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思绪

清明假期将至,闺蜜来电邀约驾车回家祭祖扫墓。仔细算来,从高中离家求学开始,到毕业之后在外地工作,已有十几年没有和家人一起祭祖扫墓了。

可是,今年倒春寒来的分外严重,窗外淅沥沥的雨一直在滴,我也一直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回家。一方面,朋友的邀约加深了我对家的期盼,另一方面,缠绵的春雨又阻挠我回家的行程。关键是假期只有短短的三天,来回路程却有六百多公里。最终,还是思乡之情占了上风,一咬牙早早起床,踏上了归家的旅途,向着那朝思暮想的熟悉地儿迈进,回家扫墓去。

坐在车上,一路老是感叹时间怎过得如此慢,眼前掠过的风景也无暇欣赏。心里跟催命似的,一路祈愿千万不要堵车,四个半小时的车程一晃而过。一到镇上,浓重的乡土气息迎面扑来,终于踩着那块亲切的土地,听着那个熟悉的乡音,所有对家的思念就像一部电影那样,一个不落在脑海中一一回放着。

其实,老家的习俗是自家在清明前几天上祖坟扫墓。只有当年家族中有老人去世时,才会整个家族在清明节当天去扫墓。今年家族中有两位老寿星去世,因此,我刚好能和整个家族一起去祭祖扫墓。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这句诗依然适合今年的清明节。至少,在我的老家,还是淅淅沥沥下了场小雨,去扫墓的路上心情也略微低沉。

大理白族习惯于土葬,在2008年以前去世的故人都葬入家族的祖坟,从08年开始实行公墓与土葬相结合的方式之后,去世的故人必须葬入政府统一规划的公墓陵园。因此,现在扫墓需要先到公墓进行祭扫,之后再一路前往祖坟祭扫。

白族有哭丧的习俗,在当年去世的故人新墓前祭拜时,孝女们需要哭丧表达对长辈的思念之情。因此,在清明节当天的公墓陵园里,女儿们哭得欲断魂,旁边劝哭的人也在一片哭声中欲断魂。

清明节当天中午,家族中长辈准备好祭扫需要的一切物品,我们一行人驱车前往陵园开始扫墓。到墓地之后,有人负责在新墓边栽上两棵松柏,有人负责用砖头水泥搭建一个四方桌子及凳子,有人负责杀鸡做饭祭拜土地神。等大家活计干得差不多,饭食也都准备好了。于是,族人按照辈分开始一一跪拜长眠地下的故人。点蜡烛、烧香、插花、还要在墓碑上挂上用柳条亲手编织的草帽。淡淡的火光燃起来了,手从袋子里拿出准备的纸钱、礼盒,一样一样地烧给我们的祖先。摇曳的火焰中,我们虔诚的祈愿祖辈的庇护,丝毫不因年代的久远而对先祖有所亏待。

等到在公墓祭拜结束,我们步行翻过两座山才到达祖坟所在地。祖坟的排列严格按照辈分下葬,一排排,一辈辈,长眠于此。在这里,我们站在墓碑林立的祖坟前,循着先祖的足迹,感叹着家族曾经的辉煌,惊叹于做工精湛的雕刻工艺。当母辈忙着给祖先烧纸钱、点香、插花,表达我们的怀念之情时,父辈则带着我们给祖坟捧上一把新土,一一认识长眠于此的是家谱中的哪一位先祖。有些祖坟墓碑上的文字早已看不清,有些仔细辨认还模糊看得清,他们认真的给我们讲述儿时记忆中祖坟的样子,墓碑上的文字记录,以及家族传承典故。我们在祭祖扫墓这样一个仪式中,从父辈那里传承着家族的家风家训。

下午四点,祭扫结束,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我们一路从祖坟走到陵园,小雨也跟随了我们一路。我想,也许是祖辈已经收到孙辈们的孝顺,也在不舍与我们的告别吧!

年少时,几乎每年清明,我都要跟着祖辈走那段通往祖坟的山路,到一个只属于自己心灵的地方,那个地方埋着我所有的祖先,墓碑上彰显着家族的辉煌。之所以说几乎,是因为有个别的年份我没能走到那段山路跟前,或许也在路上,只是离那段山路很遥远。记得从很小的时候,我就已经走在那段山路上了。一开始的记忆里,在所有走在那段山路上的人中间,我是年龄最小的那几个成员之一。而如今,走在那段山路上年龄最小早已经是家族中的第三代人。

清明节的具体来源我不太清楚,但是我一直的印象是在清明前两天回来祭祖扫墓。最近这些年,得益于国家对传统节假日的重视,像我这种长期在外的游子,终于也能在清明节这样的日子里,无论身在何方,无论手头多忙,都可以放下工作赶回来与家人一起祭祖。

我想,清明节不仅是祖辈传承下来的一种信仰,更是一种精神的坚守。不管是衣锦还乡、光宗耀祖也好,还是混的不如人样也罢,回家看看老祖宗终归是一个孝顺的孩子。尽管时代在发展,方式在变化,但精神不可缺失。

儿时,清明是门上插着的柳条;少时,清明是“路上行人欲断魂”的诗篇;而此时,清明是一种无处诉说,魂牵梦萦的思念……

作者:闫正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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