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交事务】为何美国的外交政策无法恢复?| 国政学人
简 介
【作者】丹尼尔·W·德雷兹纳(Daniel W.Drezner)是弗莱彻法律和外交学院的国际政治学教授,也是“华盛顿邮报”的定期撰稿人。
【编译】徐垚晟
【校对】李 源
【审核】蔡 宇;李 源
【来源】Foreign Affairs, Volume 98, Number 3, 2019
【期刊】Foreign Affairs,成立于1922年,是美国外交关系委员会发布的国际关系和美国外交政策的美国杂志,被誉为“美国最具影响力的外交政策杂志”之一。根据2014年的期刊引文报告(Web OfScience), 该期刊的影响因子为2.009,在“国际关系”类别的85种期刊中排名第6。
这次不同:为何美国的外交政策无法恢复?
This Time Is Different: Why U.S. Foreign Policy Will Never Recover
Daniel W. Drezner
尽管特朗普政府的外交政策使美国再次陷入困境,但是这并不能解释美国外交政策的变化。美国自由国际秩序领导力的下降,国内政治的极化以致不能够制定出具有平衡性的全球战略,是美国“后特朗普时期”外交政策不会恢复的原因。
The End of Optimism in US Foreign Policy
(https://www.setav.org/en/the-end-of-optimism-in-us-foreign-policy/)
虽然这不是观察家们第一次质疑美国主导的全球秩序的可行性,但是这次与以往截然不同。就在美国许多权力来源正在衰退的时候,许多使美国外交政策保持正轨的“护栏”也已被摧毁。尽管主流观点将这种衰退归咎于特朗普及其倒行逆施的外交政策,但作者认为这种衰退早在特朗普入主白宫之前就开始了。美国国内政治中,外交政策制定与实施方式的转变,将使美国未来难以纠正自身的外交战略。作者认为,外交政策话语是两党合作的最后保留,但政治上的两极分化已经影响了这种合作。因此,尽管未来的总统将试图恢复美国外交政策的经典模式,但很可能会失败。
问题的严重性正逐渐暴露在外交政策界的一些人士身上。进步派正在争论,如果他们重新掌权,他们是否应该以及如何在国外推广自由价值观。保守派不清楚民粹主义的出现是否代表他们应该转变美国外交政策的传统思考路径。然而,两个阵营都没有真正解决美国外交政策失衡的问题。
旧时的辉煌(The Good Old Day)
人们往往指责20世纪的美国外交中成功的案例乏善可陈,但作者认为这一时期的时代趋势顺应了美国外交的发展。国家间战争和内战的数量急剧下降,衡量国际间暴力行为的其他指标也亦如此。全球化的加速,削减了极端贫困。这些成果在很大程度上归功于美国,因为它所培育和扩展的自由秩序为全球数十年的相对和平与繁荣奠定了基础。
美国能够在很大程度上克服偶尔出现的失误,是因为它的主导地位建立在非常坚实的基础之上。第一,它的地理优势非常明显。美国拥有丰富的自然资源,东部和西部的两个大洋,以及北部和南部的两个重要伙伴。第二,长期的霸权地位进一步强化了美国的优势。在建立自由的国际秩序时,华盛顿创建了一系列多边机构,从联合国安理会到世界银行,这使美国拥有了特权和关键性盟友。这些全球规则是普惠的,但也使美国作为规则的领导者特别受益。第三,美国也从其金融主导地位中受益匪浅。75年前,美元取代英镑成为世界储备货币,这使美国成为全球最具深度和最具流动性的资本市场,并提高了其经济治国方略的影响力和效力。
更重要的是,由于美国政府内部的分权制,没有一个特定的外交政策阵营能够产生太多的影响力。当尼克松政府对苏联采取完全的现实主义政治态度时,国会将人权问题列入议程。当奥巴马政府对制裁伊朗中央银行持怀疑态度时,国会鹰派强迫政府采取了更积极的行动。美国的外交政策一次又一次地恢复了平衡。过度扩张最终导致了克制。这些横向压力的结果远非完美,但它们确保了美国的外交政策保持一定的稳定性和连续性。这使得过去的承诺在未来仍然可信。
新常态(The New Normal)
尽管美国外交政策仍非常一致,但在幕后,美国权力来源中的某些因素开始衰退。按购买力平价衡量,几年前美国已不再是世界上最大的经济体。随着中国和俄罗斯的不对称实力得到改善,美国对全球的控制力已经减弱。对外的一致性也掩盖了美国外交政策中国内审核的功能失调。自冷战结束以来,美国公众对外交政策的冷漠一直在增长,民意调查显示现在美国人很少基于外交政策的考量进行投票。由于美国人对专家的信任受到侵蚀,目前防止总体采纳糟糕外交政策的“护栏”已经消失。与此同时,由于其他政府部门自愿放弃制衡总统的特权,对总统外交政策特权的制度性审核也在减弱。最近,政治上的两极分化使国会陷入了一种功能失调,肆无忌惮的混乱局面,这是历届政府不断加强行政部门权力的结果。
作者认为,赋予总统制定外交政策的权力使得特朗普能够摧毁他的前任几十年来所维护的东西。在特朗普之后,新任总统无疑会试图恢复美国外交政策的理性。但是,这些补助将无助于解决更深层次的问题。政治上的两极分化削弱了总统需要采取中立平衡的观念。对行政部门的微弱的限制只会使事情变得更糟。在外交政策方面,国会对发挥建设性作用的兴趣不大。因此,一个一致的、持久的大战略的概念本身将是不可持续的。
结论(What, Me Worry?)
作者认为十年后,如果评论家们嘲笑这篇文章的错误观点,那将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未来,特朗普的继任者或许可以修复他所造成的伤害。然而,“后特朗普”叙事的问题在于,这位第45任总统既是困扰美国外交政策的弊病的症状,也是原因之一。特朗普制定了许多糟糕的政策,但他也继承了一个对总统权力有着日益下降的(正式或非正式)审查制度。这就是为什么下一任总统需要做的并不是表面的修复。即使未来是反对党执政,总统也需要鼓励国会更多地参与到外交政策的决策中,而并非每项外交政策都需要通过国防部进行。
(Cartoon by Tom Trouw)
官网链接:Foreign Affairs
https://www.foreignaffairs.com/articles/2019-04-16/time-different
本文由国政学人平台独家编译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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