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西兰大选重磅评论!雅顿效应和国王制造者Ardern Effect and King Maker

张泽民 博士

(作者为新西兰信报时政专栏作家)

新西兰大选在即,爆料频出。如果说在过去的一个月内,有三个党派的头目先后辞职的事件着实让人震惊了一把,杰森达·雅顿(Jacinda Ardern)的横空面世,更让新西兰的政治舞台经历了强烈的震荡,并产生了前所未有的雅顿效应(Ardern Effect)。

雅顿是工党领袖安德鲁·利特尔(Andrew Little)由于失利于有效地推动工党本年度大选而被迫辞职后的继任。

笔者很想按照惯例将此人称之为黑马,但年仅37岁的这位女性却出人意料地跨越黑马的栏杆,直接问鼎雅顿效应,并在无意中将黑马的形象贬低到无以复加。这让人很难不想起美国一位气象学家描述的蝴蝶效应:亚马逊雨林中的一只蝴蝶在特定时间震动一下翅膀,就会引起美国的一场龙卷风。

这位年轻的工党领袖上台的第一周,就把选民的支持率提高到了一个几乎让人还来不及相信的高度,劲升9个百分点。而在接下来的两个星期内,又上升4个百分点,让原本只有24%的支持率飙升至37%,直逼国家党的44%。就像突如其来的龙卷风,席卷了它所能够席卷的一切,因此人们乐意而且有理由将其称之为“雅顿效应”。

雅顿效应的产生,与雅顿本人的动能有关。年龄只比刚刚辞去职位的联合未来党党魁彼得· 邓恩(Peter Dunne)服务于国会的时间长四年的雅顿,天生具备了胜于前辈的政治敏感度。她的出现,给了选民耳目一新的感觉,加之是女性,年轻貌美的女性,这使得她作为最受欢迎的总理人选方面的民意调查结果,从6%直线上升至30%,与现任总理比尔·英格利希(Bill English)平起平坐。

雅顿效应从天而降,就像物理学中牛顿第二定律描述的一样,即在数量上,施加于物体的合外力等于物体质量与加速度的乘积。这种描述自然界的理论,是否跟生于自然的人类及人类社会也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雅顿的支持率,雅顿的加速度,以及新西兰各界对雅顿施加的合力,是否可以计算出雅顿效应的结果?

9月7日晚上6点,基督城选民将会亲眼目睹由本地主流媒体The Press举办的一场政选辩论,出镜的正是现总理比尔·英格利希和对手杰森达·雅顿。这对关心时政的选民来说,无论如何都是一个耳濡目染的机会,可以看看谁会赢得这场辩论。

人们对现总理比尔并不陌生,他温情,认真,不善言辞,作为一位慈父他当之无愧。不过要在一个民主国家当慈父比较不适合,对慈父的歌颂永远只属于集权国家。

这位反应不甚敏捷的比尔,是在去年12月,前总理约翰·基(John Key)突然辞职后接任的。当时离本次大选只剩下10个月,虽然还称不上是临阵换将,却也离军中的“大忌”相差不远。约翰挖下的这个大坑被比尔以“见义勇为”的姿态填上的时候,他并没有想到将来会出现牛顿第二定律主导下的雅顿效应。

尽管对未来充满了幻想(或者希望),但2002年他领军国家党出战并以20.9%的支持率惨败于那次大选的经历,让他觉得背上至今还袭着一股寒气。那一次他是对阵铁娘子,后来的联合国第三把手,海伦·克拉克(Heken Clark)。而这一次,他所面对的是与他的前任约翰人品极为相似的智慧女子雅顿。而约翰,在他执政的10年里,深受着民众的喜爱,天然的喜爱。天然的喜爱就是不需要理由的青睐。

我见过雅顿,也听过她的演讲,她的风范的确是可以让人大加赞赏或歌颂一番的。形象地说,她的风格很像巴拉克·奥巴马(Barak Obama)。生动地说,她热情,自然,敏捷,发音铿锵,落地有声,演讲时逻辑清晰,言之有物,而且用词十分精准得当,势态语也极强。或许有些夸张,但我一定要说,除了马丁·路德·金和巴拉克·奥巴马,杰森达·雅顿是我所见(听)到的最杰出的演讲家。

这不奇怪,年轻的政治家在她不算长的一生中,已经在政界摸爬滚打得十分像样。这位出生于1980年,2001年本科毕业于新西兰怀克托大学政治和公共关系学的年轻女子,很早就加入了工党的阵营,是年轻工党党员的资深人物。

大学毕业后,她曾经在总理海伦·克拉克以及后来的菲尔·高夫(Phil Goff)的办公室,为他们做政策研究工作。再后来又去伦敦为英国首相托尼.布莱尔(Tony Blair )当资深政策咨询员。在2008年被推选为国际社会主义青年联盟主席( President of the International Union of Socialist Youth)之后,又赴苏丹、以色列、中国和阿尔及利亚等国工作。

雅顿于2008年返回新西兰参加当年的大选,并成为工党的排名国会议员,是当时最年轻的国会议员并负责青年事务。后来在她的前任安德鲁·利特尔的影子内阁中又承接了司法、儿童、小商业及文化艺术等工作。

今年一月,雅顿在奥克兰Mount Albert 的补选中,以77%的支持率一举获胜,拿下了该选区的议员席位。此战胜利的连锁反应是,两个月后,党内一致推选雅顿出任工党副党魁,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举足轻重的人物。8月1日当天,随着安德鲁·利特尔的辞职,工党内部一致推举雅顿继任。至此,雅顿就成为工党历史上最年轻的领袖,也是在海伦·克拉克之后的第二位女领袖。如果本届大选获胜,她将成为新西兰历史上最年轻的总理。

离9月23日大选日还有三个星期,各党派正紧锣密鼓,欲在剩下的时间内使自己的竞选口号和政策家喻户晓。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国工两大党派势均力敌。新西兰第一党尚有不足10%的支持率,绿党联合党魁Metiria Turei曾以欺骗手段获取政府福利曝光后辞职的丑闻,使得该党的支持率直线下跌,预测届时不会逾越5%的门槛。其他诸如毛利党、机会党、行动党及联合未来党等小党派统统会被淘汰,国会里将不会有它们的席位。

按规定,执政党在国会的席位不得少于61个。就是说,无论国家党还是工党,要想掌握政权,必须设法凑齐61个席位。而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两个大党都没有能力独立实现这个目标,必须与其他小党派联合以增加席位。但眼下只有第一党尚有资格参加组阁,所以温斯顿·彼得斯(Winston Peters)便成了香饽饽,成了执两个大党生死的掌刀人,成了皇帝制造者。

我们可以大胆地预测,经过数次媒体下的辩论,两大党派的支持率会有一个惊人的变化,加之雅顿效应的影响,工党最终可能会占上风,但也不可能独揽大权。

这结果为我们带来了忧伤,因为这里会出现妥协,即对新西兰第一党的妥协,对彼得斯的妥协,如果想要本党执政的话,无论是工党还是国家党。

我们来看历史。在1996年的吉姆·博尔格(Jim Bolger)时代,与国家党组成政府时,博尔格为彼得斯开出了国家副总理的高价。2005年与海伦·克拉克联合执政时,工党的开价是让他出任外交部长。辉煌的历史让这位掌刀人在如今72岁的高龄下像特朗普似的雄心勃勃、磨刀霍霍。他举国上下到处竖起的巨幅招牌及其画像,可掬的笑容里折射着胜利者的光辉:再一次的副总理,甚至总理,弄得好的话。

这里我们需要一个假设,假设第一党内部不出问题,假设彼得斯的退休金问题不是问题。那么,历史真的会重演吗?历史真的会创造第二个特朗普吗?我们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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