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安门文学》(散文类)】李美英作品《傻鱼们》(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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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李美英，笔名牧紫，山东人，教育工作者，费县作协成员，中诗报山东工作室副主编，天安门文学副主编。作品多见于网络，诗歌散文发表于《中诗报》《海阔天空》《诗月亮》《天山文艺》《桃源诗社》《海岱文化》《当代亚洲文学》《世界作家导刊》《语文报》等平台及报刊上。其作品曾获得第二届世界华人诗文诵读大赛二三等奖。

傻鱼们

李美英

湖水静静的，在这初冬时分，在这接近正午的时刻。阳光正好，温暖地照在身上。北边的水泛着微微的波动，但只一小部分。绝大部分则是平静的，如镜子一般，只有些细微的纹路。是上冻了吗，似乎并不冷。我在湖边找了半天，希望找到一个小石子，可是并没有，除了落叶。终于找到了一个小果实，像山楂那么小的苹果似的东西，我扔进了湖里，它滴溜溜，停在了上面。那确乎是结了冰的，我终于相信了我的眼睛。

湖水并不深，似乎只能到膝盖处。一眼看到了底，看到下面的污泥和落叶。以前却是浑浊的，决不会一眼望到底。那些傻鱼们哪去了，竟连前几天看到的那条死去的灰鱼，也不见呆呆地飘在水面上了。

这是一个人工湖，里面并不乏鱼。大多数是金鱼，红红的，也有灰色的鱼。我经常来看看鱼们，看看它们长大了没有。有时会看到一个人在这里喂鱼。他，清瘦，个子较高，头发较短，花白了很多，眼窝较深，鼻粱高挺，是个很帅的老哥。只是现在再也见不到他了。

2013年的十月三日，他突发心脏病去世了。去世前几天，他还坐在我旁边，一同去单位上班，我还和他探讨如何教育孩子的事，怎么就突然离世了呢？他的儿子在北京上完大学后去德国留学，问他怎样教育的，他说培养出好习惯就不用管了，儿子很省事。

"你去过德国吗?"

"没有，他妈妈五一去过。快，从北京坐飞机十个小时就到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是啊，人活着有的是机会，可他怎会预料到永远也不会有机会了呢！

自他走了后，再也没见过有谁专门去喂鱼了。那些鱼们饿昏了头，只是慢吞吞地在水里游。

也是在这一年，高年级的孩子们考试，儿子第二天才考试，我就带他一起来到了单位。在办公室里，他趴在电脑前，打起了游戏，好不容易才劝动他出去溜达溜达。到了仓库，花大姐给了他一瓶胶水，并说在人工湖那里有金鱼。

“那太好了!”我赶紧领着他去看。湖水很浑浊，绿绿的，看不真切，只是模模糊糊地看到一群群的鱼游来游去。

湖边草地上有个东西，上面有很多钩子，儿子很好奇，拿着回到了办公室。同事小张告诉他是钓鱼钩。要是有根竿子就好了。小张告诉他用毛线绳也行。毛线倒是有，拉开抽屉，有个毛线球，剪了一段给儿子。“妈妈，你把它拴上！拴紧啊！”这还不简单，拴个死结就是了！他提着鱼钩，钩上放了一点面包，两人朝人工湖走去。

他把鱼钩放在水里，随即晃动起来。“你得有耐心，不能动！”心里想：有这么笨的鱼吗，会上他的当！哎，还别说，只一两秒钟的功夫，他果真提上了一条红红的金鱼，足有一巴掌长！哈，竟还真有这么笨的鱼！

“快走！到办公室放到盆里！”他提着鱼急匆匆走。路上，兴奋地说：“我真是天才少年！”

盆里的水不多，我又接了一些，连同鱼倒进了塑料袋里，提着坐车去。同事们很惊奇：竟然钓到了这么大的鱼！看来鱼们缺食吃，饥不择食了。

一路上，儿子都在说着这件事，“妈妈，这鱼怎么就上钩了呢？”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它愿意上来，说明和你有缘吧。大吉大利，明天你一定会考个好成绩！”

四年过去了，傻鱼们静静地在湖里生活着，我也偶尔去看看它们。

只是初冬的一天，我猛然发现湖里一条鱼也没有了！真是奇怪！隔了几天，不放心，又去看，只看到那条长长的灰鱼无声无息地躺在水面上，远远地散发着鱼腥味。那些傻鱼去了哪里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几天后，无意中听一位领导说，湖的东南角有一个大口子，鱼们都游走了。可那条死去的鱼怎么那么傻呢，它怎么不跟着大部队一起游走呢，不至于是"池鱼思故渊"吧。

那些傻鱼们游到了哪里呢，真的想念它们了。

中国诗歌报和天安门文学荣誉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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