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田野花香情正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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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野花香情正浓

文/止弋

五十代出生的人经历的很多的事情，已成为人生的一笔财富，那时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不久，国家还比较贫穷落后，物质贫乏，生活困难，武洪彬的童年就处在这样一个特殊时期。

贫乏的物质生活使得洪彬饱受苦难。自上学到高小毕业，他上课时认真听讲，按时完成作业。家里姊妹多，家里穷，条件差。夏天脚上没有鞋穿，下学了就光着脚丫下地割草、放羊、拾柴，到了冬天，没煤取暖，几个孩子睡在做饭屋的一个土炕上，身盖老套子粗布棉被，靠烧火做饭时的余热取暖，为减轻家里负担，十四岁他就不上学了，开始务农。在生产队做工，担水的时候，摇摇晃晃只能担半桶水，重活累活大人干。大人一天十分工，他一天挣六分，夏收季节，割麦、收麦、扬场、放滚样样学，都会做，四十多年的时间里一直参加劳动，与土地打交道，从来没离开过农村。

所有这些，就像一道道影子，时常在他的眼前悸动，也深深地印在脑海里。他苦过累过，但从未停下来休息。

一九六三年，家乡上大水，农田一片汪洋，家里地里都是水，蔬菜庄稼全被淹，粮食颗粒无收，人们生活十分困难。这时候，为了救灾，国家救济给社员粮食、蔬菜，这些物资从外地用小火车运到常马庄站，到站后，由县里分到公社，公社分到村，村里又分到生产队去取。队长派他爹和队上几个整劳力拉几辆排子车，到五十里外的常马庄站去拉菜，爹因病不能去，十五岁的洪彬替爹去拉菜，和北院的大爷分为一组，半夜就起床，上路了，路面坑坑洼洼，泥泞不堪，有的地方车沟半尺深，十点多到达目的地。一片荒凉的空地，杂草横生，一尺多高，人很多，排队领菜，取了菜再装车，有的人拉肩扛，有的用排子车，有的用马车。大车小辆，人喊马叫，折腾了好半天才装上车。因路上挖的到处是排水沟，路面上还有积水和泥，洼的地方还得蹚水才能过去，小沟小坎还能拉过去，碰上大沟就得把菜从车上卸下来，搬过沟，把排子车抬过去，再把菜装上车，一路反复倒腾了好几次。走着走着，遇见一个大坑，一不小心，排子车翻在路沟里，碰到了洪彬的腿上，生疼生疼的，一看流血了，差点没把他压在车下，菜洒了一地，他带伤坚持，把车从沟里抬出来，又把菜装上车。大爷不让他驾辕了，拉着长套一瘸一拐地继续前行。地里快要成熟的高粱、玉米全被水淹死，叶子发黄了，干瘪了，长在路边的庄稼的叶子伸向路面，碰在脸上，又痒又疼，一路艰难的走着，一天也没正经吃上一顿饭，一身泥土，又累又饿，饿了啃块黄锅饼，渴了就喝口凉水。就这样，来回百十里的路程，夜里十二点多钟才回到家。

一九六五年上级在各大队派人到天津挖海河，排到他爹了，爹身体不好不能去，那年他才十几岁，就替爹去了。到了工地装车、倒泥、拉土，跟大人干一样的活，这一干就是仨月，人累的又黑又瘦。

哥哥洪亮，一生未娶，当年在沈阳机务段当过铁路工人，一九五八年，给国家担担子，又下放到农村。从此，回到了老家一个生活，自己扒锅了灶，烧火做饭，生产队参加劳动。

洪彬从小就对生活充满了憧憬和好奇，他没有师傅，自学成材，三十岁那年，开始学了泥瓦工和木工技术，修房盖屋，垒墙瓦房，做门窗，上梁柱，做家具这些活样样精通，有时出村干活挣点零花钱。

农闲的时候，在哥哥的帮助下，起早打晚，从东坑拉土，把庄基垫得老高。两间堂屋，三间西屋，只有几层简角，老式门窗，土打墙，高粱杆房顶，这是父亲留下的，每到夏季，雨水到来之前，他和哥哥备几车土，掺些麦糠，和好泥，一兜一兜提上房顶，再用泥抹子滩好抹平，天气炎热，大汗淋漓，往往都是一脸泥，满身汗，浑身痒。年年抹，年年泥，几年下来房顶上的土就有半尺多厚。这时，就把厚厚的房土起掉一层，再换上新泥。

一九九三年秋，他带领全家自己动手，备土，拉水、活泥、扣砖坯、建土窑、烧红砖，又自己动手盖房，从下地基开始，活泥、垒墙、做门窗、上檩条、订椽子、瓦瓦片、罩墙面、做地板都自己动手完成一系列工程，返盖了三间瓦房。

健忘是病态，善忘是智慧。两个儿子金领、金峰慢慢长大，孩子知道远近，是通情达理，知恩图报之人，街坊邻人谁家红白喜事都主动帮忙，积极参与，忙里忙外，父辈的那丝霸气无视和对人情世故的轻蔑，在孩子们身上完全消失。前两年，金峰还专来成探望。为此，大局为重，吾也不记前嫌……

金领、金峰两个孩子都很争气，也很能干，个个外出打工挣钱，并相继成家立业。经过十几年的努力，到二○一六年前后积攒了一些钱，购买了砖、石子、沙子和其它物料，重新建造了两处院落。

光阴似箭，岁月如梦。曾经简陋的土屋、土灶，拉风箱，烧大锅，烟熏火燎，吃粗粱，睡凉炕，艰难度日，承载着多少无奈、无助和酸甜苦辣。

田野花还香，乡情还正浓。不会忘记土房、土炕、土屋、土墙，树木，枣林，村庄以及小房顶上的袅袅炊烟。

那些艰难困苦的日子啊，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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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学福简介

武学福，笔名知之，天威，男，中共党员，河北大名府人，大专学历，经济师。中国摄影通讯社记者，中华全国摄影工作者协会会员；北京国际名人研究会编辑、记者；河北省作家协会会员，邯郸市作家协会会员，邯郸市摄影协会会员；成安县作家协会常务副主席。 多年来，撰写了大量的通讯报道、经济论文、政务信息以及创作散文、小说和摄影作品8000余篇(幅)。多次在《中华合作时报》、《河北日报》、《河北经济报》、《散文报》、《燕赵都市报》、《邯郸日报》、《邯郸晚报》、《邯郸文学》、《燕赵散文》、《散文报》、《当代小小说》、《邯郸文学》等报刊、杂志和电台、电视台发表和刊播1200余篇。被国家、省、市、县各级政府转发信息资料320余篇，迄今著述超过600万字，并有48篇文章获奖。 著有《武学福摄影集》、《阳光岩》、《明天见报》、《一湾情缘幽虹》、《卫河岸边的女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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