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源孝||屋檐水【纸刊征稿随笔类（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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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李源孝，50后，下过乡，做过工经过商，嗜好旅行，酷爱文学，近年在中国诗歌网、诗歌中国、中国诗歌报等十来家平台发表数十篇诗文，蒙错爱，偶获奖。

屋檐水

文|李源孝（南京）

今年雨水多， 春雨淅沥 ，夏雨清爽， 秋雨清凉， 渐渐冷起的初冬，  飘来的冬雨是清新的，稍有雾霾就被洗滌干净 。

雨下了 ， 常使我想起母亲的话：娘想儿，  屋檐水。

下雨了， 外面狂风暴雨，  屋檐水噼哩叭啦 ；雨小了， 屋檐水滴滴答答 ；  雨住了 ， 屋檐水还在滴答： 几秒钟 ， 一分钟 ，一滴屋檐水滴向地面， 檐上还挂着欲滴欲止， 欲止欲滴的晶莹的雨珠 。

母亲90多了。 生了五个儿女： 大姐60年代初卫校毕业分配到西南边陲。 送别时一声汽笛，  车上车下哭成一片。 母亲没去。  回来时见到她， 无声地擦拭着眼角 ， 眼里还含着那欲滴欲止， 欲止欲滴的晶莹的泪珠。

翌年， 兄长去了塞上 。 以莜面为主食 ，  来信诉苦。 60年代， 人均一天不足八两粮，  且其他物质匮乏 。母亲硬是省下来，  每逢兄长回来， 总要装满一口袋大米或糯米带走。  母亲说， 过去， 有个会当家的媳妇 ，家拮据， 每煮饭， 必抓一把米扣下， 家始终无饥 。

母亲年岁大了，  常闹毛病。那年 七月间 ，一场气胸， 濒临绝境， 人衰弱得无法张囗 。 我在四川旅游，赶了回来。 照顾她的保姆说， 平时， 你们谁不来， 她念叨谁 。 特别是你， 说你心脏不好 ， 胃出血， 腰不好 。 受的苦多，  遭的罪多。 你不在她面前， 就担心你不舒服， 发毛病。保姆还在絮絮叨叨 。 我看见插着氧气管， 面无血色的母亲，  吃力地呼吸。 那混浊的老眼里滚动着一滴泪珠， 欲滴欲止， 欲止欲滴。 我一阵心酸 。

天只要下雨，  屋檐就会滴水 。不下了， 还滴两滴。  那屋檐上仍挂着欲滴欲止， 欲止欲滴，晶莹水珠。

母亲说，  娘想儿   屋檐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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