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安火烧

自从工业街16号的学校附近有了"泰安火烧",来不及做早饭的老师们就有吃的了。

刚搬到工业街16号时,学校附近卖文具的商户曾卖过一段时间的小饼,我们从未买过,一是离得远,另外每周都准备好了馒头,每天早晨都早起做了饭,就没有买小饼的理由了。

说它是小饼,确实名副其实,后听说小饼一次比一次变小,再后来,就没有人再去买了。那个商户只能搞单纯的文具营生了。

很长一段时间,学校附近没有卖吃的的,没吃早饭的老师同学也只能准备点儿饼干儿充饥;后来学校对门儿接连开了几次中式快餐馆儿,可惜时间都不长,第一个仿佛有一年多,最后一个办了卡,才消费了几次就关门大吉了,不知道是否过了试营业期。都说这地方不行,冲不过学校大门儿,那可是几千个少年,阳气太足。我仔细看,似乎也没见“泰山石敢当”字样的石块儿镶嵌。

直到曙光街南侧改造重建,泰安火烧搬到学校附近,一落脚就是几年。曾问过打火烧的夫妻,是否因搬到学校附近而营业额大增?她说,也没见着多。

看来买火烧的大群体还是成年人,不是学生,附近教育上家属楼里的人,还是擅长自己做饭,买饭的人少。

打泰安火烧的是一对夫妻,40多岁的样子,男性稍微高大,高颧骨,常年扎着一个白围裙。他负责将发好的大面团切成一个个的剂子,再到靠近门口的烤炉来翻动面饼;女性身体娇小,她负责揉面剂子,放进油盐花椒面儿包成团再压成面饼,等待男人放入烤炉里。

那是一个抽屉般的烤炉,拉开一个铁抽屉,里面有六七个面饼,每次去买饼也不过是一分钟,也不清楚这烤炉是一层还是两层。

他们的任务并不固定,女人也常拉开抽屉翻面饼,男人也常常过来翻饼。照顾客户的都是男人,熟悉的装袋儿微笑着招呼客户自己放钱或扫码交款。

因在室内,冬天屋里有烤炉,很是温暖;最难过的时候是夏季,本来已经蒸笼一般的热,他家的烤炉还要时刻开着,虽然不是烟熏火燎,但那真叫一个大汗淋漓。别的商户都有空调制冷,他家好像只有个风扇,大概这样用烤炉的营生,空调也是最疲惫最费电的。

春夏秋三季的火烧常有送货的义务,一大方便袋子足足有三四十个的样子,应该是烧烤摊子需要的,常见男主人骑着电动车,倏忽间就回来了。

面饼有五香、糖饼、菜饼,以形状区别。长条形状类似大鞋垫儿的是糖饼,其他都是圆饼。

有时向店家抱怨:放的白糖太多。

他笑着说:少了,都嫌少;多了,没人嫌弃呢。

带馅儿的饼冬季白菜粉条儿的居多,夏季韭菜,都是时令的常见菜。

火烧特点是刚烤出来,外酥里嫩,下顿吃,熥一熥好咬好嚼,不像带芝麻的烧饼,牛皮筋一般咬不动,所以老年人特别喜欢这种火烧。

总是吃,也有吃烦的时候,隔段时间,就图个新鲜。

我常去他那里买酵子,总是不小心将老面吃光,忘记留了,时间长,面头不发面了,也得再去买一个新的酵子来。男同志总是尽可能的多给一点,按火烧价格一块五一个,很明显,比一个火烧的剂子要大。面很软,粘的不行,他总是左右正反粘很多面才放进袋子里,每次拿到,连袋子都是热的呢。

他们有一个男孩儿,和女人的模样相仿,个头不高,也是个吃苦耐劳的孩子。夏冬假期里和父母一起在店里忙活,息炉后,小饭桌前一坐,和父母一起吃点简单的饭菜回家。

夏天晚自习结束后,他们有时还没有关门儿,估计夜市饭摊还有需求。

从没见过他们夫妻面带愁容,在这个俗世的烟火里,他们始终喜乐面对。他们有这个养家糊口的手艺,虽说不愁收入,但挣得也是辛苦钱。辛苦的生活里,他们有着知足常乐的好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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