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世两生 （故事）

四世两生（故事）　　

文/吴荣会

　　古有仙翁，极善打理果园。他遍游四海八荒、极地奇境，搜罗各品种的果实，移种到天庭果园。加上他的仙术改良，每一品种都成了极品。王母大喜，特请玉帝赦仙翁在闲栏走道上也布种上果树，亦果亦景。果僮万千，穿梭天庭，修布种仙法。
　　人间有一处漾江、濞水汇流的地方，名为漾濞。长着一种叫做铁核桃的坚果，独枝参天，三十年结子，一甲子落果。果壳硬如钢铁，仁却油香可口，凡人食之，得道有望，仙人食之，有助修法。
　　因铁核桃树枝干高大，被仙翁发现。他即刻取了果实去天庭培植，用尽仙术，却无法育成。原来，铁核桃树需要箐水浇灌，粪便施肥才能长成，而仙境无人食人间烟火，自无粪便可取。
　　仙翁绞尽脑汁，终于想出一个办法。他调来七彩云，在铁核桃树冠处布了一个结界。此后，漾濞子民用箐水浇灌、粪便施肥的铁核桃果再也落不到人间，而被仙翁所得。
　　罗洛二十岁那年，种下一株铁核桃苗，一年后便长出一穗青花，罗洛喜出望外，给它取名叫萨秘姆。罗洛一年年给铁核桃树浇水、施肥，萨秘姆一年比一年结得更高。罗洛每天对着它说话、唱调，萨秘姆迎着江风，颌首起舞。
　　三十年后，萨秘姆长进了结界，便再也看不见罗洛，此时它已长成一枚小果。见头上天高云淡，人间却雾霾重重，它才明白了其中缘由。而罗洛，守在树根，更勤的浇水施肥。
　　此后的三十年，铁核桃树长得更快更高，萨秘姆无限接近天庭。耳中仙音袅袅，它却只听如来的结界、破界功，和观音的万物生长、自然道法。
　　六十年光阴，被雷公电母合力震击，一道道闪光碎裂了铁核桃青皮，萨秘姆等铁核桃果破皮而出。一位身着彝装的仙女乘天庭大宴，用吞云吐气法破了仙翁的结界。漾濞彝族人民看见了天高云淡，萨秘姆也看见了守在铁核桃树根的罗洛，鹤发银须、垂垂老矣。
　　萨秘姆飞身落地，挟了罗洛再往苍山飞去，她要赶去往生寒塘(今称马鹿塘)。往生寒塘可复往生，凡人脱胎、仙人换骨。
　　萨秘姆把罗洛安顿好，便去湖中央接受极刑，且不可抵抗。还未行至塘心，电母一击，震碎了她的骨。萨秘姆咬牙前行，雷公的金钗挑起她的筋，生生扯断。往生塘灵为之颤抖，以往，往生塘也曾复过凡胎，却从未剔过仙骨。十八罗汉围坐上空，一遍遍诵念搜神经，磨灭她的神识，催毁她的仙基。萨秘姆怕忘掉观音的万物生长、自然道法。一遍一遍，默念了四万九千遍。电光火石照亮了湖沿沉睡的罗洛，青丝再现、童颜欲返。
　　第四十九天，萨秘姆昏睡着沉入塘底。她做了个梦，满山满岭的核桃树，阳光在摇曳的核桃叶上被弹跳起舞姿。照见躲藏着的核桃果，裂嘴一笑，青皮里的核桃果壳薄如纸，一捏即碎。
　　罗洛把萨秘姆带出湖底时，萨秘姆已仙气褪尽，只是一个普通的彝族姑娘。他们种下了第一批核桃树，第二年，两两嫁接。待新枝长成，砍去主枝，长出三杈。当年，观音讲授万物生长，自然道法，“万物生长，遵循自然阳光普照，雨露均沾……需巧思，勤躬行……”萨秘姆曾默悟：“枝独大，不可取芽分杈，壮其冠……”。三杈分九枝。罗洛箐水浇灌，粪便施肥，新一品种的核桃树便冠如莲篷，华盖遮天。
　　罗洛和萨秘姆带领子孙后代和漾濞彝族人民一代代改良核桃品种，功夫不负勤劳的彝人，经过几百代“优加优”的改良，繁植出了壳薄如纸，一捏即碎的大泡核桃。被称为“萨秘姆”。
　　烟火一世，流年如斯。萨秘姆的第四世被漾濞人民尊为核桃女神。
　（作者吴荣会授权代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