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万重金购回的文物,立即成为镇馆之宝,圆了当地文物专家梦想
春秋时期,诸侯争霸,战场本来主要是在北方,可后来却被东南部的吴越两国抢走了风头。吴王阖闾和越王勾践先后成为霸主,上演了逆袭的好戏,也留下了诸如卧薪尝胆、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等典故。吴国和越国能够先后崛起,除了民风彪悍、作战勇敢以及一批优秀的军事天才助阵之外,武器制造的先进特别是制剑技术的发达也是不可忽视的重要原因。
要知道,在当时北方的战场是由战车主宰的,武器自然以长兵器为主。吴越之地多为水乡泽国,丘陵众多,战车无法发挥,近身肉搏成为了主要作战方式。此时,轻巧灵便的短兵器便大行其道,而宝剑自然成为了最重要的武器装备。
因为需求而引起了重视,吴越历代国君都成为了宝剑的爱好者和收藏者,反过来也导致了冶炼技术进一步提高。《战国策·赵策》中赵奢曾经无不羡慕地评价吴越宝剑:
夫吴干之剑,肉试则断牛马,金试则截盘匜;薄之柱上而击之,则折为三,质之石上而击之,则碎为百。
然而,如此削铁如泥的宝剑,却在吴越之地突然销声匿迹了。吴国大致在今天的江苏,越国大致在今天的浙江,但多年的考古出土中,却很少出现珍贵的名剑,大多只是普通的青铜剑。倒是在湖北,却源源不断出土了不少好剑,有的还是稀世之宝,这曾让专家们困惑不已。
大部分学者认为,吴越在春秋时期盛产宝剑是确定无疑的。只不过后来通过越女陪嫁、高层馈赠等方式流失它国。特别是越国被吴所灭,吴国又被楚国所灭,大量名剑被当作战利品来到楚国,从此流散他乡。这固然是无奈之事,也成为了浙江、江苏两地文物专家和爱好者的遗憾。
然而,在1995年时,浙江博物馆终于得到了一把旷世宝剑,也终于圆了几代文物工作者的梦想。当年,浙博馆长曹锦炎先生接到上博馆长马承源先生的电话,被告知香港文物市场出现了一把青铜古剑。这个消息是由马承源的朋友在香港提供的,并传真了这把青铜古剑的图片资料。
当时的技术相对落后,图片模模糊糊并不清楚。但两位馆长不愧为顶级的文物专家,他们硬是通过翻阅资料,断定这把宝剑是战国越王者旨於睗剑,而且精美异常,是国宝级文物。
于是,浙博开始和香港方面商讨收购价格。因为这件文物太过耀眼,完全没有捡漏的可能,香港方面将价格谈得很死——100万港元。这在90年代中期是一个天价,尽管马承源先生动用了人际关系,尽管浙博表达了足够的诚意,卖家仍然表示可以优先考虑浙博,但价格并不能松动。
最后,还是在社会各界的倡议之下,在浙江省政府牵头下,杭州钢铁集团出面花费了巨资,终于将这把令人梦寐以求的宝剑购回,并且无偿捐赠给了浙江博物馆。
这件珍贵文物刚一亮相,就展现出不同凡响的风华。它长为52.4厘米,宽为4.1厘米,规整匀称,精致异常。背部的剑脊直至剑尖,展现了当时的精湛工艺。即便时过两千多年,它依然寒气逼人,通体散发出黄白色的光芒,这也符合《吕氏春秋·别类》中的记载:
白所以为坚也,黄所以为韧也,黄白杂则坚而韧,良剑也。
在它的剑身之上,正面刻着“戉王戉王”,背面则刻着“者旨於睗”。“戉王”就是“越王”,这在很多文物中出现过类似铭文,这也能确定这把宝剑就是越王所用之物。然而,“者旨於睗”是什么意思呢?经过研究,“者旨”应是“诸稽”的通假字,而“於睗”应是“与夷”的通假字。
也就是说,者旨於睗”就是越王勾践的儿子诸稽与夷,即第三代越王。他在位仅仅六年时间,却有很多带铭文的宝剑被发现,是不折不扣的嗜剑如命。然而,即便是那么多同名的越王者旨於睗剑中,浙博得到的这把也是最为精美的。
这把宝剑的回归,应该感谢政府的重视,感谢各界对于传统文化认识的提高。它的回归也让几代浙江文物工作者了却了心愿,圆了一个梦想。后来,苏州博物馆在2014年回购了台湾古越阁所藏的一把吴王夫差剑,也圆了他们的梦想。