，富有节奏感，一般书籍介绍《宫娥》时说三束光源，我感觉要多一个，是四束。
第一束强光是前景，用于主体人物展现；
第二束是修女头上的窗子弱光，丰富画面色调层次；
第三束是门口外中等光，不让第四道光显得突兀，而且顺着门在地下留下一丝光，像夜曲。
第四道背景门外中等光，给予总管一个剪影的形，让人物的造型多样了起来。
四道光，按强弱转换好似~嘭-呵-咚-咚，这种节奏安排是从卡拉瓦乔开始到老贵，从没有过的，没有人能在画面中设计这么多光，又不显得突兀、做作、炫耀。绝了！
2.构图。西方古典油画构图一般都以三角形均衡构图为主，但是这幅画完全走叛逆路线，看不到三角形，而且我们看图片会感觉，老贵把重心公主放那么低，会显得整体构图也太低。首先原画大，高318cm，宽276cm，当你站在它对面，就会发现你自己和卡哇伊小公主玛格丽特好像在一个空间，而且天花板的透视更让你感觉像身临其境。
《宫娥》局部—公主的胸花
不过画面中还是有隐藏的三角形，通过辅助线，可以感觉到老贵在画面构图和结构上安排得巧妙，所有的一切最中心就是小公主玛格丽特，这就是为什么所有看到画的人，第一眼和最多目光放在小公主身上的原因。高手！
3.细节光斑的画法。这种技法，印象派的马奈和莫奈极为崇拜。以小公主玛格丽特胸口胸花为例，当把图像无限放大后，相信大家只看到了白色高光、红色笔触、黑和灰的勾线，根本没有胸花？老贵自己发明的这个光斑印象提炼法，不用和照片一样去写实，一点一点地画，直接在物体大致颜色的基础上提炼高光的形状和色彩，用带方向的点去表现视觉印象，一句话概括：画印象！
更重要的是老贵的作品作为里程碑，影响了整个一代人，他之前，所有油画必须是画完的，但是公主胸花的细节图让人感觉画没有画完，最多是把胸花的印象画出来了。对！但老贵当然不让说。所以，这个就是完成作品，并且艺术国王腓力四世非常欣赏。后世的印象派群豪们纷纷响应老贵号召，只要把自己心中的感受画出来，就是画！
老贵的《宫娥》完成后，海量的画家纷纷效仿和临摹，还有一些想法和我们一样的是探寻老贵画的究竟是什么。下面是老贵的一些大师级粉丝的画作。
〇 胡安版
《艺术家的一家》胡安·巴蒂斯塔 1659-1660 150cm×172cm 维也纳艺术史博物馆
老贵虽然只有一个女儿，但是外孙们可以组个篮球队。
作为老贵的No.1粉丝，女婿兼徒弟的胡安仿照《宫娥》中的镜子原理，在画的背景中加入腓力四世画像，还有右上角自己给公主画像的场景，好像在叙说自己一家人看自己给公主画像，但技术和功力与师傅老贵差得太多了。站在巨人的肩上不一定看得远！
〇 戈雅版
《查理四世和他的家庭》戈雅 1800-1801年 280cm×336cm 普拉多博物馆
同为西班牙大画家的戈雅借鉴《宫娥》创作出了《西班牙皇帝查尔斯四世与他的家庭》。这幅画和《宫娥》类似，也是一个秀场，不过主人翁变成了国王全家。然而戈雅这幅作品的气氛让人窒息，画中的戈雅（左边画框后）望向画布外的观者方向，嘴上似乎有一丝冷笑，好像是在让观众审视批判他前面身着华服的王室贵族们。
画家把自己藏身在左边画框后和画面中白色光斑的出现，是对老贵的致敬和学习。
〇毕加索版
毕加索变形体《宫娥》
作为老贵最真诚的粉丝，劳模毕加索曾在1957年一口气创作了58幅另类版的《宫娥》。
保持了原版的构图，然后用色块和几何来布局空间和层次，毕加索的另类绝不是临摹细节，而是以奇思怪想来解构经典。
有评论家认为这是毕加索作为西班牙画坛巨擘向同胞前辈惺惺相惜式的致敬。也有很多人提出毕加索之所以创作海量的变体画，是因为他在晚年江郎才尽。无论如何，连画58幅另类版的《宫娥》，这需要付出多大的爱！
〇汉密尔顿（Richard Halmiton）版
《毕加索的宫娥》1973 汉密尔顿
汉密尔顿是波普艺术的创始人之一，被称为“波普艺术之父”。在他的作品里，地上的狗变成了牛，而且是毕加索《濒死的牛》里面的形象，后墙上的画变成了毕加索的作品，画师变成了毕加索的形象，国王和王后变成了汉密尔顿和他老婆。甚至，委拉斯贵兹胸前的红十字标志也变成了“镰刀斧头”形，叫《毕加索的宫娥》真是有那么点意思！
〇 达利版
《宫娥》达利 1958，西班牙达利博物馆
萨尔瓦多·达利的《宫娥》. “大数据”时代到来的预言！达利肯定没有想到60年后，地球真的进入他画面中的“大数据”时代。
用数字代替被画的对象，用色调的深浅塑造空间，根据原画中人物姿态安排相应的数字造型，脑洞大开。仔细观察的话不难发现，数字“7”在画面中重复出现了三次，据说达利是借此凭吊他那7岁就夭折的弟弟，他在其他画中也表达过对手足的哀思。
在另一幅《宫娥在等待》的画中，左下角的喵星人站在海边，看海市蜃楼一般看着天空中的《宫娥》，好像在窥视前世，而看画的场景本身又是一幅画，笔在画板之外画着海面、天空，一幅更大的画。套路啊，老贵画了画中画，三重画；达利画了画中画中画，四重画。
晕了吗？是否为艺术家的脑洞大开所惊叹。回到本章开头的问题，老贵到底在画什么？
《宫娥在等待》达利 1977
送上一条参考答案，大咖达利说过：画家都是在画自己，通过画画时面对的对象，用自己特有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情感。
看到毕加索临摹的作品，你可以看出这是毕加索画的《宫娥》，看到达利的作品，你可以看出这是达利的《宫娥》。
都特别“像他们自己个儿！”老贵笔下的《宫娥》，我感觉就是老贵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