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建新 ‖ 星落高原——我的西藏之行
从北京西站到西藏拉萨，行程3753公里，走了42个小时。
车到西宁，才真的是上了高原。青藏铁路从西宁到拉萨，全长1956公里，其中海拔4000米以上的路段近1000公里，是真正的“天路”。都说乘坐Z21次列车可以慢慢欣赏高原美景，但到西宁已是下午三点半了，越往前走天色越晚。格尔木、唐古拉山、可可西里、沱沱河等站点，几乎都在夜晚经过。别说不便下车，就是下了车也难抵御高原的寒风。
不过，在车上还是看到了两个湖。
青海湖是我国最大的咸水湖。10多年前我曾去过，还乘游艇在湖边小转了一圈，当时并未感到湖有多大。下午四五点钟，火车从湖的北岸驶过。放眼窗外，宽阔的湖面是蓝丝带，岸边的油菜花田是黄丝带，两条丝带交缠绵延，在我眼前飘行了大约半个小时——怪不得这里每年组织环湖超级马拉松比赛呢。
另一个湖是措那湖，位于西藏安多县境内，海拔4594米，是世界海拔最高的淡水湖，怒江的源头。列车员说凌晨时会从湖边经过，我早早醒来，凝视着窗外。五点多钟的时候，天已微微发亮。天上的星星和地上的灯火交相辉映，平静的湖面就在光亮中时隐时现。湖水和天离的那么近，北斗七星就像刚从水里升起来，又像倾倒的大勺把天河之水下泻湖中。我忽然想到南宋张孝祥的名句“尽吸西江，细斟北斗，万象为宾客”。这里没有八百里洞庭烟波浩渺，但却也是星河共影、表里澄澈，“妙处难与君说”。列车缓缓前行，星光隐去，天光渐明，措那湖清晰地展现在眼前。在清晨的彩云和广阔的草原映衬下，晶亮的湖水分外美丽。水看着并不深，边上还间有湿地。湖上星星点点，是野鸭黑鹤。湖畔有小动物闲游，我以为是羊和狗，同座的藏族同胞说离得太远了，那其实是牦牛。
很多年前，就听说西藏林芝山美水美。到了巴松措，才真的有了切近的感受。巴松措深藏在高峡幽谷之中，湖面不是很大，但景区绝对够得上精致。远望湖水，绿的象碧玉一般，浓的像牛奶一样。走近湖边，又见清澈见底，游鱼如织。湖水之绿，来自森林的拥抱，湖水之清，来自雪山的馈赠。距岸边大约100多米，水中有一小岛，岛上有一座小小古寺。传说寺庙始建于唐代，是藏传佛教红教宁玛派寺庙。进入寺院，经幡飘扬，古树虬枝。一棵很老的桃树将一棵松树抱在怀中，形如连理。一座圣洁的白塔被一圈金色的经筒围护着，透出浓浓的佛意。
走出寺庙，走过码头，我们登上游艇，和巴松措亲密接触。游艇在湖面上起伏，游客的心在美景中起伏。头顶是蓝天白云，身旁是青山绿水，近处是千年古刹，远处是万古雪峰。当地人给周围的雪山起了很好听的名字，象“燃烧的火焰”“国王的宝座”等，不过这景象需要合适的时间合适的角度，才能见到，我们没有见到。导游阿文看我们兴致很浓，就领我们中途下船走进茂密的树林。披着斑驳的树影，踩着松软的草叶，伴着林间的激流，虽然无风却也凉爽了许多。透过松柏和青杠树的枝叶和树萝再看湖水，又是碧玉般牛奶一样。
这里是红教“圣湖”，树上挂满了五颜六色的经幡，路边摆放着大大小小的玛尼堆，石头上刻着六字真言和吉祥的图案。见景生情，有人就哼唱起降央卓玛的歌，“那一日转山啊转水转佛塔，不为来世只为途中与你相见”。我们并不完全理解藏族同胞的信仰，但这一转，的确能让我们平静下来，认真地想些什么，或者什么都不去想，就是抛掉杂念，让身心变得空灵一些。
当晚，我们住在了湖边的假日酒店。第二天离开时，我恋恋不舍地回首巴松措和湖中古寺，就想起了唐代刘禹锡的诗句：“遥望洞庭山水翠，白银盘里一青螺”。
其实，在青藏高原的湖泊里，论起高度和面积，巴松措还都排不上。当地所称三大圣湖是纳木措、玛旁雍措和羊卓雍措。羊卓雍错又称“羊湖”，离拉萨不过70公里，但要翻越海拔5000多米的岗巴拉山口。我们去的时候阵阵阴雨，旅游车蜿蜒而行，越爬越高。向下望去，刚刚驶过的山路已变成云雾中S形的带子，宽阔的雅鲁藏布江也只是细细的一条小溪，心里不免有些紧张。好在过了山口，雨就停了，羊湖也快到了。
羊湖周围没有树林，只是高山草场，湖面海拔比巴松措高出700多米。不同于巴松措浓浓的绿，羊湖是清清的蓝。有一种蓝叫湖蓝，是那种清澈的淡蓝色。羊湖的蓝绝不止湖蓝，放眼望去，还有天蓝、海蓝、湛蓝、黛蓝、蓝紫、蓝黑不同的层次。这蓝来自头顶的蓝天，来自四围的雪峰，更来自那份圣洁的宁静。羊湖山高路陡，人烟稀少，出于信仰，藏族同胞不会去下湖捕鱼。除了风头雨脚，鹅浮鸟掠，没有谁去打扰湖水的寂静。我缓缓地走近，俯下身子捧起湖水，享受这份纯净与庄严。那一刻，眼眸和心灵都被擦亮了许多。
湖边看羊湖，只觉是一条河。登上湖边4800多米的观景台再看羊湖，湖面大了一些，依着山谷，接着云头，也还是一条窄窄的河。导游说，在地面上是难以看到羊湖全景的。675平方公里的羊湖，形如一株蓝色的珊瑚，枝丫在群山中伸展130多公里。湖中有20多个小岛，又像是一串紫褐色的葡萄。这美景，只有在地图里或是高空中才能发现。“神龙见首不见尾”，大约这是羊湖最神奇的地方吧。
西藏旅行的几天里，车览、近游，看到了四个湖。虽然没去世界上最高的圣湖纳木错，未免有些遗憾。但青海湖之大、羊湖之净、巴松措之美、措那湖之奇，还是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尤其忘不了的，是措那湖的那片星空。导游说青藏高原的湖泊大约1500多个，将占全国湖泊总面积的三分之一，可谓星罗棋布。我想，那真是上天莫大的恩惠，把那么多漂亮的星星洒在了世界的“第三极”，洒在了雪域高原之上。
西藏旅行的几天里，车览、近游，看到了四个湖。虽然没去世界上最高的圣湖纳木错，未免有些遗憾。但青海湖之大、羊湖之净、巴松措之美、措那湖之奇，还是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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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赵建新，毕业于河北师范大学中文系。廊坊市人民政府教育督导室主任，河北省教育学会学前教育专业委员会理事，河北省幼儿心理教育学会学术委员，廊坊市家庭教育讲师团成员。从事基础教育管理工作20年，潜心研究学前教育及家庭教育，多年坚持为中小学教师及家长培训，宣讲教育政策法规。《幼儿园环境创设的原则》《浅谈幼儿园小学化的根源》《培养幼儿习惯是家长的首要任务》等多篇文章在省市报刊发表。主要讲座有《幼儿园教育的主要任务是培养习惯》《让孩子赢在哪条线》《幼儿园安全管理》《不要以爱的名义伤害孩子》《让孩子好好走一生》等。曾在“环京津新闻网”做家庭教育讲座“让孩子赢在终点线”、“《3-6岁儿童学习与发展指南》实施的四大原则”、“如何培养幼儿的语言能力”等。家教专著《<3-6岁儿童学习与发展指南>家长导读36讲》2017年4月由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得到幼教专家和广大家长好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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