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新年征文二】《散文集锦》

【在场专刊】


在场新年征文之散文集锦
作者:王金安、雷春翔、肖毅
过 年
文/王金安
过年,那是童年最美好的期盼!新衣,好饭,家人团圆!
过年,那是少年情窦初开的起点,友情,爱情,心生思念!
过年,那是青年理想爱恋的盛典。心愿,志向,家庭幸福美满!
过年,那是中年丰收的联欢,跨过险滩,度过艰难,一路欢歌迎来开年!
过年,那是老年幸福彰显的笑脸。儿孙绕膝,子孝媳贤,他高堂稳坐,手把须捻!
过年,那是人生最美好的汇演,亲朋相聚,把酒言欢!
过年,那是亲情浓缩的驿站,幸福,快乐,香风悠然!
过年,那是知心话儿倾诉的论坛,轻松,自然,开怀畅言!
过年,那是众生皆喜的源泉,慈悲绵延,明心见性,皆虔诚许愿,但得来世同赴王母娘娘的蟠桃盛宴……

作者简介

(禅道诗安)王金安,生于1956.6.11,原陕西煤炭建设公司机关,劳动人事干部,现已退休,客居北京……

难忘的“年夜饭”
文/雷春翔
晚上看电视剧,其中有一段是描写八十年代过春节的场景,一家人老老少少十几口,围在一起吃年夜饭,热热闹闹,其乐融融。此时此景,也让我不禁又回想起小时候过春节吃年夜饭时的情景。
记得小的时候,家里经济条件不好,再加上交通不便,新鲜蔬菜也运不进来。每到了过春节时,家家户户只能从本地特色上做文章。三十的上午,母亲会早早的拿回冻得硬邦邦的小杂鱼,放到水里涣上,条件好一些的家庭,小杂鱼换成了一二两的鲫鱼,很多鲫鱼涣好后,都已经“脱刺”了。可这也是冬季里的好嚼头,在春节三十晚上是必须要上的一道好菜,象征着年年有余。三十年夜饭常有的菜一般要有五六个,炸虾片、炒花生、炖冻豆腐、拌凉菜、萝卜丸子和苹果拼盘。尤其在做苹果拼盘时,母亲打开大红木箱子上的铁锁,从里面摸出几个青绿的苹果,洗净后,用刀削去苹果皮,切成一瓣瓣,撒上一点白糖,酸甜可口,满屋的苹果芳香。在削皮时,我和妹妹早早的守在跟前,削下一块皮,我们赶紧捡起来塞进嘴里,那丝丝的甘甜到现在也无法忘记。那时家家过年时餐桌上都要有两道大菜,一个是小鸡炖蘑菇,还有一个是排骨炖粉条,如果没有排骨,切成小方块的五花肉也可以代替。这两道菜加上鱼,要摆在桌子正中间,就像三位尊贵的老爷,端坐在正中央,更显得身份无比高贵。

在那个经济落后的年代,吃新鲜蔬菜的想法简直是奢求,平常只能是土豆、萝卜、白菜老三样,在过春节的时候,人们只能发挥自己的创造力,首先一个就是吃新鲜的大辣椒。每到了快上冻时,大家就会把大辣椒成棵拔下来,堆成一堆,外边围上草苫子,过春节时,人们会扒开厚厚的积雪,打开草苫子,从辣椒秧上摘下一个个冻得硬邦邦的大辣椒,用水涣好,用肉清炒,就跟新鲜的一样,只有过年和来尊贵的客人时,才会上这道菜。还有一道菜,就是夏天采的黄花菜,晒干后储存好,此时用水焯好,和肉段一起炒,是一道难得的美味。
虽然那时家里条件不好,心灵手巧的母亲总会像变魔术似的做出很多菜,一般都会是十个,或十二个菜,摆满了一大桌子,象征着十全十美和团团圆圆。因为平常很难能吃到肉和这么好的菜,孩子们都眼巴巴的盼着开饭,终于到了下午三点钟开饭的时间,哥哥领着我们来到屋外放上一挂鞭炮,父亲给自己倒上一杯北大荒白酒,我们每个人的杯子里也会倒上一小杯红红的红葡萄酒。平时一脸严肃的父亲此时是满脸笑容,一声:“吃饭了”,孩子们纷纷抡起了旋风筷子,大块的鸡肉,大块的排骨,大块的鱼,纷纷往嘴里填。母亲在旁边叮嘱着,“小心点,别碰打了杯子。”

那时家里孩子多,吃什么都特别的香,一会的功夫,鱼、鸡和排骨就见了底,炸虾片、炒花生和苹果拼盘等配菜也一扫而光。大家吃的一个个小肚溜圆,打着饱嗝,幸福满满的。记得那时年夜饭的主食是大米干饭,别小看了现在天天吃的大米干饭,那时可是稀罕物,咱们农垦还没有种植水稻,想吃大米需要到百里之外的村屯,用白面换,一般是一斤二两白面换一斤大米。因为珍贵,所以只能过年的时候才能吃上一顿大米饭,每当一揭开饭锅时,满屋子的饭香,吃得再饱,也忍不住再吃上一碗。所以,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什么叫“伤食”,好吃的也不能一次吃得太多,否则一连两天都会很难受,有好吃的也吃不动了。

现在想想,这已经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虽然现在的生活好了,平时想吃什么,就可以做什么,春节的餐桌上,海鲜、鸡鱼和新鲜蔬菜一应俱全,可大家却怎么也吃不动,基本上都是怎么端上来,再怎么端下去。所以,我还是十分怀念小时候过年时的场景,虽然生活不富裕,没有好吃的嚼头,却年味十足,处处充满了温馨。

作者简介

雷春翔,1972年5月出生,本科学历,先后在云山农场广播电视局、农场工会和基层管理区工作,热爱文字,喜欢写作和摄影,愿做一名生活的记录者。先后在《星星诗刊》、《党的生活》、《黑龙江经济报》《黑龙江科技报》和《北大荒日报》等报纸和刊物,发表大量新闻和文学作品。

雪 藏 年 味
文/肖毅
过年,对小时候的我曾是最盼望的节日,因为可以吃上平时根本吃不到的美味,有时甚至还有意外的惊喜。
包饺子、蒸花馍、、炸馓子、做豆腐,这种种美味都由母亲一手做来,父亲打个下手,我们这些兄弟姐妹只要帮着抱点柴草,烧下火,剩下的就是尽享口福了。所以我常感叹,家有个能干的主妇,对一个家庭来说是件多么的幸福事啊!

我父母都是典型的山东人,1966年从沂蒙山革命老区投奔亲友,来到北大荒松嫩平原的一个小村庄。因全村基本都是一个地区来的,所以相互帮衬着,日子虽苦,但也过得日渐充实欢快起来,比起老家的人不知要好上多少倍了。母亲跟随来到东北,虽没带来什么值钱的物件儿,但勤劳、节俭、善良、宽容的山东人的特质足以让她撑起一大家子了。
母亲是特别会过日子的。母亲常说,过日子过日子,就要一天天好好过,不能对付。不管家里多少人吃饭,她从不犯难发愁。平时,母亲会把家里仅有的各种食材,巧妙搭配起来,变幻出各种可口的美食。农村自家菜园里各种时令蔬菜,油豆角、土豆、面瓜,都可以拿来,加一点猪油,足足炖上一铁锅,锅边贴上一圈玉米面饼子,等菜炖好了,饼子也散发出香浓的焦糊的气息。金黄的玉米饼子虽是粗粮,但我们也都吃的赛过神仙,不撑得走不动是不会下桌的。

大碴子稀饭又是那个艰苦年代常吃的,一大锅大粒的玉米馇子,加些东北芸豆,捏些面碱,从下午一二点钟开始烧火熬起,一直到三四点钟,经过一下午的慢火熬煮,馇子软糯了,芸豆开了花,汤色变红,浓浓的香味溢满了简陋的泥草屋,一家人围坐一起,就着腌制的芥菜疙瘩,亦或上一顿吃剩下的一盘什么菜,再来一张山东大煎饼,一顿饭也就圆满了。及至收拾完碗筷,圈好了鸡鸭鹅,喂饱了早已哼哼唧唧的那头肥猪,没有电视、电脑的日子,也就早早躺在热乎乎的火炕上,你一言我一语扯上几句,在不知不觉中,伴着邻院间或传来的一声狗叫,或圈里偶尔一声大鹅的嘎嘎叫声,一家人就进入了梦乡,这绝对是一种特有的享受。
母亲的心是极细腻的。要强的母亲,在平日都把苦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到了年关,就更要露一手了,因为不但有七八张嘴等着吃,还有平日里欠下的人情需要在这个时刻还一下。即使母亲不识字,也没有记事本,但她心里是极其有数的。
记得从腊月进门开始,母亲就在筹备各种年货了。首先,母亲会做上一包豆腐,选豆、泡发、磨浆、熬煮、上包、挤压、点卤、灌包、压实,从早晨开始,一直忙到下午天擦黑了,一包鲜嫩的东北大豆腐就好了。左邻右舍分些,自己冻一些,做点臭豆腐,还有一些要派上大用场的。大年初一的第一顿饺子必定是用豆腐和粉条或白菜一起来包的。因为老家都把猪油叫荤油,所以母亲说,大年第一天,不能吃肉,否则会一年昏。除此以外,豆腐粉条饺子是首选了,直到现在我也是喜欢吃,想起了,会告诉爱人,我们今天包豆腐粉条饺子吧。

母亲有双巧手。作为山东人,母亲做面食真是叫绝。面条、油饼、包子、混沌,好像能叫出来的面食,没有她不会做的呢!我最喜吃的可以叫做零食的,莫过于馓子了。做馓子是那是极奢侈的事情了。因为会费很多豆油,和面也是要用些油的,还要打上个鸡蛋。面和好了,切成小剂子,饧上一会,蘸着豆油耐心搓成筷子粗细的细条,再缠绕在筷子上,像小梯子一样变成摆列规则的形状,再用另一根筷子,插入另一端,双手轻轻往两端抻拉几下,放入纸箱里,等饧软了,两手拿起一抻,使原本有些缩回的面条变细,就可以下油锅炸了。在高温下,诱人的香味就出来了,顺便炸些糖三角、菜丸子、土豆条等。每次母亲都会大方地炸上一大柳条圆筐,足够我们吃上整个新年。既可以当零食解馋,也可以用来烧汤,炝好锅,烧开水,打上鸡蛋花,再掰碎些馓子,一锅鲜美的汤就好了。

那些母亲炸制的美食让我们的童年、少年充满了幸福和满足,从不曾有过只看人家孩子吃自己眼馋的时候。
用那些馓子招待拜年的客人,也是极拿得出手的佳肴。每当客人来家里拜年,母亲都会大大方方拿出自己炸制的特色面食招待,因为大家都知道,那是很珍贵的,很多人并不舍得真去吃,谦让一番也就放下了,母亲这时就会起身再三劝着,并亲自拿了放在客人手中,等他们边吃边夸赞一番,母亲才会罢手,带着满意的微笑继续闲谈。
等到后来,社会发展了,商品越来越丰富了,母亲也就很少动手做那些费时费力的吃食了。现在到超市采购时看到柜台里琳琅满目的油炸食品,大大的麻花、馓子、丸子等,我都会顺便买些作为零食吃,但味道却是大不如前了。
过年,除了一饱口福,走亲访友拜年也是令人难忘的。你看吧,从过了小年开始,大街小巷,一早一晚,拎着白酒、糕点、罐头等最普通、也是最稀罕的礼物的大人、孩子,走完这家,去那家,各家各户的主妇们,都要趁着年关把自己的心意,感谢之情表达出来。母亲也不例外,她总会细细盘算,该去谁家,该拿什么礼物。每年她最重视的要数史家姥爷家了。据说史姥爷本就是母亲山东老家的娘家亲人,特别是刚到东北时,各方面的困难多得令人难以应付,多亏了这个史家姥爷多方照顾,才让我们顺利站住了脚。所以母亲一定要把送礼的兜子装了又装,比去其他亲朋家要重的多。有时我也会成为送礼大使,临行母亲再三嘱咐,一定要把所有的礼物都拿出来。每到这时,我既盼望能当上特派大使,又有些担心。盼望的是,当上这个大使,不仅可以吃到自家没有的美味,而且还有可能得到一个块八角的零花钱红包;担心的是,万一姥爷把礼物再给退回来一些,我就不好向母亲交代了。
除了吃喝、礼尚往来这些,更有年味的莫过于拜年了。初一的早晨,吃过饺子,拜年的人就开始上门了。一人、一伙、一家,先拜长辈,再平辈间的拜访。一路上见了,一句过年好,哈哈一笑也就擦肩而过了,都急急地奔向自己的目的地。因我家在当地也属大户,同性本家多,辈分又高,平时母亲又极舍得,对人实诚,所以,拜年的络绎不绝。最淘气的要数木匠兄弟。因我这几个本家哥兄弟五人,有三个在本村,又都是木匠,手艺好,为人也随和,虽年龄上比我父亲小不了几岁,但因辈分小,每年也都结队来我家拜年。兄弟几个带了自己的小子,进门就齐刷刷跪了,向母亲磕头,然后呲着牙调皮地伸着手向母亲讨压岁钱。他们虽明知母亲不会给他们,但每次仍是不要过,不闹一番是不会罢手的。这时的母亲就乐得合不拢嘴,说些好听的话,夸奖一番,拿了糖果及各种美味吃食款待他们,聊上一会,母亲就去外屋厨房里做饭了,留了他们与父亲喝上一顿,直到红日下沉,喝得东倒西歪,舌头也僵硬了,嘴里说不清了,才相扶着回家去。

收拾完碗筷,母亲炒上一簸箕葵花籽,烧上一大锅开水,静等下一位夜谈的本家二哥来拉上大半夜,有时是老家的亲人与旧事,有时是他亲历的抗美援朝故事。就是在那时,我知道了他额头上伤疤的来历,知道了志愿军战士夜间急行军,他们是如何边走边睡的,知道朝鲜人是如何做好吃的辣白菜的。
东北的夜真的是很长,但因为有了能说会道的这个本家二哥。我幼年的夜晚却特别充实而快乐,大家磕着瓜子,听着故事,谈着生活,叙着真情,茶水喝了一壶又一壶,坐在炕上的屁股被烙得挪来挪去,直到挪到炕沿上,舌头因连续三个小时左右的嗑瓜子,已有些舌尖发红了,也就到了曲终人散的时刻,很快客走人歇,进入梦乡。
这难得的美味、乡情、亲情随着岁月,逐渐远去了。参加工作后,我离家很远,虽同在一省,但一千多公里的路途,也不是每年都能回去的,不便的交通阻隔了我回乡的路。再后来,经济发展了,物质极大丰富了,对吃的都越来越没有味道,那熟悉的带着浓浓亲情的美味难得品尝了;带着老家传统习俗的乡情也难得重温了。有时,看着一厚摞精致的菜单,却不知道该点些什么;过年守着上百个频道也找不到一个特别喜爱的节目;手捧智能手机,收到那上百条群发来的美好祝福,有时竟懒得回复了。
临近又一个新春佳节,我不免又想起了幼时的那些美味,在心里细细地品味那带有古老文化气息的年味,更勾起了对母亲的思念。想起母亲生前对我的格外呵护,想起母亲为这个大家庭付出的辛劳。哦,原来那些美好的年味,并不是随岁月远去了,而是随母亲远去了。我虽已是知天命的年纪,但仍没有摆脱对母亲的依赖,刚强的外表下隐藏的依然是对母爱的期盼和留恋。为了那份永恒的思念和无尽的感恩,就让伟大的母爱随冬季的圣洁雪花在雪山珍藏成为一种永恒吧。我想,世间不会再有比这更好的留存和纪念了。
听,电视里依稀传来那熟悉的旋律——“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哪怕给妈妈捶捶后背揉揉肩……”
精彩内容

肖毅,毕业于黑龙江八一农垦大学,至今工作在垦区。

在场文学
The presence of literature
主       编: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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