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2年春天,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在《中...
1982年春天,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在《中国青年》杂志上读到了一篇散文《小草》,作者钟燕平,当时是中国人民大学的一名学生。我十分喜欢这篇文章,当即抄写下来,不断地朗读和背诵。
1986年秋天,当我第二个孩子出生的时候,我就给她取名为“小草”。如今,我们的“沈小草”已经做了妈妈,有了一对可爱的儿女。昨天,是小草的女儿李心妍8周岁的生日。转发此文,希望她们能够记住“小草”名字的由来。同时,希望她们也能和我一样,喜欢这篇美文。
09 20于合肥亳州路
小草
钟燕平
晨,我常爱在旷野上散步。不为追寻那渐渐隐去的晓月,也不是要欣赏那喷薄而出的红日,我是为了看我的小草。
人们都爱花,看到我爱草,多少有些不解。其实我何尝不爱花呢?只是在我看来,小草独具一格,便有些偏爱就是了。
我爱小草,她的质朴,常使沽名钓誉者为之逊色。
你看,小草生活在世界的底层,常常被踩在脚下,但她绝不阿谀取容,挤进用来陈列的奇花艳朵的行列。她身段纤柔,色泽青翠,谦逊地垂覆在大地上,平淡无奇,却又是那样热爱生活。是她,在万物还没苏醒时,最早向人们发出了春的信息;是她,以自己的素淡清秀点缀了田野,点缀了山川,赋予大地以多么柔美的基调。于是,人们有着“踏青”的习惯,看青、看草。初春的朦胧的草色,比暮春的落红更令人神往。古人韩愈称之为“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倒是画家们有些不公平,总是把她作为高昂着头的牡丹等花卉的陪衬。有时,我很想问问,离了草绿,你的景色还有生机吗?自然,我是得不到答案的。还是小草告诉了我:生存就是这样,或醉卧于高雅之堂,或栖身于荒山僻野;或傲然于世,或默默无闻。自己的存在是为了别人生活的更美好,而不可以苛求于别人的。
我爱小草,她的坚韧,就是一些“高大雄伟”者在她面前也感到惭愧。
她没有花的娇嫩,须置于盆圃,待之以优厚,而自己吸取大地的营养,有水气便可以滋荣。一年几度,年复一年,那淫虐的雨,凄厉的风和萧杀的霜雪更番地来去,用他们的尖齿吞噬着她的肌体,弄得她面黄肌瘦,奄奄一息。每逢这时,花儿们尽可以躲进暖房、洞穴,而小草却无遮无盖,她们互相枕籍着,低声呻吟着。我以为她受不了这酷虐,便由此而去了,未曾想,她在哀悼了殉难者之后,又到处撒下了复活的种籽。每当灾难过去,她又从那枯干的身体里伸出嫩嫩的手臂,继续繁衍、扩展。惊叹吗?这是大自然赋予她的生命力啊,她怎能在大自然中消匿呢?
我爱小草,她含而不露,把一切藏在她的世界深处。我一直想探索她的力量所在。
我常常发现,小草绝不孤单地生存。她总是一丛丛、一片片,“远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春风徐来,拂得那一片片野草齐整地摇摆起来,我惊喜地看到,她枝繁叶茂,远远近近竟汇成了一片绿色的海浪。多么深沉的海啊,我猛的领悟了。
小草,你的力量正在于这博广。纵观山川大地,哪里没有你的身影?造物主造万物之始,就赋予了你这样的力量,你倒可以轻视你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