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慧送别拳情厚,拳打三年纠结缠

南安行,眨眼间到最后一天。蒲谷子,薛锋也陪了多日,这日他们也要回归自己的日常规律了,特意委托阿栋带四人用早餐,并送一送行。

兴隆小珠、海燕芸芬一早起来收拾好行李,七点半,阿栋便来了。

早餐后,阿栋开车送几人到附近地铁站,兴隆几人向他道谢,道别,挥手依依惜别,转身进入地铁站。

这时小珠的手机响起铃声,是慧明!

小珠忙接电话,电话那端传来慧明的声音:“小珠,你们现在在哪了?我现在高铁站呀!”

“我在高铁站等你们!我来了有一阵子了。”

“不客气不客气!你们难得来一次,我送送也应该的!好好!我在这等你们,你们别着急,慢慢来。”

小珠与慧明通完电话,兴隆几人得知慧明已在高铁站等他们,不禁感叹复感叹:慧明的真心热情,全然不考虑自己,这时候了,还要燃烧自己,照亮别人,难怪蒲谷子如此心疼他!

待四人到达高铁站候车厅,乘客来往穿梭,行色匆匆。候车厅里的广播不断播送车次信息。一片繁忙中,兴隆一眼就望见慧明一个人在不远处的排座上安静地坐等,他已在这里等了一个多小时了。

四人加快脚步赶过去,慧明也听到他们的呼唤,回过头来笑着站起来,兴隆已抢到他身边,轻轻按他坐下,小珠几人簇拥着慧明,你一言我一语地感谢慧明的热情热心。

稍停,慧明缓一缓,才说:“大家都希望,能把师父的东西学上身。我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就是一些失败的经验,走过的弯路,几十年了也只悟到一点点也许对你们有用的东西。”

“在绿湖公园那两天,我和兴隆讲得比较多,但也只是讲了一部分。当时主要讲悬浮。回到家我想想,还有没说完整的,所以赶来车站,能在你们离开前,把这些问题搞明白!我已搞了很多年,希望提供一点帮助,你们能走得更好!”

说着,从身边的大袋子里掏出几袋咖啡,分派到四人手上:“你们刚到那天,杨旭带你们去排队吃咖啡鸡粉,回来还念念不忘,赞不绝口。我见你们这么喜欢咖啡,就买了这里特色的几款,当是手信带回去。”

接过这一份沉甸甸的关爱,还未及表达感激之情,慧明便已开始与兴隆讲拳了。

并排坐着,慧明说话会费劲,兴隆便在他跟前蹲下来聆听,慧明则向着兴隆微俯上身,三句一停地说与兴隆,不时还要起身搭手以说明。兴隆用心地听着,点头回应……

这个繁忙大厅里,二人的默契与投入,海燕叹一声:“好像一个是慈父,一个是乖仔似的,很有画面感!”说罢还取出手机来,偷偷摄下这温暖的瞬间。

广播响起四人乘坐的车次开始验票,慧明见止:“我想说的已说了,你们慢慢去感受。快入闸吧!一路顺风!”

兴隆才站起来,与慧明握着手,四人纷纷叮嘱慧明注意身体,不要太劳心劳力了,感谢他对小辈的热切关爱,祝他身体健康……

广播再度响起,四人才背好行李拖着行李箱,一步一回头地与慧明挥手告别。

慧明讲完了几天来想讲的话,面容随之明亮,纯净如孩,摇手与众人挥别,一直目送四人转入屏蔽后,才缓缓回过身,迈着蹒跚的步伐,汇入高铁站外的人潮车流中……

回来不几日,就是中秋国庆双节。凯悦回来南城过,兴隆一个人在金都。平哥知道后,邀他晚上来家赏月过节。

节后第二天,小珠电话中问兴隆,在平哥那玩得好吗?兴隆说玩得不错,十二点多才散。

兴隆还沉浸在昨晚的兴奋中,与小珠说:“和平哥推手,他个子和体重,都比我弱。可是当我们玩重平衡的时候,我也吃不了便宜!他的整体结构很稳定,我加力他也能承得住。倒是我不由自主就变形了。”

“平哥说我在这方面缺乏训练,他们是从站桩练的。对站桩,我一直是不清晰的,站桩练什么?练气?练功?伟城、小明都强调过站桩,但我昨晚才知道站桩练什么。”

“离开南安时,慧明师伯送车,和我讲的其中一个,就是说我尾闾没松下去,昨晚平哥也是这样说。我回想慧明师伯说,当年轩源师检查他们尾闾有没有松下去,会用手指摸他们尾闾,松没松,一摸就知道的。这个很关键的,体感是这样慢慢培养出来的。站桩要将这些感觉练出来的。”

“平哥他们就是有这个松沉整合的结构,没有这个,气就沉不下去,也就是松不下去。松不下去,就易犯顶,一顶气就浮了。昨晚平哥讲得很清楚了,但我做不到,因为我平时没有站桩,不会松尾闾啊!其他地方也是,要通过站桩去体现。”

小珠越听越觉得不妥,不知如何说好,思前想后一番,才与他说:“师父讲站桩也好,打拳也好,总不离他一直强调的全身各细胞与丹联,与天地联,返还天地这几步,是人对虚空的感悟。你刚才对站桩的描述,注重在它的功能,这是两条线路。”

“从功能说,因眼见身受,而更合人意,从人愿,易讲易受。师父从感而遂通而说,心是第一的,不断调整心性以明。师父讲桩讲拳,不追求在别人身上开花结果,只在自己磨练自己。”

“如果这两者的不同看不清楚,将两者直接比较,会横生许多枝节的。”

“至于你觉得平哥或师伯或谁的练习方式,你去尝试,你有感受,这些都可以有,无非多些经历。但如果想从这些身上法去解你心中疑,是解不完全的。”

兴隆没有回应。

第二天纪念公园集练,因节日期间,来集练的人不多,久没露面的南周倒是来了。

见面几句,南周便说:“我学了这套拳有三年多了,那天我一个朋友,他也会点外家内家拳的,看到我打拳,完了他说我没松,打得不行!”

“我们小区里有一个练杨式的老人,也看到我打,说我的胯没松下去,还教了一些松胯的方法。我琢磨着是不是该练练如何翻胯、裹档溜臀这些呢?”

小珠笑:“我这次去南安,蒲师叔很严肃地指出我好高骛远,连师父最基本的要求都偷懒了,或随便了,看上去好像有那么点样子,实则经不起检查。我们很容易有错觉,觉得师父说过:一切有为法,如梦如幻如泡影。就对一些形相上,心意上的要求放松懈怠了,这种练习态度,换一百个法,也求证不出来的。”

“叧外,师父的路子,和别个是有不同的,这点如果不清晰,人云亦云,人家说这样练,自己也这样练,南辕北辙了,到时候再回头,身上又背了之前没有的东西了。”

“师父这套太极拳的核心,就是有丹的,以丹为中心,十方虚连,十方空虚,这要把自己从身体这个身相解放出来,才可以感受虚空的。如果执在形相上,只阴不阳,那么再好的方法,别人能练出来,自己也未必。”

“比如打拳时,展指没展开,气就憋在身体里,意就透不出指梢,也就摸不到球壁,就不能从摸球壁的感觉找到十方整体的浑圆球……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说罢,看南周打拳。果然如小珠所说,许多该有的细节都丢了。小珠再与南周从基本步的要素说起,无非又是百会粘天会阴粘地,中轴拉紧,委中撑开,脚下虚实分明,展指的立意延伸……

所有的这些讲究,只是为了证出丹意。但身体迟慢的知觉,像横亘在从多极态寻找太极态的过程中的一座大山。

两天后,南周在小群里发了几段话:“今天如小珠师姐指导的练了一遍,感觉比以前轻松稳定了些,我可能如师姐说的,把师父的要求打了折扣。”

“师父的理论是高屋建瓴,对于坚持练习多年的人,可能更适合。如果是初学者,或还没摸着门道的人来说,就费解。像我一时半会难以理解,就会产生迟疑,很容易就找些其他的方法去尝试,就会有各种各样的后果。”

“好像摸球壁,简单的三个字,对于我而言,很难形成空间感。另外大家老讲松胯,我也是一直不得要领,总感觉一松就压迫膝盖。你们也说过,哪里不舒服就松哪里。可一个'松’字,谈何容易!何谓松?如何松?大家有各自的领悟。而我这种领悟慢的人,来公园又少,就更不知该如何松了。”

“我练拳遇上了好师父,好师兄师姐,这是我的一大幸事!但我自己练得一塌糊涂,有点苦闷。近来我一直琢磨到底如何练?为什么到现在还是晃晃悠悠站不稳?丹是什么,十方空虚怎解?”

小珠回应:“南周,你的纠结也是很多人的纠结。师父常讲,练拳只是练心,外无所求,内无所得。很多纠结烦恼,就是外求而不知,想得得不到。局限在身体上找三合,找尾闾,找胯……没有与天地的紧密联系,找不出来的。”

“摸球壁,简单三个字,但是要全身心,每个细胞都以丹为中心粘着球壁,这就不容易做到。我们往往是局部粘的,空间就瘪了,不饱满了……这一层都没练到,其他的就更难理解了。”

这些话,怎么看,都像是奔着兴隆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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